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像她,一來就是金絲雀,手無縛雞之力,太難了。
薑曳不爽時,飛快看了楊振一眼,發現這人表情幽深。
小王這邊押解了何玉梅,準備讓人先開車把她送回局裡,此時主樓那邊排查人員的結果也出來了,也鎖定了楊慎的嫌疑,算是補全證據鏈,但現在人逃了,對於他們而言也是很壞的結果。
現在也不知道楊慎躲在那,為了眾人的安全,自然不再要求劇組人員或者其他人再待在楊家大院,於是在老林跟劉端等人都進入密道後,小王幾人商量了下,有了決定,一方麵準備鬆懈對薑曳他們的控製,一方麵也的確跟局裡報信要求派大隊人馬過來。
在通話中,小王提及了楊家的古怪。
“局長,我有預感,這楊家很有問題,太詭異了,大概率不止是當前兩個受害者的問題。”
他說完,卻聽到局長那邊沉聲的話:“我們這邊的確要派很多人過去,但恐怕你們都回不來了。”
小王:“?”
局長的聲音像是藏著沙礫:“陳老回來的路上遇上了楊村的村民,一堆夫婦跟他們的兒子,發現他們都有發燒嘔吐的症狀,剛剛你還說楊家工坊裡麵也有兩個重度發燒昏迷的工人是吧。”
小王驟然聽到村民裡麵也有發燒人員,就算他不是醫科人員也察覺到不對勁了,表情微變,“那是?”
“陳老當時觀察了那小孩的症狀,又逼問了那夫妻,才知道他們全家都發燒了,包括他們的女兒,不過一開始是他們的兒子症狀最早,他們一家人完全是被兒子感染的。”
小王看了下周圍,側身走到安靜一點的地方,低聲問:“傳染病?會不會是重度流感?”
雖然重度流感也很危險,但他有僥幸心理,萬分祈禱不是他記憶中最害怕的那些傳染病。
局長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像一口鐘,重重敲擊在了小王的心臟上。
“那倆夫妻支支吾吾告訴陳老,他們兒子幾天前跟幾個小男生吃了老鼠肉。”
小王當時腦袋嗡嗡嗡。
他很清楚,如果真是那種傳染病,那麼現在省道跟各個路口應該都被設卡封死了。
這個村將被設為核心防疫區。
所有人都是危險分子。
包括他,包括老林師傅,包括其他同事,包括倒了血黴來這裡拍電影的劇組,更包括局長的兒子劉端。
他們都將命懸一線。
此時,局長那邊也冷酷下了命令。
“消息不得外露,否則將導致動亂,放出許多潛藏的感染者,陳老已經帶著那一家三口作為病體前往市疫情研究所,估計得一天半,我們到那邊得五小時,在此之前,你必須穩住那些人。”
“一個都彆放出來。”
楊家的案子很詭異,但更可怕的是這個疫病。
在疫病之前,所有的案子都得往後排。
所以,局長現在都沒法過問老林跟自己兒子的安危...鞭長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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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還不知道外麵情況,跑了楊慎,她是真的心裡惴惴的,但還好,覺得警察那邊很快就會放他們走,連張晶他們也這麼認為,一方麵眾人集體商量了下,說現在夜深了,山路不好開,明早就跑路,一方麵也琢磨著大家提高警惕,誰知道那楊慎躲在什麼地方。
黎陽很忌諱這個主樓,問要不要去換村裡地方地方居住,“這地方跟鬼屋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竄出凶犯來,太嚇人了。”
沈情壁:“住在農戶家裡自然安全一些,但鄉下房子沒有那麼多空餘房間的,其實也未必安全。”
她這話似有深意,顯然也聽說了工人們偏幫東家的事。
不過這種事在全國各地都有。
彆人家死人了是彆人家的事,可我的飯碗還在呢。
這道理可以對標娛樂圈裡所有事故的核心,他們自身也如此,也就沒法苛求這些工人跟村民多道德高尚。
張晶歎氣,“這叫什麼事啊,我這兩天飯都吃不好,今晚大家都湊湊人數,儘量一起睡,有個照應,對了,什麼鋤頭棒子都備著,最好也彆睡了,除了司機,都熬一下,免得出事,明早六點咱就走。”
說完,他估計還有對甲方爸爸的敬畏之心,看向薑曳,“周先生還沒消息嗎?”
“沒,老林也沒消息,我們去問問小王警官吧。”
薑曳一說,張晶一口答應,兩人一起去找了樓下大廳臨時辦公的小王警官,但他們一看小王警官一直按著對講機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會吧,還沒消息?
老林進去也快一小時了,這密道這麼巨大?
不會出事了吧。
小王警官說:“我們這邊還有三個人,打算派一人進去看看,留下一人持槍保護諸位,還有警局大隊很快就會趕來,你們暫時不用擔心。”
薑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說不上來,畢竟這麼晚了,還有一個凶犯沒抓到,其他警察也失聯,小王這麼處理也沒錯。
張晶也沒法說什麼,試探性問:“這就不勞煩阿sir了吧,要不我們今晚就走?”
