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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暴雨減弱,雨聲變得淅瀝平緩,警車在雨中行駛。
車中,劉端第N次去抽紙巾遞給邊上的年輕女子。
“說,說什麼燒烤...毛都沒吃著...差點被狗吃了...倆傻逼,叫回去不肯,非要拉我們去什麼山洞...還連草席都準備好了,裹屍嗎?!說讓走,就是不走...還好我跑了...可被追上了,咻咻兩下就被麻醉了,把我拖地上...後腦勺好疼,嗚嗚,我的後腦勺,都腫了...後後來,山洞,好恐怖,太恐怖。”
“什麼李哥,張江個傻子,跟他說了他那什麼李哥有問題,不信,看到了吧,變態,真是好大一變態,剁屍體,嗚...剁屍...後來...他們兩個為了保命,就想□□我們...還好我聰明...可是他們好弱啊,我都把他拖進坑了,那倆廢物合起來都打不過,還不如我那一腳厲害...我爬出去...放狗...一直跑,一直跑...”
“看到警察叔叔你們,我好高興啊,可是我摔倒了...好疼...可他追上來了...還好我摸到了叉子...真是老天保佑我。”
“太可怕了,嗚嗚,我叉了一個變態的蛋蛋...□□的時候,都滋滋滋噴血了,好惡心~~那地方我攻擊了兩次,天呐,他看我的眼神不要太可怕了,難道這是我願意的嗎,這種梅開二度我也不想啊啊啊啊!”
年輕女子還在抽抽嗒嗒哭著,一邊哭,一邊擦鼻涕跟眼淚,再一邊訴說自己的害怕跟委屈,也算大概還原了經曆吧。
不過這還是那個敏銳到提前分析出案件且果斷報警的那個薑曳嗎?
這分明是個超級嬌氣小哭包。
被“梅開二度”整得反省文學素養的劉端心態有些麻,儘量關切說:“彆哭了,已經好了,這些事等你傷好了再交代。”
薑曳還在哭,她是真的被嚇壞了,不是裝的,天呐,她嬌生慣養近三十年,哪裡吃過這種苦,她太可憐了,嗚嗚嗚。
“不,我不!我就要現在說...”
她眼睛都哭腫了,一身狼狽,車上小垃圾桶上滿滿紙巾。
劉端:“你不能再哭了,紙巾沒了。”
薑曳:“啊,好啊,叔叔你凶我!!連紙巾都舍不得給我用!嗚嗚!”
劉端:“???”
我不是,我沒有!還有說了我不是叔叔,我就是長得老成了點!
前麵副駕駛座的警員差點笑出來,但想到這次案件的惡劣,還是嚴肅對薑曳說:“你哭這麼久,很傷眼睛的,你看你眼睛都腫了...會變不好看。”
他拿出了鏡子,薑曳一看,立即不哭了,拿過鏡子仔細看,表情一下子垮了。
狗日的,這李錚害她變得好醜。
她弱弱道:“那你們能開快點不?早點到醫院。”
剛好另一輛載著李錚的警車開過邊上。
那上麵載著情況很糟糕、被叉爆了蛋蛋的變態凶手李錚,他已經殘血了。
正在逼近死亡線。
劉端猜測薑曳的恐懼,說:“你是不是怕他出事的話,你要負刑事責任?其實...”
薑曳一愣,脫口而出:“啊,不是,我是怕時間久了身上會留疤。”
劉端跟副駕駛座警員以及開車的警員:“...”
薑曳很快意識到自己這說法不太和諧,於是立馬換上憂慮的口吻跟神態,問:“那他如果死了,我會擔責任嗎?”
其實她很清楚不會,她是雙學位,一個是經濟,另一個就是法學。
劉端:“不會,你是正當防衛,就算他死了,你也不需要負責任。”
薑曳:“嗚,那就好,那大家開車都開慢點吧,叔叔你喊前麵的也開慢點,下雨天,安全第一。”
三人:“......”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在對著鏡子小心按揉腫起來的眼周,且確定自己的臉上沒有留下明顯的傷疤。
過了一會,車內傳出咕咕咕的奇怪聲音。
她沉默了下,厚顏無恥說:“這路況不太好啊,什麼聲音,聽著怎麼像是誰肚子餓了?是你嗎,叔叔?”
劉端忍著笑,拿出吃的:“餓了吧,這裡有小蛋糕。”
“啊,這個熱量好高,會胖。”
雖然很嫌棄,可她還吃了,一邊吃一邊感慨警察就是辛苦,天天吃這種垃圾食品,一點都不健康。
仨警察:“......”
要麼你閉嘴,要麼你彆把它吃完!
劉端覺得這薑曳有點怪怪的。
乍一看好像謹慎又冷靜,但仔細一品,又覺得她嬌貴又涼薄,隱隱還有幾分高高在上的傲慢。
卻不知道此刻都脫離危險了,目前安全指數不錯,不需要偽裝,薑曳的本性也就悄然冒出了些許苗頭。
至於李錚?
管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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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錚以及薑曳送人都被大批警員送去醫院先救治,但老林等老警察留下來了,負責勘察現場。
村裡已經沸騰了,李家最為躁動,滿嘴不肯相信,甚至有幾個跟張家人打起來。
哎呀,這民風是有點不淳樸,已經有人操起家門口的簸箕準備乾架了。
村委會這邊強硬控製著,但隔壁村的陳家人也聞訊趕來...
雖然還不知陳慧的生死,但其實他們隱隱已經預感到不妙了,可惜現在警方給不了答案,他們正在讓縣裡加派人手,而幾個老警察在山洞裡都倍感不適。
畫麵太恐怖。
他們衝進來的時候,坑裡的曹光三人正跟凶殘的餓犬搏鬥,畫麵慘烈...那蔣春鈴一得救就暈倒了。
驚嚇過度,驟然輕鬆乏力才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