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蔣春鈴跟曹光表情都不自在,前者對薑曳似乎頗有微詞,好像她吊著曹光不夠,還覬覦張江。
薑曳懶得理會兩人,目光掃過院子裡,院子地麵沒有澆灌水泥,是泥土的,籬笆一角的土地上有停靠三輪車的車印。
但現在三輪車不見了。
進屋。
屋內各處都能彰顯出女主人愛潔跟細致的生活習慣,簡潔明了,大大方方,但偶爾又能看出她的艱辛——有縫紉機跟還沒縫完的大衣,也有鄉下手工活的物件,還有農作工具跟搭在邊上上的手套,手套小,女性尺寸。
所以陳慧身兼數職,既照顧家庭,又縫大衣還做手工,這就算了,還得下地做農活?
不過這大衣針腳錯了好幾處,不應該啊。
薑曳掙的錢目前基本來自服裝生意,與朋友合作,走國外的市場,出國內的生產力,剛好今年才上了軌道,財富滾滾來,雖說她本人專業不是服裝設計跟製作,但管著國內的工廠,兢兢業業巡視監管,多少也了解一些。
想到村裡那些人對陳慧的編排咒罵,薑曳心裡不太舒坦。
一個女性常年勤懇的付出竟會因為所謂的“私奔”被所有人全盤否認?
不管陳慧是否出軌或與人私奔,薑曳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很讓人舒服的結果。
忽瞧見邊上老木頭櫃裡一格之中有一些瓶瓶罐罐。
雲南白藥,祛疤藥貼什麼的,擺放很整齊。
陳錚用的?
薑曳是外人,也不好上手查看這些藥品,但湊近仔細看了下,發現一些藥水已經見底了,說明用得很頻繁——而且近期還在用,因為邊上櫃子格子中的其他物品表麵都有一層灰塵,但這些藥品上麵都沒啥灰塵,甚至瓶身都很新。
薑曳心裡暗暗覺得不對勁:剛剛她在院子裡聽李家大爺說李錚是腿骨出問題了,這些都是外傷藥品,前期化瘀消腫,後期倒沒什麼用,而陳錚腿骨手術後,都養了一年多了,哪裡還需要用到這些外傷藥品?
那就不是李錚用的,是陳慧用的。
她經常受傷?
而且恐怕次數很頻繁,否則不需要用到這麼多藥。
正好此刻薑曳聽到邊上臥室門內傳出婦人交談的聲音,偶爾咒罵陳慧,她探腦看了一眼,門內桌子上擺放了一些相框。
有倆夫妻的,也有女方跟家人以及男方跟家人的。
看著是很和睦的家庭。
整整齊齊。
但薑曳覺得它擺得有點刻意,好像連位置都像是對著門口給彆人看的——而且這肯定是李錚擺的。
何必呢,就算能容忍妻子出軌跟彆的男人跑了,也不必這麼大度。
除非他想讓人知道他如此大度。
不過桌子上還有一些書籍,薑曳瞥過一眼,發現有好幾本偵探推理,封麵都舊了。
臥室內的李錚的大姐跟二姐滿心記掛弟弟,覺得他可憐,習慣性幫他打掃家裡,薑曳這一探看,也剛好瞧見李錚大姐打開衣櫃。
衣櫃裡,左邊掛男性衣物,從冬到春夏時節有秩序垂掛,如今秋裝被取走了幾件,而右邊女性衣物卻全空了。
薑曳目光回轉,瞧見邊上梳妝台上整齊的化妝品,心裡咯噔好幾下。
厚重的女性冬裝都被收走了,不像是私奔,倒像是搬家,然而化妝品卻留著?
“薑曳,走了,看什麼呢。”
外麵蔣春玲不耐煩喊著,薑曳在李家倆姐姐看過來前轉身出去,但下意識摸了下兜裡的破手機。
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她飛快偷拍了幾張照片。
——————
四人走了一段山路,進入清幽的溪澗,避開了村裡人,張江才鬼鬼祟祟跟眾人說奸夫的可疑身份。
“你們村的孫勝?誰?”曹光對此很感興趣,追問道。
薑曳一直無話,但心裡記著事,聞言看向張江。
被三人如此期待看著,張江頓時來了勁兒,壓低聲音說孫勝以前是他們村的二流子,一向囂張跋扈,但家裡有點錢,在外麵承包礦場的,就他一個兒子,老倆口死後,孫勝繼承了財產,也在外麵搞了什麼五金生意,賺了一些錢,在縣市都買了大房子,在村裡一向很有派頭。
不然李家人怎麼會壓著這事,就是認了下這破事兒,若非陳家人上門來鬨,可能日子也就這麼糊弄著過下去了。
“五金生意?”薑曳問。
“是啊。”
“他有車嗎?”
“有吧,有私家車,不過經常用三輪車送貨,這種車在鄉下更方便...對了,曹光,你啥時候買車?”
倆男的很快說到車子上麵去,說起豪車頭頭是道的,薑曳不吭聲了,腦海裡官司繁多,念頭一一閃過,心跳頻率有些加快。
不會吧,她這麼倒黴?
二十幾分鐘後,溪澗一頭小瀑布如銀河垂掛,溪流清澈,兩邊青碧綿延不絕,張江的確沒吹牛,他老家的確山清水秀,風景獨好。
薑曳故意問這邊上有沒有廁所,張江麵露尷尬,說沒有,隻能去山裡隱蔽的地方自行解決。
“最近山裡沒人的,你可以放心,不然你讓人陪著...”
曹光此時踴躍跳出,說要陪同一起,薑曳當即拒絕,說自己去邊上山坡隱秘處就好。
她如此強硬,曹光也不好耍流氓。
作為同性本可以陪著的蔣春玲覺得薑曳自車上做了個噩夢醒來,脾性跟往常有些變化,以前唯唯諾諾,現在卻有些貪心了,難道以為張江跟曹光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蔣春鈴心裡不爽,也沒陪著,隻不鹹不淡說讓她有事就喊人...
於是薑曳一個人去了邊側小道上坡,找了個好位置,查看周遭無人後且自己不會被什麼人盯梢襲擊且又能看到下麵溪澗情況,她才掏出破手機,打了一個電話——110。
這村邪門,搞不好已經死人了。
她得趕緊喊警察叔叔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