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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裡,兩輛車在林中疾馳,倆警員在後麵緊追不舍,但繞過了一個山路,一轉彎出了林子,外麵是開闊的公路,倆警員開車繼續追,但追了一會,大為驚愕,因為車子不見了。
“不可能,車速這麼快?”
“就這麼不見了,快讓交通局那邊調監控!!!”
交通局,警員到場後查看監控,發現車子先一步進入隧道,但出來的車子卻沒有它。
它就像是在隧道中直接消失了,跟鬼一樣。
但隧道裡麵沒監控,因為前段時間這裡發生過一次爆炸事故,破壞了電路,現在還在整修,隻是暫時能通行而已,所以裡麵沒有監控,但外麵的測速跟監控設備還在,
在場幾個警員有些懵,一時不知道如何查起,但其中一個警察忽然上前,拉開交通局的人,自己坐了下去,手指劈裡啪啦調取其中一段外部的監控。
“這輛卡車有問題,長度跟寬度都足以容納一輛小車。”
“可能它在隧道裡麵減速過,然後從後麵的門讓小車開進去,去聯係這幾輛車的車主,他們當時跟在卡車後麵,可能看到了。”
都不用繼續排查,警員很快通過車牌號聯係了那些車主,其實找第一個車主就可以了,因為他的確看到了。
“對對對,我看到了,同誌,那大卡車很高級的樣子,自動外放車後門,讓那小車行駛上去,我們當時還以為是什麼車行的人在運載車輛呢。”
“但其實還是挺危險的吧。”
對於逃跑的人來說可不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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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然被送去搶救,薑曳經過檢查後確定有輕微肺損傷,其餘還好,等她出來,等候在外麵的女警皺著眉頭。
虞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逃了?”
“恩,我們同時開一輛警車去追對方,最後卻發現車子不見了,在隧道消失不見了,現在懷疑是一輛卡車接走了它。”
薑曳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顯然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從路線到襲擊地點再到逃走的方法,都安排好了。
唯一的意外隻是她提前聯係了警方,以自己為誘餌。
因為她測試的不僅是徐清然,還有其他人......
“能讓我看下視頻嗎?也許我認識那輛大卡車什麼的——這麼費心巴力要滅我們一家,很有可能是認識的。”
女警得知徐清然為了救簡一而受傷,對他也沒那麼懷疑了。
那如果不是她,就可能是其他有恩怨,要報複他們家的人。
思考後,女警跟局裡申請了下,很快把視頻拿到了。
“目前還在查這兩卡車的出處,一般會用這種車的多為車行車企或者大型修理廠,但它的車牌是假的,查不到源頭。”
薑曳看著視頻從隧道出入前後的大開車,看了一會,拉來拉去,手指忽然點了暫停鍵。
“這種製式的卡車是不做這種車載用途的,它是正常的冷鏈大貨車,所以車頭上麵還有製冷設備,但看起來有些老舊了,車門樣式是雙開兩扇,它現在車門的焊接工藝比較粗糙,不像是正常廠家所出,倒像是私人改造的,這樣也更隱秘,所以在這裡還能看到焊接的效果,如果是廠家所出,這裡會噴漆美容。”
“如果是私人做的,這次要謀殺我應該不是早已起意,因為它是由我發起的意外,給他們的時間也就兩三天,他們要在這麼短時間內準備這樣一輛大卡車,要麼有一個修理廠,要麼本身自己就是一個技術工,但這麼大的冷鏈車,從車頭製冷設備的樣式來看,應該是十幾年前的運輸車,你們可以排查下市內那些冷鏈公司或者海鮮賣場淘汰的車子。”
女警聽完她的話,有些驚疑,“多謝簡小姐的建議,你懂這一塊?”
看不出來,資料裡記錄的這人的大學專業是外語係。
薑曳不忘完善下自己的人設,低沉道:“因為懷疑這些事...特地去看了一些書。”
這種動機可以理解,而且女警記得這個人是名校畢業,當年省考前十,絕對是學霸了,隻是嫁人後相夫教子...現在支棱起來了。
女警看她沒事,於是打電話跟上司彙報,彙報時,薑曳忽然來了一句:“警官,我這邊可能有一個嫌疑人。”
嫌疑人?
女警下意識看向急救室。
是徐清然嗎?
