第8章 張揚(1 / 2)

春光旖旎 何繾綣 8316 字 8個月前

08.張揚

LAMOUR昨天開了一下午會,最終決定給創刊特輯的封麵再加一位model來拍攝。

大家都不指望江星窈能來參與全程的拍攝,那邊合同還吊著遲遲不肯解約,會議討論到最後,就決定讓她到時候來和另一位model一起拍個封麵,內頁的幾張都用另一位來填充了。

創刊特輯的製作進度因為她已經拖了大半個月,再拖下去整個雜誌版麵都做不出來了。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誰也不得罪。

陳旖旎在此事上沒什麼話語權。

她是LAMOUR的設計總監不錯,LAMOUR兩年前經由她手在法國成立至今,上麵卻一直有彆的股東把控壓製。請model走秀、出季度成衣、宣傳等等幾乎所有地方都需要資本支持,多數情況下,尤其《LAMOUR》創刊特輯的製作過程中,不是她一個人能拍案決定,一人把控的。

三個月前宣布了《LAMOUR》創刊,上麵將主編一職委任給了經驗頗足,曾在業內頂尖時尚雜誌做過主編的羅晶。

這樣也好,她一邊還要準備LAMOUR兩個月後的秋冬大秀,再去分心準備創刊特輯的籌備工作的話,屬實輪轉不過來。

所以昨天開會,最後定下來另一位model要用近來風頭正盛的沈何晏,她也沒什麼意見。

沈何晏愛豆出道,雖這麼幾年都不溫不火,但他的時尚表現力一直都不錯。

而且沈何晏跟江星窈一樣,也是上麵推過來的人。

其實陸眠說的沒錯,沈京墨好像確實是怕沈何晏紅不了似的,一邊找名導捧他,一邊又讓他來給《LAMOUR》拍創刊封。

S&R做的奢侈品是麵向全球的,眼光並不局限於國內,沒有品牌雜誌,代表圈內頂尖水平、鍍金價值頗高的代言資格也不會給沈何晏這麼一個四五線小明星。

沈京墨要在時尚圈捧沈何晏隻能另辟蹊徑,以他的行事風格,肯定是希望外人看到他的這個弟弟是靠自己的本事紅的。這樣,或許沈何晏也會舒服一些。

LAMOUR敲定了沈何晏後,關於拍攝的相關事宜都需要跟他本人和攝影師交涉溝通。攝影師David臨時回了法國,把他的想法告訴了陳旖旎,這邊就需要陳旖旎去跟沈何晏談了。

但沈何晏最近好像一直在忙著試鏡和健身,很難聯係到人。

他助理說,今天下午可以見一麵。

陳旖旎聽說最近他為了那個新電影的男二在瘋狂地增肌,白天擊劍館,晚上健身房,昨天朋友圈還打卡夜跑了個十公裡。

他是的確想拿下那個角色的。幾大家族的長輩都說,現在就他混得最沒名堂,萬事都要靠他哥。

陳旖旎今天打給了沈何晏的助理,確定了他下午在擊劍館,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直直前往。

他們同齡,從高中時就認識了,那時沈何晏還是她的鄰班同學,是個每天被喇叭通報去教務處喝茶的混世魔王刺頭兒,全校都認識他;

而她那時因為窮,交不上學費也總被校喇叭通報去教務處喝茶,她在全校也很出名。

後來她去法國讀大學,沈京墨送沈何晏去的學校跟她也是同一所。這麼多年來,他們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陳旖旎拎著包下了車,本來想等一會兒再進去,誰知,就見到沈何晏從門裡晃出來。

旁邊還跟著沈京墨。

他們有幾天沒見麵了。

聽說S&R最近開始忙國內的秋冬新品發布會,彼此都忙得不可開交,每到這種時候見不見麵全憑緣分。

一身煙灰色筆挺西裝的男人,站在擊劍館巨大的旋轉玻璃門前,那輛車牌號顯眼的黑色邁巴赫s62就停在不遠,看起來他是要走了。

沈京墨略一側眸,也看到了她。

他顯然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裡,眉眼之間虛攏著一點溫和笑意,全然未消。薄唇微微揚起,看向她時,藏在金絲邊半框眼鏡下的眼神明晦不定。

她沒好氣橫他一眼,靜靜彆開臉,整理了一下情緒過去。

沈何晏穿了件薑黃色連帽衫,戴鴨舌帽和墨鏡,為了防止這邊有狗仔蹲守。

他側開頭點了支煙,目光跟著徐徐騰起的煙氣飄了很遠,看見了遠遠走來的陳旖旎,訝異地“啊”了聲。

他咬著煙,下意識看了看手機,指尖在陸眠的那條消息上停了一會兒。

——【確定了,真分了。】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條消息滑過去,無意識勾了勾唇。

又看到了助理發來的消息,說是LAMOUR的設計總監陳旖旎下午要找他討論拍攝事宜,這才知道陳旖旎是來找他的。

不是為沈京墨而來。

雖然來的猝不及防,他心情卻明朗了不少,佯裝訝異地抬頭,笑著對沈京墨說:“哥,我先走了。她來找我的。”

沈京墨眉頭淡攏,沒什麼表情。

陳旖旎穿一身山茶色旗袍,身形纖柔風姿搖曳,踩著淡定優雅的步伐,遠遠走過來。

像是一株綴在枝丫之間,搖搖欲墜的潔白梔子。

不知要落到誰的肩頭。

她走過來,微眯著眼,淡笑著看了沈京墨一眼。眼神毫不避諱,張揚又挑釁。

按理說沈京墨也算是她的上級,LAMOUR的一半股份都捏在他手裡,何況沈何晏還是他推給LAMOUR的。

正式情況下,還是需要打聲招呼的。她微微朝他點頭,眼角一勾,眼波流轉之間最是瀲灩。

可卻什麼也沒對他說。

她隻對沈何晏道:“旁邊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裡說吧。”

“好,”沈何晏點頭,回頭對沈京墨笑,“哥,那我們走了。”

沈京墨頷首報以微笑,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好。”

正好此時,司機將他的車開了過來,為他拉開了車門。

他束了束西裝,坐進去,目光透過車窗,眼神倏然沉下,跟著漸漸走遠的二人飄了片刻,隨後容色稍斂,吩咐司機開車離開。

*

傍晚七八點時,沈京墨開完了會出來。

黑雲壓城,繁華的港南天鵝灣商業區高樓雲集,平日攀雲附日幾乎能戳破穹頂的樓宇大廈,氣勢都被壓低了一截。

S&R五十幾層的大樓褪去了白日的矍鑠光芒,浸泡在濃稠的夜色和雨水之中,像是一棵搖搖欲頹的巨型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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