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膈應(1 / 2)

見凶[無限] 胖哈 19458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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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沒能等到看麥青醒來的一天——當然,這不是說她掛了。

案子結束了。

她就被醫生抓回去掛了瓶鹽水,還來不及熬夜等麥青蘇醒給她一個暖暖的擁抱,她自己就犯困了。

犯困就睡啊,睡著了就......她拿到了高等能源知識魔方,這個魔方的等級是當前最高的,價值含量遠高於何霖光的三個魔方總和,可以說收獲巨大,但過程也是真的凶險。

醒來了。

薑曳摸了摸床墊,發現這麼高端的質感肯定不屬於醫院那硬硬的板床,最重要的是她聞到了床頭的花香。

一看,床頭一捧鮮花將她迎入新一天。

朝露,陽光,以及不遠處輕輕撥動桌子上新鮮花枝的司徒天海,後者穿著睡衣披著墨水般長發,估計也是剛醒來。

“醒了?”司徒天海醒來有些時候了,但一醒來就不像往常去處理那些事務,而是先來了薑曳的房間,硬是等著自己女兒安全歸來...這還不夠,她還打量薑曳的表情,看出裡麵還有將死的惶恐,這才放心,笑了笑,難得給了幾分溫柔。

這一對視,母女都得到了彼此需要的信息——度過了。

薑曳揉了下臉,跟司徒天海說了幾句就衝進洗手間,一陣兵荒馬亂的洗漱,然後早餐都顧不得吃就跑了。

“媽媽我先走了,晚點回來跟你說,還有早安......”

快三十歲的人了,有時候還有小女孩的嬌憨,那是因為被千嬌萬寵捧著的。

被愛會減齡。

司徒天海趴在陽台上,撐著下巴看著保鏢把薑曳送走...正要拿起手機提醒薑曳鞋子沒換,但想了下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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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阮挽起來時,下意識摸了下皮膚,指尖觸碰到了睡衣下光滑細膩的皮膚,她有些失神,而後走到浴室解開睡衣,看著後背並無半點傷痕,這才有些恍然自己回來了。

而之前那炙烤疼痛,後期迷糊中感覺到的可怕刺痛發癢也不見了。

一身輕便舒適,帶著幾分睡飽的精神。

那經曆...有些可怕。

她自己都很意外當初怎麼會...出自本能就撲過去了。

想都沒想。

如果再讓她選一次,還會嗎?

尤其是經曆被燒傷垂死的可怕後果......她原以為自己一向是冷靜克製的人設,就算麵對千奇百怪的諸多案子,見識過人間諸多感人生死悲歡,她的感覺都很淡。

她的爺爺曾評價過她:能做好一個最好的檢察官,因為足夠聰明跟冷靜,但很難做一個開心的人。

因為情感太淡了。

原來也不是那樣的...

阮挽沉思著,一時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半個小時後,阮挽穿著單薄的長裙披著外套下樓,瞥見簷邊的百年國槐花枝累累,嬌嫩雅黃,她有些失神。

忽然,“學姐。”

她一怔,轉頭看去,隻見管家領著一個人從走廊那頭繞過來。

呼喚後,對方直接跑了過來,在管家錯愕的目光下一把撲抱了阮挽。

動作不小,帶著風,讓邊上的國槐花都顫顫飄落了幾許......

啪嗒,阮挽身上的外套掉地上了,她有點懵,身體都往後退了兩步,下意識抱住了對方的腰,而抱著她的人長裙曳尾,頭發飛舞,抱住她後還用豬蹄子摸了摸她後背,低聲來了一句帶著三分哭音的話。

“太好了,沒熟,也沒烤肉味。”

阮挽:“......”

我真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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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的管家都看傻了,咳嗽了下,薑曳這才回神,正要說什麼,卻聽到邊上有小提琴聲,一轉頭,她的瞳孔震動。

“額,你們家今天辦派對?”

阮挽也有些尷尬,“嗯。”

人群裡還有呆滯的周正跟李靜恩等圈內賓客,以及目瞪口呆的阮家人,薑曳內心臥了個大槽,眼神有些躲閃,飛速鬆開後一本正經說:“難怪學姐你喊我過來,也不早說,不然我就打扮一下了,你看看,我現在多失禮。”

“是失禮,你是穿著家裡的拖鞋?”阮挽冷靜下來了,看了下一臉素顏清爽逼人的薑大寶姑娘,再看看她腳下的拖鞋。

薑曳低頭,皺眉了。

忘了。

李靜恩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正在此時,她忽察覺到了一道目光。

熟悉又...