她還在懷疑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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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回到家後,在廚房煮麵,門打開,拎著一些食材且帶著簡徐兩人兒子進來的保姆看到她後十分驚奇。
“夫人,您這麼早回來?不是跟先生出門去了麼?小少爺剛下課...”
“遇到點事,有點餓了,煮個麵吃,你們吃不吃?”薑曳有些隨性,保姆卻是很客氣,把小孩子送到樓上做作業後,下來,要踢薑曳忙活。
“不用,你這麼忙,我自己來可以。”
“哪裡忙了,我就是拿這份工資的,夫人您太客氣了。”
“是嗎,你開車很辛苦啊。”
“不會,天天開,這麼短的路,何況家裡的車不差呢。”
“我的意思是,你開大卡車挺辛苦吧。”
正在摘菜的保姆一怔,看向薑曳。
薑曳神色淡淡,說道;“也沒什麼,就是被人用車子撞,差點撞死而已。此前我去見那個姓沈的,全家隻有你跟冬冬知道,今日外出的事,全世界隻有四個人知道,我跟先生,你還有冬冬,其中又有你。”
保姆有些迷糊了,“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知道你們出去啊,你是遇到了什麼事嗎,什麼卡車?”
薑曳定眸瞧著她,似笑非笑,手指撥動了下袋子裡的食材,“菜看著是挺新鮮,你一定會說是先去買的菜,然後再去接的孩子?那為什麼這些菜這麼涼,下麵還有這麼多水,是早就買好了,然後冰凍過,中途化凍了是麼?”
保姆尷尬:“夫人您多想了,可能是我買的蝦速凍過吧,怪我今天太著急了,一時...”
薑曳突然打斷她,“我在車子裡裝了攝像頭。”
一句話,保姆表情微變。
“從我說要跟先生出去之前,攝像頭就已經在車子裡裝好了。”
“你今日的所有出行,基本都被記錄,包括你有沒有去過那個菜市場,是幾點去的學校,中途的間隔時間你下車離開去了哪,它都有記錄。”
她懷疑所有人,甚至包括小孩冬冬,還提前聯係過學校,所以何況是最可疑的保姆呢。
今日出行測試的本來就不止徐清然一人。
但很顯然,保姆沒通過考驗,至少薑曳一看那袋子裡的食材就知道有問題。
“夫人!我沒想到你這麼不信我!我好在也在家裡乾了七年,我...”
她痛苦難忍,放下菜就要離開,然而就在要跟薑曳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猛然眉目一冷,伸手就拔出了邊上的菜刀,欲一刀劈砍薑曳。
但她還來不及動手。
“住手!放下刀!”廚房門口站著的女警手持槍支,指著她。
“再靠近我就開槍了,放下刀!”
女警聲音冷厲,保姆驚疑不定,看向薑曳,“你有準備,準備了攝像頭又喊來了警察,是我大意了。”
廢話。
如果不是帶著女警回家,她才不會冒險。
薑曳不理她,直接問:“把我弄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還是你被誰指使了?老實交代可以有減刑,我記得你都有孫子了,不為以後考慮嗎。”
保姆不吭聲,隻是直勾勾盯著她。
薑曳如今也挺會看人的,覺得這個保姆的眼神有點偏執,神經兮兮的,一般這種人很難有什麼突破。
女警把保姆交給另一個蟄伏的警員,看向薑曳,“剛剛還是太冒險了,其實簡小姐你把監控交給我,我們這邊會處理的。”
薑曳洗了一把手,順便把鍋裡的麵撈出來,回頭看她,“誰跟你說有監控的?”
女警:“?”
薑曳:“騙她的,之前來不及裝,畢竟哪那麼容易在車上裝這個,我不是剛出院麼,也不懂這一塊,就是唬一下。”
女警錯愕,所以是詐保姆的,讓保姆圖窮匕見,狗急跳牆,直接被在場的警員抓到行凶。
好奸詐!
