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是個女的,很漂亮。”徐科本來還想遮掩,不敢明說,但秦正似乎想到了,表情很不好看。
其他人不解的不解,頓悟過來的歸頓悟——呂顯跟張歡,山上的老房子,對趙宇等人的謀殺,呂顯的同伴。
有些東西似乎已經呼之欲出。
薑曳直接讓徐科把鑰匙拿出來看,果然,這種老樣式隻要用模具複刻一下就可以做出來。
海老板黑著臉,對秦正說:“勞煩你把你父親他們請過來一下。”
秦正轉身出去了,很快,秦合跟他的現任老婆許苓招到了,後者容顏姝麗,看起來也挺沉默寡言的,很不像能做出那種事情的人。
但薑曳不以外貌論品性,隻是因為當前對方嫌疑巨大而已,許苓招來了,秦合最初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當聽海老板詢問起她是否跟徐科有所接觸...秦合怒了,二話不說,一巴掌打在許苓招的臉上。
“賤人!水性楊花!”
許苓招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但捂著半邊臉頰,嘴巴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
雖然對方有嫌疑,大概率跟呂顯合作謀害彆人。
但薑曳對女性天性寬容很多,而且最討厭秦合這種壓榨女性價值的老狗,直接示意海老板等人拉開秦合,問了許苓招:“你好,請問下你之前...”
她問得挺斯文,但也犀利,直接提到跟徐科會麵的那天時間。
許苓招已經放下手,淡淡道:“我不認識他。”
徐科錯愕,一臉難以置信,死活說就是她,還汙言穢語提及那天的事......
眼看這人越說越難聽,柳歆直接低喝了一聲,“夠了!”
徐科被驚住,轉頭掃了她一眼,悻悻閉嘴,但說道:“就是她,我要是撒謊,天打雷劈。”
許苓招皺眉了,卻十分冷漠,不再辯解...薑曳沒被乾擾,再次詢問兩人許多問題。
時間地點,最近都做什麼事情,包括昨天乾嘛了,前天乾嘛了,很繁瑣,很細致,問題越來越快,快到旁邊的人都來不及反應。
當然也快到被問的人都來不及撒謊回話,要麼磕磕絆絆,要麼簡單直接。
相比而言,徐科的回答十分簡單直接,不假思索,倒是許苓招每次都思索很久,回答得磕絆,有些甚至無法回答。
等結束後,在海老板等人的期待目光下,薑曳對許苓招說:“有很多秘密沒辦法言明的人,瞻前顧後,謊言的編造是需要時間的,而你沒有時間。”
許苓招盯著她,薄唇緊抿,堅持一句,“不是我。”
哪個變態凶手會這麼快承認“是我”呢?
在秦合一臉陰沉默許,而海老板堅持之下,船員過來了,將許苓招暫時捆綁關押起來。
但是......
“這個也綁了吧。”薑曳伸手指了下。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被指著的徐科錯愕後暴怒,極想衝過來打薑曳,但薑曳還沒動,這人就被按住了。
“你們看吧,像這類人,不管是不是違法分子,都是有潛在危險性的,雖說咱們不能預判他有罪,但非常時期非常方法,萬一情況不好...”
萬一情況不好,這個徐科就是最大的隱患,絕對會變成最凶惡醜陋的人。
薑曳這話也是在提醒海老板跟林宗喜——彆忘了台風還在,船也已經出問題,很快就會暴露,到時候人人自危,混亂因此而來,像徐科這種人一旦冒頭,第一個下手的就是他們兩人。
“我也覺得得綁起來,有備無患,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金三柏也主動要求,加上秦合隻管自己死活,哪管彆人如何,也巴不得把徐科這個給他戴綠帽卻又沒有好處的
所以海老板跟林宗喜眼神交換了下,當即讓船員把徐科也綁了。
不過論捆綁這種技術活,唐胖嬸又義不容辭上了,我來我來我來。
徐科惡狠狠盯著薑曳,薑曳為了表達禮貌,跟其他船員借了一雙襪子。
“人在捆綁的時候,要是還一直罵人,容易氣虛體弱,會死人的,綁了他,咱們已是於心不安,如果還讓他出事,那就真的是過分了,是吧,海老板。”
海老板捂著鼻子拉著美貌的老婆退了好幾步,一邊猛點頭說對對對。
兩人都被綁後,外加也給許苓招嘴裡堵住了,薑曳等人才放心些,又談了接下來的航運問題,薑曳依舊沒提自己可以修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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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跟秦正回去的時候,秦正顯得有些沉默,大概是被自己父親跟後媽的事給打擊到了。
作為一個警察,從三觀上來說,他實在無法接受,但事實上他的爺爺跟父親就是這樣的人,他家族的財富也是通過諸多走偏門以及欺軟怕硬的手段掠奪到的。
他可以安心於一個小警察每個月那麼點微薄的薪水,不就是因為家裡有錢嗎?