薑曳下意識抬頭,正看到邊上槐樹那個角度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的人。

他看著她們。

驟然看到這人,阮挽有些驚訝,但飛快留意到薑曳表情有微妙的變化,也不知怎麼想的,她在那人走過來時,竟攥住了阮挽的手腕,把人往後拉,像是庇護跟戒備似的。

但表情看著又很風輕雲淡。

那人瞧見了這細微的動作,但什麼也沒說,隻頓足,朝阮家的人斯文和善道自己臨時有事,暫時需要離開,多謝款待。

其實也不是款待,現在多少人都避其鋒芒,也怕他背後的那些事,阮家之所以出麵,是因為這人畢竟代表華裔回國投資,而且光慈善就以十億起算,官方多少得表態,但又不能太正式,所以就到了阮家這邊,以委婉的方式成全了禮儀。

估計都沒料到薑曳會來。

但他忽然要走。

阮父看了薑曳一眼,從善如流送對方出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那人看了阮挽一眼,而阮挽也看向對方。

也許那一刻,時隔多年,李猗想起了當年是自己跟薑曳如膠似漆,走過學校白樺樹古道的時候,瞧見從圖書館出來的阮挽,四目相對,而薑曳興匆匆抱著書想著等下去哪裡吃飯...對方的眼神,是否如今日的自己?

李猗垂眸,安靜似夜裡的燭火,搖曳而無聲,蒼白而寡淡的麵容越發多了幾分陰柔的寂寞感。

但還是安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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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廳裡,周正跟李靜恩摸了過來,跟被渣男劈腿式的,各自控訴自家好友背著自己跟其他人當了好友。

周正:“這像話嗎?你們以前明明不和的,因為我店裡的案子才改善關係,後麵因為案子關係變好也就算了,但好到這份上,過分了吧,拖鞋都不穿就跑來,咋滴,電話已經不能滿足你們背著我勾勾搭搭了?”

李靜恩:“每次約你出來都是忙忙忙,原來你有其他的姐妹了啊,那我算什麼?算韭菜地裡的韭菜嗎?好,既然你如此無情無義,那我走!”

兩人感覺一上來,自己都信了,戲份一茬一茬的。

薑曳吃著阮挽讓管家送來的早餐,沒忍住翻白眼,“我就問問,你們為什麼隻追著我控訴?”

阮挽:“大概怕將來偷稅漏稅過我這關。”

基本到了她那關,就是要判刑了。

三個商人當時就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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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恩跟周正是跟著家人一起來的,不好一直待在這,約了晚上聚餐看電影後他們就回派對那邊了。

薑曳還想表示一下自己知恩圖報以及作為學妹可愛嚶嚶嚶的一麵,阮挽就心平氣和提起了接下來的附屬案子。

“你覺得它接下來會怎麼發生?”

薑曳半點感情都沒了發揮的餘地,暗暗吐槽這人難怪沒對象,可真是鐵直得很,“不知道啊,但肯定會有一個變態。”

阮挽:“哪次沒有變態?”

薑曳:“也許還是多人聯合作案。”

這倒是有可能,投映到現實的案件,多多少少有幾分無限案子的關鍵特征,阮挽問起了她重傷後案子的進度過程。

一說這個薑曳就來勁兒了。

“你不知道,師姐你一被烤焦,聞著你的烤肉味,我當時心都要碎了,想著你如果死了,我還有勇氣活下去嗎?”她感情豐沛一上頭,肯不得現在就殉葬...

阮挽冷靜甩出一句:“你有。”

薑曳:“......”

算了,這個檢察官太難討好了,我又不是真的會偷稅漏稅,何必呢。

薑曳掐回正常嗓子調調,一本正經描述了後來發生的事,而對於阮挽而言就三個重點。

1,老林有概率過來。

2,那個手段狠辣一匹的大姐在現實裡也肯定是極難搞的人物,不宜敵對,因為一個不知蹤跡的黃克功就足夠讓他們頭疼的了。

3,薑大寶是真的很努力在救她。

“那這個大姐很可能在這個附屬案子裡跟我們接觸到。”阮挽說完聽到薑曳一臉憂愁說:“來一個沒事,就怕變態小姨媽也一起來...”

