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陳旖旎輕聲地接過話,徐徐笑起來,儘是低柔輕媚,“前幾天還提了一下要修改的地方,明天好像能再去試一下。”
“要我,陪你嗎?”舒綺菡欲言又止地提議,接著便有點尷尬地笑著,“不要也沒關係,我就是怕京墨挺忙的……嗯,然後你家人這邊。”
舒綺菡說到此,話音一頓。並不想觸及彼此之間的那一層已經開始愈合,其實還是一道,無論歲月如何變更,都十分醜陋的傷疤。
這是橫亙在兩個家庭之間的大山。
搬不走,挪不開,撞上去又會頭破血流兩敗俱傷,所以隻能選擇,迂回地繞過去——
“可以啊,”陳旖旎溫聲地答應了,快到舒綺菡都沒來得及反應,她淡淡一笑,“我在這邊,也沒什麼家人了。”
“嗯……”舒綺菡若有所思地沉吟一下,一時不知是否該安慰,頓了頓,有點彆扭地道,“沒關係,還有京墨和星熠。”
“嗯。”陳旖旎倒是沒怎麼傷感,那邊的舒綺菡卻聽起來比她還要傷感,正好此時裡麵有人喊她,她得過去工作了。
“總監——”
舒綺菡也聽到了那突兀的一聲,體諒地道:“很忙吧應該?”
“還好,”陳旖旎說著便往裡走,瞧著那邊都快忙不開了,於是準備道彆掛電話。
舒綺菡卻又有些遲疑地開口:“明天的話,能再幫我個忙麼?”
“……嗯?”
“這麼跟你說或許有些突兀,”舒綺菡試探著道,“我想請你為我做一件旗袍——”
陳旖旎訝異地張了張唇,不知如何接話。
“以前的事誤會了你,真是抱歉,”舒綺菡如此說完,仿佛心上一塊兒石頭也挪了開來,讓人有機會喘口氣,繼而笑道,“我啊,其實也很喜歡穿旗袍的。”
“……”
“你跟京墨結婚,我作為星熠的奶奶,也得打扮得漂亮風光一些,不是麼。”說著,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也隻是我的想法,穿彆的,也不強求——這麼三四天了,也來不及了吧?還會給你增加工作量吧?”
陳旖旎稍稍避開人聲沸騰的人群,思忖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腳尖,又抬起頭,靠在一邊的桌沿兒,有些抱歉地說:“可能會很趕。”
舒綺菡這下更尷尬:“那就不麻煩,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吧。”
“不是,”陳旖旎笑著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怕趕出來了,不符合您的要求,三四天的成品我們也趕過,工期最起碼一個月,這三四天的……”
原來是這樣。
舒綺菡倒是鬆了口氣,淡淡一笑:“沒關係,我相信你。”
陳旖旎又是一怔。
“……”
“做簡單點就好,我呢,式樣複雜的衣服也不少,活這麼多年也穿膩了,說實話,”舒綺菡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叩住指節上的祖母綠扳指摩挲著,“簡單最好,我也希望以後我們之間,可以更簡單一些,不要有多有的想法。”
“……”
“明天我來一趟S&R,你抽空為我兩個尺寸吧——”
“這個,就不用你親自……”
“你也很忙吧,”舒綺菡笑道,“你跟京墨是同行,我知道你們現在是一年最忙的時候,畢竟還是我無理要求在先,我過來吧。”
陳旖旎這才遲滯地答應道:“那好。”
“你去忙吧。”
“好……”
掛了電話,陳旖旎還是回不過神。溫烺那邊扯著嗓子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反應。
忙到下午,準備收工了,她卻又接到了一個電話。
今晚是舒綺菡與舒楊兩位長輩組織的家庭聚餐,據說陸眠與陸聽白也要來——陳旖旎回國後,隻與陸眠在微信上聯係過一兩次。
陸眠當時看到那個沉寂多年的微信號頭像彈出消息時還很吃驚。
時隔六年,該釋懷的釋懷,不能釋懷的,也被有意地擱置了。所有人都想活好當下——
可阮慈不同。
來電話的是阮慈的護工。
阮慈半月之前崴了腳,讓沈嘉致給她找了個護工,明明腿腳都好隻是傷到了筋骨,偏偏要每天坐輪椅出行。
陳旖旎私下墊付了一部分的醫藥費——不過沒讓人告訴阮慈。生怕阮慈一開口,就是管她要錢。
護工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陳旖旎一接起,就火急火燎地說:阮慈割腕了。
陳旖旎正在公司門前等沈京墨下來。
她握著手機的手腕紋絲不動,什麼也沒說,然後又一臉麵無表情地將手機放了下來。
掛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