小王:“道路太不好了,而且有一片山路道路有塌方的痕跡,不建議你們大晚上離開,出了事故很沒法。”
塌方區的確有,來的時候就見過,他們當時還說離開時得避開走小路。
薑曳:“那要麼我們開車待在野外吧。”
蚊子也沒有這凶手恐怖啊。
張晶有點懵,覺得這金絲雀是個猛人。
小王:“這樣也不太好,彆慌,把門窗看牢,幾個人一起就沒事。”
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薑曳隻能跟張晶回去,路上張晶問她要不要安排女性□□。
但張大導演對甲方爸爸的熱情永遠保持在恨不得自己□□的專業程度,甚至可以安排人員給甲方爸爸的金絲雀□□。
薑曳想著但凡自己有對方這點素養,可能現在事業版圖得擴大兩倍。
“不用,保鏢守在門外,我那房間已被檢查過沒有密道,暫時安全,不過菜刀還是得準備好。”
“注意安全,張導。”
走的時候,薑曳暗想,一人入密道,一人持槍保護他們,還有一個人看管何玉梅。
那問題來了,為什麼不把她送去警局?
又不是沒車,就因為怕塌方嗎?
太難了,明知道楊家不對勁,楊家人很危險,可現在他們卻哪裡都不能去。
而且是警方不讓他們離開?且生怕他們自己逃走,連開車出去都不讓。
這也是劇情設定的一種嗎?那讓小王等警方人員都成為“輔助者”的劇情邏輯在哪?
薑曳知道一定發生了很嚴重但他們無力抗拒的事。
目前所處環境:偏遠鄉下,村民跟資本高度捆綁,警力極度匱乏,警員一個接一個失聯,來自外援的警方又神神秘秘禁止他們離開,凶手還潛藏著,一個看似牢固且大氣的房子裡麵隨處藏著秘道口。
這是什麼缺德劇本。
但凡她有一把槍,寧可自己開車直接出去野外喂蚊子。
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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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誰也不信。
包括沈情壁或者林玉兒兩人,因為她察覺到周敗類大概率是玩家,而且這個玩家恐怕還是帶著劇情的——他的最初目標就是楊家,這在林玉兒跟司機遇害之前。
他顯然是覺醒者,那其他人呢?
有幾個是麻瓜玩家,暈暈乎乎走劇情當炮灰,又有誰裝傻充愣隱在背後,看著彆人衝鋒陷陣?
薑曳總覺得不安,但拿著張晶分配給她的菜刀回屋,雖然臥室被查過了,她還是更信任自己親自檢查過的書房,所以這晚她照樣窩在書房,也不穿睡衣,換成了簡便的運動服,身邊放著菜刀跟棍子,手裡拿著保鏢給的哨子,但凡遇上點事就吹哨子。
隻要不睡,隻要對方不是惡鬼,總有她反應的餘地。
薑曳嚴陣以待,就這麼躺在被子上一方麵養精蓄銳,一方麵等著時間過去。
她開了燈,不關,保持亮度。
玩手機是不可能的了,80年代最新潮的就是翻蓋破手機,那是周敗類用的,她有的隻是一個板磚大哥大,都懶得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也不知多久...書房外的臥室,明明燈光正好,無人的床榻下麵,那個被劉端親自檢查且敲擊過的床板——往上無聲提拉。
沒錯,它是內嵌的,上麵有個栓扭,彆開後,床尾擋板可上提,提拉出足夠的寬度後,一個人,在天花板吊燈大大咧咧的光度下,跟蛇一樣無聲無息從床戲下爬出,他趴在光潔的地板上,轉過身來,扒著床墊抬起腦袋,窺探到床上無人,並不驚訝,而後一雙陰冷的眼在地麵窺探著,很快盯上了那書房。
他從衣內掏出了東西,很細的透明吸管,悄無聲息插入書房底部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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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深夜,薑曳再警戒也不可能一直盯著,思維倒是很清楚,但多數在想案子。
試想一個完全密閉的房間,外麵門窗全部反鎖,門口還有保鏢,她自己都清醒著,也有武器,不可能出事吧。
所以當她意識到自己腦袋昏沉的時候,她覺得難以置信,試圖呼喊,試圖拿起勺子吹聲,實則都沒用,因為它的毒性太劇烈了。
無色無味,因為書房空間狹小,就這麼輕而易舉讓她嗅入了高純度的氣體。
薑曳無聲無息倒下了,瞳孔開始因為昏迷而變化時,她終於看到了跟地麵持平的書房門縫隙——下麵有一根很細很透明的管子,就是它輸入了不起眼的氣體。
這氣體是用來殺她的嗎?
否則對方根本沒有進來的可能性。
突然,門,啪嗒一下開了。
門無聲推開,看似老實巴交的楊慎就蹲在地上看著他,手裡捏著一個□□,邊上放著毒氣壓縮瓶,朝她咧嘴一笑。
表情詭異,眼神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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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屋外的保鏢時不時轉頭看屋內的燈光,確定沒聽到聲音,這才放心,卻不知距離他不到三米,就隔著一扇房門,楊慎從書房內拖出了薑曳。
她跟死豬一樣被輕輕拖行在地板上。
其實她還是有一點知覺的,類似人垂死前靈魂出竅。
她被拖行了,又一次被凶手拖行了。
這次距離能救她的人就隔著三米,可她全身僵麻,無力且發不出任何聲音,跟布偶似的,隻有腦子還有一點點思維。
所有的房子隔音都很好,你可以誇楊家的建築用心,也可以驚恐它的居心。
她終於看到了床的秘密,頓悟了,也苦笑了。
劉端跟她算是沒見過世麵啊,萬萬沒想到連床都彆有玄機。
這楊家這麼多秘密,那老林等人沒準也凶多吉少——因為楊慎手裡有這種毒氣瓶,就算老林他們有槍,在不提防的時候進入密道,恐怕也...難怪失聯了。
反正現在薑曳被拖到了床邊,楊慎先爬進去,而後伸手鉤住了她的腳踝,將她拖了進去。
這一幕,有點像蛇拖著死老鼠爬回窩。
而外麵的保鏢還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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