他又做不到放下碗罵娘的事來,所以糾結?
“唐嬸,我好像有點明白你說的出身問題了,沒得選。”
他的語氣特彆悠長。
而身邊的李小蔓似乎心有戚戚然,氣氛一時沉默又喪氣。
說實話,薑曳純屬開局就王炸,嘴裡咬著金湯勺,懷裡還揣著金元寶,要啥有啥,智商還高,但她此刻卻分外真情實感,對兩人灌了一大鍋有毒的黨參烏雞湯。
“相信我,這都是菩薩給咱們降下的苦難,咱們度過了,說明咱們下輩子就有福報了。”
不用下輩子,幾十年後“天天996,中年ICU”,福報大大的。
“而且秦警官你要是真覺得自家財富得來不健康,等你爹死了,你繼承一切,你就把財產捐出去,尤其是捐給那些受苦受難拖家帶女的中老年婦女,佛祖會保佑你的。”
李小蔓:“?”
秦正:“......”
後頭出來的柳歆等人聽到了這番話,也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他們來這海島上其實早就聽說過島上有這麼一個胖嬸,日常酒店的人提起,都是半帶憐憫,半帶輕視的。
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算是死了老公後就釋放天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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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等人回來後,除了少數人關注外,其他人都不感興趣,有人問他們駕駛室那邊什麼情況。
蔣為民作為校長,第一個上來問,薑曳看了他一眼,說了辦喪的事。
“得等台風天過去後再辦,總不能在船上吃席吧,到時候請校長先生您來當主持人當堂講話好不?”
這屬於專業對口啊,往台上那一張,能開個一小時的早會。
蔣為民一臉無語,含含糊糊就糊弄過去了,很快離開。
李小蔓忽然覺得自家媽媽專業“送人”,隻要她不想接觸,就能送走一個又一個的人,而且保管是對方主動離開的,還不好翻臉。
這技術真是一絕啊。
薑曳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在海上台風天,這也算是可以洗洗睡了的時間,因為船隻太過顛簸,就算是海上人家也有些吃不消,送一有些人早早睡了,省的不舒服吐出來,而且算算時間,他們眯一會,大概也就到岸。
一些人心態好,還真就睡著了。
但不少人也覺得餓了,畢竟出發的時候正是飯點,不少人飯都沒吃就來了,於是現在囫圇吃著帶來的東西。
薑曳跟李小蔓也吃了一些。
吃著東西的時候,村裡有人認識的過來閒談聊天,俗稱大媽先聊天團,幾個人盤著腿一邊吃著饅頭一邊聊天。
說著說著,薑曳有心從自己老公的喪事唏噓到了趙宇等人那邊的死...
今天一下子利用了好幾次老公的喪事,她的情緒表達越來越嫻熟,就差就地哭喪了,但情感表達一到位,這些大媽們的嘴巴也鬆了。
薑曳見狀,加了一把火,哀哀戚戚說道:“我這命不好,再努力也抗不過命,隻希望我家的蔓蔓將來不要走的老路,為了她,我願意齋戒吃素,從此不殺生...希望佛祖菩薩能感受到我的誠心吧,以後多拜拜~~”
說到佛祖這些的,就算一般人不信鬼怪,卻也總對佛祖這些有敬畏之心,加上提到孩子後代什麼的,為人父母的,多少心有軟肋,一時猶豫的嘴巴還是徹底鬆開了。
“其實也是冤孽,那孩子死得冤枉,怕不是冤魂厲鬼來索命......”
明明說了是人殺的,可這些村民不知真相,還是覺得是厲鬼來報仇。
薑曳想,所以那個凶手曾經是個“死人”?,這個村子的人都以為他死了嗎?
