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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說楊家人放棄了,楊正父親自己放棄的,他做不到對自己兒子的過去視若無睹,而且法庭的宣判是二十年。
一輩子前途搭上了,但人沒死就行。
當時楊正的姐姐母親都受不了,楊父就說了一句話,“人是有報應的,他跟著壞人,讓彆人家破人亡,你想過彆人這麼對我們家,對我們的女兒,對他的姐姐這樣做的後果。”
楊母跟姐姐當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楊父按著心臟,低下頭,好像被整個世界壓垮。
“這種事如果不償還,以後就會壓在子孫後代的身上,總有要承擔,如果能我來,我寧願替他坐牢,隻要他悔改,可是沒辦法。”
“就好像林永他們家,再也還回不來了。”
“老婆子,你忘了嗎,有一次咱們去買包子,忘記帶錢,那倆夫妻愣是沒收,還給了你一瓶水。”
楊母捂住臉,痛苦哭泣。
薑曳這次沒有直接離開,也不知是係統的原因,還是她自己也不是那麼急著走。
她還是尊重了一點身前身後事。
不在乎,但是希望。
辦喪,下葬,立碑,佛寺請願......
當地的佛寺普普通通,不如何有名,她站在佛像前麵,看著尊嚴肅穆的大佛,一時不知道如何祈禱這一家子的來生。
直到邊上的主持看出了她的迷茫,開口問:“施主心中可有遺憾?”
“為什麼是遺憾,而不是困擾?”薑曳好奇問。
“因為困擾可以解決,遺憾不能。”主持轉著佛珠,微微笑,“老僧也看電視,私以為施主這樣的人,是有能力解決所有困擾的,唯獨遺憾,隻要跟光陰與生死有關,人人皆平等。”
薑曳了然,苦笑道:“是啊,所以我不知道求什麼。”
“求來生。”
“真有來生?”
“既然有過去,為什麼不能有來生?”
“那若是所在的世界都可能是虛無的呢?”
主持一怔,沉默片刻,忽笑:“那施主你認為什麼才是真實的?軀體是真實,但軀體會消散,一切都會消散,其實真實跟虛假,唯一的差彆隻在於時間的長度不是嗎?”
“你在這裡,這裡就是真實。”
“你不在了,這裡便為虛無。”
“你掛念著他們,他們既是真實,你忘了,那亦是虛無。”
薑曳其實有些恍然,陷入沉默後,等她回神,老主持已經走了,她這才對著佛祖心中默念:那就由我來掛念你們吧,其實總覺得你們是真實的。
請願完畢後,薑曳一個人走在清涼的山中寺道間,瞧見秋風合葉,百木蒼壁,忽聽到了笑聲,轉頭看去,隻見邊上小道上來一家四口。
兩個年輕男女跟著牽著一個小男孩,且抱著一個小女嬰,說說笑笑往上走,路過薑曳身邊的時候,還朝她友好笑了笑。
不知為何,薑曳低頭也笑了,隻是眼裡有些熱淚盈眶。
司徒天海結束了第五案子,情緒還行,第一時間去看自家大寶的情況
,得知沒事,人已經坐在餐廳打著商務電話,忙得飛起。
薑曳的公司正在瘋狂擴張,市值百億都打不住,大把的人要給她送錢,但薑曳目前隻收納鐘離攸君跟自家小舅舅的投資。
而司徒天海因為幫官方處理了好幾個案子,被大為讚賞,甚至有心要把她拉近司法體係,但司徒天海還是拒絕了,不過事務所最近有了官方背書,基本也上了一個大台階,因此她也不比薑曳清閒。
兩人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處理了一些工作,終於清閒了一小會的時候,正要聊一下各自的案子,忽然餐廳邊側屏幕上就智能調控出了最近的新聞報道。
這個智能係統是薑曳前段時間設計的,以前兩母女再忙也不會在吃飯的時候弄公事,但因為無限係統,關乎性命,他們不得不對這種事多關注,所以薑曳在智能係統裡麵設置了關於案情新聞的檢索...
兩母女當即看到了最近的案子,其實也不是最近,就今天的事。
某某國道高速連環車禍,死傷125人,撞毀焚燒爆炸車輛36輛,其中包括兩輛大巴。
意外嗎?
不,人為的。
倆母女對視一眼,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越來越快了。”薑曳低低一句。
司徒天海永叉子插著小西紅柿,手指撚磨轉了叉子,平靜道:“你快最後一個案子了。”
他們的進度不一樣,但有可能融合案件,但無疑彼此拿到的身份以及麵對的困境各有不同。
第六案已經有警方為反派站隊的跡象,第七案會變成什麼樣子?
司徒天海聽薑曳訴說完這個案子,皺眉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是不是一直認為裡麵的副本案子,其實都是真實的?”
可能彆人覺得薑曳代入感太強了,但司徒天海理解她。
“我覺得這些案子,也許都在我們現實裡發生過,這些人的思維,性格,經曆,都不像是一個係統能完美投影的,媽媽,我最近一直在想它為什麼要弄這個案子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