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雪色(2 / 2)

春光旖旎 何繾綣 11399 字 8個月前

這幾天他感冒,陳旖旎忙得不可開交,不怎麼能照顧上他,不得已托付給了懷兮,讓她今天帶他來醫院打針。

懷兮下午拍平麵耽誤了半個多小時,結束眼見著天都黑了,她急得上火,趕往托管中心路上,他卻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到醫院了,讓她直接過來。

那副好像隻是通知她一聲的口氣,可真不像五歲的孩子。

她還以為是陳旖旎的助理或者誰將他送來,沒想到,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的。

就算他從小生長在異國,周圍也都是陌生的異國臉孔,雖然語言交流沒障礙,但一個五歲的孩子在大街上獨來獨往的就挺讓人擔心。

他還一個人過來醫院,還自己掛了號,讓人吃驚又佩服。

“我媽怎麼不來?”

星熠被懷兮牽著走,中途這麼問了句。

他聲音清清亮亮的,聽不出有多麼不高興。

懷兮以為是他不高興了,趕緊解釋,“她在忙呢,最近有個秀展,她設計的衣服要拿去展出啦。”

他媽媽這陣子真是忙。

早上陳旖旎出門,星熠還睡著,九點十點的時候她助理或者懷兮會過來接他,送他去幼兒學校。

晚上她回去,星熠已經睡了。

母子倆一天碰不上麵,她給星熠備了手機,但星熠打電話過去,她也常常忙的接不上。

懷兮也不知道她乾嘛那麼拚,公司又不是不給她開工資,也不是沒彆的設計師了。

不過,她本人還是很有品牌效應的。

四五年前她進入了巴黎一家小眾設計師品牌公司,也就是如今在業內名聲大噪的ven。

ven品牌風格古舊,深陷瓶頸多年,在需要敏銳嗅覺、更新迭代十分快的時尚圈,幾乎要被淘汰。

許多設計師熬不下去紛紛跳了槽,公司虧損了好久,正是半死不活之際,陳旖旎以ashley 為名加入,她主打中西結合的設計風格,將窮途末路之際的ven拉上了懸崖。

這次ven的設計主題也是以她的風格為主,其他幾個設計師為輔。缺她不可。

而她的確是有自己獨特的時尚嗅覺和個人風格的。

懷兮在國內摸爬滾打的那幾年,有次去陳旖旎擔任設計總監的our拍過他們雜誌的平麵。

可後來那期冬季特刊雜誌的發售一壓再壓,沒了下文,聽說是因為our被業內鼇頭sr給並購了。

那段時間懷兮的模特經紀公司也麵臨七七八八動蕩難平的瑣事,她合約到期,出國野了幾年,就決定在國外發展了,這些年都沒怎麼關照過國內事。

本以為她們就是萍水之緣,沒想到去年,懷兮又在ven碰見了她。

六年前懷兮出國前,聽說陳旖旎跟當時與她一起拍our冬季特刊的沈何晏訂了婚。

後來沈何晏好像退圈了。

他們好像最終也沒結婚。

但六年後再見陳旖旎,她已經有了星熠。

懷兮以為星熠不懂,繼續跟他解釋,“就是展出你媽設計的服裝,你知道嗎?就是會來很多彆的國家的人,還有好多中國人呢,哎,隻要是設計師……”

“我知道。”

星熠打斷的同時,跟著小小沉默了一下。

懷兮也一瞬沉默,低頭看他。

他睫毛黑而纖長,如一把小小的羽扇,頭頂光落下,在他眼底落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懷兮牽緊了他手,帶著他進到診室之前,還不住地安慰他:

“你彆多想,你媽就是太忙了,她最愛你了,等她忙完了,好好地帶你吃頓好的。到時候我也去,但是吃糖就免了。”

“說不定啊,她有空帶你回國一趟呢,過個年什麼的,過年的話,中國可比法國好玩兒多了。”

星熠的注意力還在糖上,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抬頭看懷兮,最後輕聲問了句:“真不給我買嗎?”

“不行呀,會蛀牙。”

“那好吧。”

這次,他老老實實地答應下來。

“你要聽話,不聽話的小孩兒彆說吃糖了,吃彆的也沒有。”

懷兮帶他進去,科室裡坐著的男人,聽著他們說話的聲音,抬頭朝他們望過來。

一張熟悉的法國麵孔。

“……”

懷兮渾身一凜。

真的是她半年前水性楊花勾搭上,沒幾天又一腳踹了的前男友。

她正要匆匆拉著星熠走,星熠忽然捏緊了她的手,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拽住了她。

然後他抬頭,用流利的法語對那個男醫生說:“我姐姐說,你像她前男友。”

“………”

男人抬起深邃眼眸,與懷兮電光火石地對視一眼。

再同時,看向小小的星熠。

星熠仰起張奶白小臉,裂開嘴,門牙還沒長出,粉色牙齦上隻冒了兩個個白色的小芽兒。

他搖了搖她手,綻開個小惡魔似的笑容,又用中文,悄悄地對她說:“懷兮阿姨,給我買糖吃。”

“……”

“不然我就待在這裡,讓他給我看病。”

“……”

懷兮才恍然想起。

剛才是他一路牽著她進來,還裝出一副他很在意他媽媽愛不愛他的模樣,害懷兮安慰了他很久,不知不覺地被他帶到這裡。

而他要去的那個診室門牌上的醫生,好像根本不是麵前這位……

“我還要留下打針。”星熠繼續說,口氣卻不容置疑。

“……”

懷兮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轍了,隻得尷尬地,對那男人笑了笑,換了法語,道著歉,“對不起,我們走錯了……”

男人也是尷尬。

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懷兮。

懷兮尷尬地微笑著,嘴角都要僵硬。

又連連說了好幾次“對不起,走錯了”、“是真的走錯了”,然後往後大退了一步,轉身拉著星熠就出去了。

她闊步拉著他走,拽著他跌跌撞撞的要摔倒。

去了隔壁正確的診室,星熠跟得逞了似的,安安穩穩地坐下來了,也再沒亂說話了。

等醫生來的時候,他邊還回頭,小小聲地提醒坐在後麵的她:

“懷兮姐姐,彆忘了。”

“……”

懷兮憋了一肚子火,剜他一眼。

居然被個五歲的孩子耍了。

來接診的是個胖乎乎的女醫生,中國人,五十歲左右,一看就很親切。

她對坐在診室裡的星熠笑了笑。

星熠也朝對方甜甜地笑。

星熠從小生活在法國,中文是媽媽教的,上的幼兒學校是中國人和法國人合開的,學校也會有中文課。

他平時也會用法語和中文輪番地跟媽媽和媽媽身邊的朋友們,還有學校的中文老師交流。

但在那之外,很少能見到彆的中國人。

“你叫什麼名字呀?”

兒童醫院的中年女醫生想逗一逗小朋友,明晃晃地看到病曆單上寫著他的法文名字,還是柔和著聲音問他。

星熠聽到中文還愣了一愣,立刻答:“……ethan。”

“你的中文名字。”

“賀星熠。”他乾脆地答。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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