還沒說完,嘴巴被阮挽捂住,她優雅清冷說:“薑大寶,你閉嘴吧。”

薑曳:“......”

薑曳畢竟產業不小,事多,很快要走了,不然晚上騰不出時間跟三人吃飯看電影,不過走的時候她想到了什麼,回頭說:“如果他有聯係你什麼,或者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彆理他,儘量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觸,如果有關於他的案子,非必要不要接。”

阮挽深深看著她,單手抵著下巴,舌尖咬著牛奶的吸管,淡然問她:“他應該不會殺我。”

“你這麼肯定?”薑曳挑眉了。

“你已經特地表現出了對我的庇護,他怕你生氣,自然不會動手——一如他連你那八個前男友都能容忍,何況區區一個我。”

不愧是檢察官,看問題就是深入本質。

薑曳在之前的確是故意的,而李猗也知道。

“也談不上容忍什麼的,又不是什麼親密關係。走了!”薑曳轉身瀟灑離去。後頭的阮挽抽出吸管,清冷眸子微微瀲。

這兩人有在同一個場合不共存的協議?避嫌,還是單純不想看到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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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離開的時候瞥了一眼遠處停車場的一輛車。

阿C說:“老板,那車上的人一直沒走,而且在看你,不避諱。”

“走吧。”薑曳輕輕一句,阿C沒說什麼,啟動車子離開。

等他們走後,那輛黑車的車窗降下,蒼白的手指夾著一張白紙,已經疊好了一隻紙鶴,車子從另一個方向開走的時候,車內的李猗半個身子融在車內昏暗中,手卻伸出,夾著紙鶴,路過車道邊的湖泊才輕輕鬆開。

它會飛入湖光瀲灩的湖泊自由漂洋嗎?

不會,它順風被吹入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而他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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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大半天,薑曳還是騰出了時間跟三人去看了電影跟吃飯,中途被人拍了,因為對方跑得快,薑曳也懶得追。

最重要不止一個狗仔偷拍。

李靜恩有些納悶:“你這要不是明星啊,咋還有這麼多人拍你?”

薑曳歎氣,“大概是因為都想看我笑話吧。”

薑曳一方麵的確在等案子發生,但她實在太忙了,車企那邊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本來以為是誤傳,畢竟她原來的事業跟這個完全不搭邊,這跨行也太厲害了,後來圈子裡的人發現她來真的,資金大筆大筆投入好幾億,一時間震驚的時候,他們又紛紛不看好,一些嘴碎的更是少不了嘲笑。

這次,其實連不少看好薑曳經商天賦的人都有點不鎮定了,覺得這薑曳是不是最近於遇到的凶殺案多了,腦子不清楚了,有些跟薑曳熟悉的還特地打電話聯係探問。

那種暗戳戳試探內情的,還是等著看笑話的,薑曳壓根不理,除了個彆真對她有愛護之情的商圈長輩或者關係不錯的客戶,她才會回應,但回應內容都很一致——沒開玩笑,是真的,叔/姨,我要玩車車了。

想看熱鬨的人嘛都在等,尤其自身就做這一塊的,更覺得她是在找死。

造車需要太多錢了,幾億根本就是打水漂,他們都等著看薑曳新一輪資金投入見不到底就放棄,結果這人也是牛逼,幾億進去就打起了個小框架,有模有樣的,然後各方麵工廠靠著一些朋友跟長輩拉靠的人脈搞定,現在眼看著大框架已成,就等著充實內容了。

“就算如此,現在才是最燒錢的時候,她現在賬麵上肯定已經沒錢了,她這些人脈現在幫襯了多少,今後就讓她負債多少。”

“這薑曳這麼大的本事,乾什麼不行,非要走這路數,是因為近些年新能源的風吹得太舒服了,她想當吃螃蟹的人?”

眾人越發冷嘲熱諷,甚至有人去找司徒天海嘮嗑,讓她勸一勸,結果後者表示不怎麼管這些事,如果女兒有需求,她再幫忙。

不是,不是讓你幫忙,而是讓你勸一勸,讓她彆把好牌打爛啊。

眾人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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