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關心
陳旖旎泡了會兒澡就出來了,她倒是想多泡一會兒,可星熠過一陣就會跑過來,敲一敲門,奶聲奶氣地喊:“媽媽——爸爸讓我問你洗完了沒有呀?”
“你可千、千萬不要在浴缸睡覺呀。”
“爸爸做了早飯,媽媽感冒了還要吃藥的。”
陳旖旎剛偷偷摸摸地抽完一支煙,還開了排氣扇,這才答應了聲,就出去了。
她還是穿回了自己那條絳色的絲綢睡裙,家裡地暖很足,不至於太冷,倒還算舒適。
出來前簡單地吹了頭發,披拂在肩頭,潮氣四溢的。
小孩兒趴在開放式廚房邊的吧台上,支著小腦袋,瞧著那邊有條不紊地切著個新鮮番茄的男人,滿眼都是癡迷,“爸爸,今天我們去哪玩呀?”
沈京墨說讓星熠幫忙,不過是讓他幫著時不時去浴室門口喊陳旖旎,怕她又在浴缸睡覺。小孩兒倒是雀躍得很,想幫忙,但刀具危險,沈京墨就讓他坐到吧台那邊,什麼也不讓他碰。
陳旖旎明顯感冒了,吃藥又不能喝牛奶,沈京墨先燒了點兒清粥,又用現有的食材簡單地做三明治。
星熠正在長身體,還要喝給小孩兒喝的營養粉,沈京墨就又單獨給他煮了牛奶。
奶鍋在電磁爐上發出細小的沸騰聲,“叮——”的一聲,麵包片也烤好了。
其實這不過是家中稀鬆平常不過的用具,這會兒好像被鍍上了一層光似的,星熠看到什麼都驚奇,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
“星熠,小心手。”
沈京墨見他對那麵包機躍躍欲試的,很想幫忙似的,便如此囑咐了句。
“哦哦、好!”星熠得到他指令,更是高興。
沈京墨手裡還拿著半個新鮮番茄,看星熠安全無誤地將麵包片拿出來了,裝了盤,他才放心地轉回身去。
沉緩落下一刀切番茄,邊答了星熠剛才的問題:“星熠今天想去哪?”
星熠瞧了瞧那汁水鮮紅的番茄,一片一片地在沈京墨手中和刀下分離開來,眨眨眼,又答非所地低呼:“喔……爸爸好厲害!”
沈京墨不禁笑著看他一眼:“怎麼厲害了?”
星熠眼睛裡仿佛冒著星星:“會做飯,好厲害!”
“媽媽不會嗎?”
“呃……”星熠嗆了聲,“也不能說不會,就會、會一點……哎呀,媽媽!”
還沒說完,小家夥腦袋頂就挨上一個力道。
陳旖旎不知什麼時候已站了他身後,用手輕柔地拍了拍他腦袋,眉眼一跳,直朝廚房那邊的男人揚了揚下巴,不悅地問:“不要你媽了?”
“哪有……”星熠黏過去,貼在她懷裡撒起了嬌,“我都要。”
“誰說的,你明明就是不要了。”陳旖旎也一副又撒嬌又委屈的口吻,手指點了點小孩兒的額頭,戳得他一聳一聳的。
星熠以為她真受委屈了,糯糯地喚了聲:“媽媽……”
陳旖旎裝成功了,瞧著小孩兒臉都耷拉下來了,繃不住了,便綻開個溫柔笑容,邊揉了揉他腦袋,“乖,去等飯。”
“——好!”
星熠翻身下了高腳椅,乖乖去餐桌那邊坐下了,又接著看雙語動畫片。
沈京墨聽他們說話,不由地牽起唇,他一刀刀地切著手下的番茄,笑意在唇角浮現,久久未消。
察覺到有人過來,他轉頭去看。
著一身絳色的她剛出浴,還未乾的發散在白皙肩頭,一縷發微微打著卷兒,勾得她下巴小巧又誘人,粉黛不飾,整張臉都楚楚動人。
她輕手輕腳地就繞到他身後。
他腰上係了條圍裙,應該是怕番茄汁水弄臟了衣服,那圍裙上印著個卡通小熊的頭,是她和星熠買一組親子馬克杯時順便一起買的親子圍裙。
他係的是她的那條,還有粉色花邊兒。
一向穿著考究得體的他這麼一看,又滑稽,又不倫不類的。
她打量他一番,抬頭直對上他深沉的眼睛。他笑了笑,見她好像心情還不錯,便問:“睡飽了?”
她表情一斂,隨之嗓子一癢,沒忍住輕咳了聲。這樣倒像是故作嚴肅似的。
“還要上班。”她漫不經心地說了句,轉過頭不去看他,將沸騰的奶鍋從電磁爐上拿下來,放到一邊的流理台上。
“你喝粥。”他突然在她身後說,“牛奶是星熠的。”
“你區彆對待嗎?”她回頭,表情有點兒委屈。她早餐很喜歡喝牛奶——當然他也是知道她這個習慣的。
這話說的好像是有了兒子就不要她了一樣
他不禁笑了笑,溫柔又耐心地說:“要吃藥的。”
陳旖旎這才妥協了,有點兒戀戀不舍地瞧了奶鍋一眼,又去他身側的櫥櫃上方拿杯子和碗。
沈京墨已經切好了番茄,順帶著洗淨了手。
星熠常用的那個兒童碗太靠裡了,她踮了踮腳,沒夠到。
身後突然貼過來一道溫熱的氣息,男人的手臂繞過她頭頂,輕而易舉地就取了下來。
剛洗過手帶著涼意的指尖還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
她這麼向高處伸胳膊,睡裙下擺就在臀線附近飄蕩,能感受到與身後的他貼得極近,皮膚與圍裙布料細微地摩擦著。
她臉頰不覺泛起熱意。
察覺他也不動了。
他拿碗的動作停在原地,扶著櫥櫃邊兒,低頭一口咬住她耳朵,聲線灼灼又低啞:“你穿這麼少,是想讓我吃早飯,還是吃你?”
她不覺顫了顫,不遠星熠還背身坐在餐桌那邊,支著腦袋看動畫片,沒心沒肺地跟著動畫片裡的角色咯咯直笑。
“我在問你,你想讓我吃什麼。”他又沉聲地問了她一遍,絲絲涼意順著她裙擺就竄了上去。
他已氣勢洶洶地從後吻過來,吻得她幾乎毫無招架之力,順著她後耳廓和脖頸,泛起陣陣戰栗。
她還墊著腳,被他逼得腳跟都落不穩,小腿也輕輕打著顫,都快抽筋了。
不得已她也去扶櫥櫃的邊沿,支撐不住就用兩隻手扶住,靠近他手的一隻手順帶著死死掐住了他手背,留下道道月牙痕。
他倒是一點兒都不嫌疼,她越掐他,他就攻勢更猛烈,惹得她在他身前沉浮。
他靠在她耳邊,銜住她一縷發,沉啞地笑:“蹭我?”
她挑釁地道:“怎樣?”
“不怎麼樣。”他輕笑著又去吻她。
她頭發還泛著潮氣,他邊吻她的耳廓,邊埋入她發間細細地嗅著她發間香氣和周身散發出的淡香。
她招架不住了,幾乎要投降,而那邊星熠的動畫片也要放完了。
“我不是讓你睡覺嗎?”他又問,“我給賀寒聲打了電話,跟他說讓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