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打破了這種僵滯的氣氛,忍著痛意隱隱的腳踝,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
站在一邊,扶著車門微微躬身,對車內的他作彆:
“我先上去了,你處理完事情早點回家吧。”
如果她沒記錯,明天S&R的新品發布會還邀請了他去。
沈何晏勾了勾唇,點頭笑:“好,你早點休息。記得吃藥。”
“嗯,好。”她揚手要關車門。
“陳旖旎——”他忽然又叫她。
她轉身退回來,看著他,眨了眨眼,“怎麼了?”
他抿了抿唇,默了小幾秒,問:“陸眠最近聯係你了嗎?”
陳旖旎眉心攏了一下。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秀展的事,都沒顧得上聯係陸眠,往常陸眠最起碼隔一天就會給她打電話。
仔細想想,幾天了都沒什麼動靜。
那會兒刷了下朋友圈,平時更新動態比誰都勤的她也沒什麼動靜了。
“沒有。”她有些在意地問,“怎麼了嗎?”
“……沒事,”沈何晏撣了撣煙灰,煙隻抽了半支,就撚滅了,發動車子揚手朝她作彆,“我回頭聯係她,你上去吧。”
“好。”
“晚安。”
“嗯,晚安。”
*
陳旖旎忍著腳痛回了家。
沈何晏的手機那一下可真是不偏不倚,直直砸到了她腳踝傷口上,下午去醫院之前換的創可貼洇紅了一片。
傷口根本還沒結痂,這麼一弄又破了,一塊兒軟痂直接脫了大半。
這幾天她去醫院,還猶豫著要不要順便把這傷口看看,但來醫院、輸液、吃藥什麼的就夠考驗她了,萬一要縫針……
她拎著個小藥箱,坐到沙發上去。
屈起一條腿,腳輕踩在沙發邊沿,小心地把創可貼給揭了。
撕扯的時候帶動了傷口周圍的皮膚,傷口也好像有點兒發炎了,她疼得直抽涼氣。
幾番下來,眼眶都跟著紅了。
不由地就想到那天沈京墨在浴缸邊,牽過她的腳踝,給她擦拭,上藥,包紮。
倒是不用她親自來,她也從沒見過他那麼有耐心過。
她正想著,咬牙,用力,狠心將創可貼一下從傷口揭開——
像是要斬斷自己最後一絲念想。
最後一絲與他有關的餘念都不想留。
疼得她跟著抽了一口氣。
她仰起頭,氤氳著目光,直盯著頭頂那盞有些發白的燈,想把幾乎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給憋回去。
憋了很久,終於憋了回去。
隻留眼底一片酸澀。
她這才去看腳踝傷口。
果然是脫了痂層,又有鮮血往出滲。
昨天溫烺他們還商量著,大秀如果圓滿成功的話,國慶就約到夏威夷去潛水。
她這傷口,看起來是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了。
而她又是疤痕體質,之前出車禍腰後側受了傷,傷口雖不深,卻也留下了道明顯的疤。
而每次與沈京墨纏.綿時,他最喜啄吻她的後背。
從肩吻到肩胛骨,最後到她腰窩附近的那道傷疤流連,還會用牙齒略帶力道地啃咬。
像是想把那塊兒疤痕,都變成他留給她的一樣。
她一時有些心煩意亂,簡單地用碘伏消了一下炎,想晾一晾傷口,就沒管了。
坐到廚房吧台的高腳椅那邊,她倒來一杯紅酒。
側身看著窗外夜景,自顧自地喝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味,又點了一支煙。
她還是有些在意,那會兒那個叫做“一諾”的人給沈何晏打來的電話。他看了一眼直接就掛了。
他們雖現在算是男女朋友關係,她卻總覺得,還沒到可以直言不諱問他的地步。
準備發微信問問他有沒有回去,又順勢滑到和陸眠的聊天窗口。
上次的聊天還停留在三天之前,那天LAMOUR最後一場彩排,陸眠做完水療,說她直接過來找她和沈何晏。
她想都沒想就打給了陸眠。
電話裡冗長的聲音從頭響到了尾,卻也沒人接。
正想著,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陸眠有時因為失戀或是什麼,常常是一個電話不打,看到她家燈亮著就直接來了。
她正思索著是不是她,門鈴忽然響了。
下高腳椅時,腳踝的傷牽動,趔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過去開門。
門剛開一半,她人還沒站穩。
一陣凜冽的風氣勢洶洶地侵襲入室,她的下頜隨即被一隻手死死地箍住。
脊背向後撞去,整個人幾乎被釘在了牆上。
沈京墨右手還纏著紗布,依然用力到,有血滲出來。
她下頜幾乎都能感受到那股源源不斷流出的潺潺溫熱。
一雙喑啞黑眸壓下來,他眯起眼,死盯著她,一字一頓,冰冷地從嗓子眼裡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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