“大姐,什麼事啊,說得這麼嚴重。”薑曳有些無奈原主被李四欺壓,幾十年如一日跟牲口似的勞作,壓根沒管其他事,否則她也不需要套問彆人。
“誒,你咋不知道呢?就是林大寶那孩子啊。”
薑曳:“?”
什麼大寶?
李小蔓也抬頭了,表情有些奇怪,接著扯了下薑曳的袖子,說:“媽媽,這個人我聽說過,以前我們學校老師有一次說漏嘴,說很早以前學校有一屆的學生特彆聰明,學什麼都一日千裡,但長得...嗯...他說有點殘缺。”
不是醜,而是殘缺,那說明醜到了極致,這裡的人包括老師在內,甚至不願意用醜來形容他。
以至於用殘缺來代替。
薑曳不由皺眉,“後來死了?”
大媽1:“是死了,自殺,跳懸崖了。”
李小蔓:“老師說他是自卑,自殺而亡。”
大媽2:“我看是被欺負狠了,想不開的吧。”
大媽3:“噓,可彆亂說,人家家人還在這呢,學校的人也在呢。”
大媽1:“怕什麼,他們敢做我們還不敢說?本來就醜,天天被罵就算了,還打他,我有一次還撞見趙宇給那大寶喂尿呢,硬要他喝....就是讓他咬著小孩的那個小...那個玩意兒喝尿。”
都是成婚多年的人了,她們說起來也沒那麼避諱,差點沒顧及李小蔓在場。
薑曳的表情沒變,但心裡卻厭惡非常,隻是也在想:所以那個林大寶是掉下了懸崖,可能沒死?
那他現在如果在船上,會變成什麼模樣呢?也一定會報複剩下的人吧。
比如學校的人?
薑曳的目光輕飄飄掃過那邊的幾個老師跟校長蔣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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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晚上八點。
一個房間,門鎖是緊鎖著的,本來徐科有鑰匙,但被關起來後,所有鑰匙就都被搜走了。
此刻呂顯跟徐科還有許苓招都安靜無聲,許苓招安靜是因為疲憊,她好像很不適應船上的生活,而呂顯跟徐科安靜是被迫的。
嘴巴被堵住了。
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忽然,兩個人都睜開眼了,齊齊看向門口那邊。
門外有動靜。
徐科一下子就精神了,而呂顯眯起眼,跟徐科飛快交換了下眼神,而許苓招知道出了變故,眼神變化了些許,但反應不大,隻坐靠在那。
過了一會,啪嗒一聲,門打開了,門外出現一個人。
許苓招看到對方後十分錯愕,她怎麼也沒想到是對方。
人進來後,對許苓招視若無睹,隻過來,看到呂顯兩人嘴裡的臭襪子,微微皺眉,有些惡心,但還是用小刀挑開了襪子。
“你可算來了!”
徐科能說話後就感覺到嘴巴一陣惡心,乾嘔了下,而對方上前來也正試圖切開繩子——但她第一個切的是呂顯那邊。
然而,繩子才割兩下,尼龍繩,不太好切割,但外麵...徐科跟呂顯忽然萬分驚恐。
因為門外站著一個人。
這胖大媽就這麼堵住門口,目光炯炯看著他們。
好大的體格,好身輕如燕的身法,踮腳無聲,活生生把幾個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而那開門的人握住了小刀,正要動手...胖大媽讓開了,露出後麵的秦正等人。
二十幾個大漢就這麼堵在門外。
呂顯跟徐科:“......”
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局,特麼的,他們上套了!
徐科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是怎麼認為自己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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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不是徐科問的,是那個握刀的人問的。
“你們怎麼知道他有問題,用他來引我?”
握刀本是一種攻擊姿態,但此人現在的處境更像是一種防衛。
她是在害怕嗎?
不見得。
薑曳覺得她是真的驚訝。
但她也不想回答,隻希望秦正等人趕緊上去把人拿下了,然後看看這個台風接下來是什麼路數——凶手的存在關乎到無限係統對天象變化的把控。
她對此比較敏感。
不過她低估了其他人的情緒表達**。
“是你,竟然是你!!!”海老板得知人抓到了,匆匆趕來,看到人後十分震驚,“你不是那個小安老師嗎?”
怎麼會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