原本木訥的保姆飛快抬頭,難掩表情變化。
薑曳就等著她呢,發現這人的表情變化從木訥到恍然跟懊悔也就一瞬間的事。
這人不是玩家。
如果是玩家,一定會知道她已經換人了,換人的話要弄個監控攝像一點都不難,畢竟能跟第七案玩家一起湊案子的,至少也是五六案的玩家,這些人多少都能拿到新科技模仿,何況這個世界背景已經21世紀了,跟人設沒啥關係。
她剛剛故意提到了自己原本也不懂這個,這個保姆的臨時反應是恍然大悟,並不曾懷疑她這話的真假。
換個玩家鐵定不這樣,而如果是玩家故意偽裝的,人都已經被抓了,就這故意殺人未遂就夠判刑的,足夠他熬到案子結束歇菜,再偽裝也無意義。
這麼一想,薑曳排除了對方是玩家的可能性。
那既然不是玩家,為什麼要死守著同夥的秘密,甚至不在乎自己親人。
這不太合理。
薑曳想著這個七年在簡一家裡做功,多年如一日勤勤懇懇的老保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這得是多大的目的,才能讓一個人突然一改長久的情感,非要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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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被抓後,審訊室裡,女警對她進行了審問,但不管問什麼,她都不說話,隻沉默著,像是一塊石頭。
“查過她的背景,很正常,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她跟簡一以及她老公徐清然是老鄉。”
“按理說兩邊人是很有感情的,不知為何忽然要殺她,賬戶上也沒有被人收買的跡象,他的家人那邊也沒有。”
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家,普普通通的人,卻能趕出與人合謀殺人的事。
“她會開大卡車?”
“會,她以前的丈夫就是開大卡車的,兩夫妻早年一起跑過貨,後來她丈夫車禍去世,她就考了證接了這個工作,但後來孩子沒人拉扯,不像話,還是簡一的父母看她可憐,讓她在自家做工,後來簡一嫁出去了,就隨著她一起去幫傭,總的算起來她在簡家服務也算過了十年了。”
十年的主仆情,簡一看著對人也不錯的樣子,這老保姆為什麼要這麼做?
警方百思不得其解,又在她這找不到突破,隻能從卡車那邊著手,找到卡車,就有希望找到那輛撞人的小車。
其實得益於薑曳的提醒,他們效率也高,珍惜了時間,在當天下午三點就鎖定了目標,趕到那個修理廠的時候,雖然人去樓空,但一到場,女警就感覺到對方走得很聰明。
“修理廠擁有者李素,這個人平日裡深居簡出,是一個很怪的人,社交封閉,除了以前的一些客戶,認識他的人不多,根據那些貨車車主以及冷鏈公司負責人的說法,這個人孤僻,冷漠,在經濟上很緊張,但又不是很貪財,以前給的價格很公道,所以生意最好的時候,同一天能有七八輛貨車在這裡等著,不過因為現在正規維修店越開越多,服務也好,他這裡破破爛爛的,又沒有什麼證書,加上附近這條路廢了,來這裡的客戶也變少了,但昨天他忽然聯係到冷鏈公司,要買一輛快報廢的貨車,負責人還以為他要轉排行跑運輸了....”
一進屋,高大魁梧的刑警隊長就摸了下鼻子,並未感覺到有血腥味,難道這李素不是那個兩次謀殺的小醜?
進屋後,法醫跟痕檢人員查看各處。
“表麵清洗過了,沒有發現血跡殘留,其實我在想,按照那天簡一射中了對方,中槍的部位應該在左臂,可這樣他還要開車撞人?”
“法醫說不傷筋骨的話是可以做到駕駛車輛的,隻是會很痛。”
“目前也不確定一定是他,先看看。”
女警跟眾技術員檢驗血跡,很快就測試劑就有了反應。
“有血。”
“頭兒,這塊盥洗台下麵的管道內有血跡殘留。”
表麵清洗了,但因為這裡環境不怎麼樣,其實很好檢驗,因為警察一旦找到了這裡,其實基本已經鎖定了。
很快他們還找到了焊接設備跟一些殘留的金屬材料,甚至在庫房找到了拆卸下來的兩塊原有鐵門。
修理廠,焊接技術,大卡車的門,但唯獨不見最重要的人跟車。
“奇怪,我們來得算快的,他們撤走這麼快,難道知道自己暴露了?”
這不太可能啊。
不管是簡一那邊給出建議,還是詐出了保姆,都是很突然的,警方都沒預料到。
“可是車子呢?車子都已經被我們鎖定了,一旦上公路,不管是哪一段路都會被監控到。”
所以兩輛車到底在哪?
女警等人查看地上的車轍印,正要往外搜查,卻見隊長不吭聲,隻是走到了邊上湖邊,看了一會,蹲下來,查看地上的說;“把吊車跟水下作業人員叫來吧。”
“車子在下麵。”
“真夠果斷的。”
故意弄出把車子開走的車轍印,實則把車子開進邊上的湖泊,毀車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