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濤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原諒爸爸,他心裡自然是恨的,可也有很多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記憶。
超糾結。
到底是小孩子,鄉鎮又安靜,沒多久兩人就睡著了。
另一個房間的裴雨歡則在泡腳。
燒了滾燙的開水,泡上藥材,待水變成深褐色,再把腳探進水裡。
如果她知道便宜兒子因為鄭宏芳的話想了許多,隻怕會不屑笑出聲,完全沒這個必要,畢竟,對方可沒打算要你們兩個小崽子。
不是有句話嗎?
厭惡一個人,連她呼吸的那片空氣都覺得臟,更何況是流著蘇翠玉血的孩子。
嗯。
這大概是世人所說的“老婆都是彆人家的好”。
隻是絕大多數人都隻是嘴巴上說說,或是調侃玩笑,而鄭宏康不同,他直接身體力行付諸了行動。
洗完腳。
血脈通順。
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聞著被子上肥皂的香味,她閉上眼,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鄭宏康在鎮醫院裡喊了大半夜的痛,他肚子又餓,渾身動彈不得,也不知熬到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再次醒來。
太陽升得老高了。
他是被護士喊醒的,吃藥,當然,自己也餓得夠嗆。
抻著脖子往門口望了望,問道,“有沒有人來看我?”
護士:“沒有。水在這裡,你自己把藥記得吃了。”說完就要準備走。
鄭宏康忙喊住她,“小妹兒,你看我這也起不來,你能不能幫我去外麵買點吃的過來,謝謝了。”
他實在餓慘了。
懷疑人生。
忙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十塊錢,“謝謝了,我是沒有辦法,麻煩你了。”
護士抿唇。
接過,“等著啊。”就出去了。
直到上午十點鐘,鄭宏芳乾完家裡的活才匆匆趕來,就看到病房裡坐了好幾個人,都是老街的鄰居。
陳老三一夥倒沒來。
他們到底是慫。
生怕被鄭家的人拉著要醫藥費。
在某種程度上,混子也怕潑f的,尤其是武力值特彆高的那種。
但雖然沒在病房裡,卻在醫院外頭的壩子裡守著,如果鄭宏康偷偷摸摸跑出來,他們一眼就能看到。
想逃,做夢!
見鄭宏芳來了,那幾人也沒走,忙問她關於鄭宏康的事。
鄭宏芳心裡恨極。
臉上卻帶著幾分無奈跟惱怒,“我成天待在家裡,怎麼可能知道那些!都走吧,醫生交代了他要好好休息的。”
下逐客令了。
本來也是未經允許來訪的。
幾人撇嘴的撇嘴,翻白眼的翻白眼,竟沒打算走,還問起了王小惠的事。
“她去哪兒了?”
“沒跟你一起回來?你倆啥時候勾搭上的,已經有孩子了吧,是男是女?”
“誒你真的不要蘇翠玉啦,她現在腿好了,也能賺錢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個月她不光賣煤炭還開起了小超市。”
“哎呀人家陳老三不可能離婚的,就他家那樣子,離了誰還肯嫁給他呀!”
“鄭宏康你是不是想老婆孩子了才趕在過年快過完了偷偷跑回來看一眼。”
“外頭彩旗飄飄,家裡紅旗不倒,你闊以喲!”
……
鄭宏康:腦瓜子疼!
鄭宏芳也怒了。
她弟還病著呢。
橫著臉把這一夥明顯是來看熱鬨的往外推,“這是我們鄭家的事,稀罕你們管,先吃蘿卜淡操心的……”
等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她歎氣。
把手裡提著的袋子放在床頭桌子上,裡麵是一些餅乾水果,還有個杯子,用來喝水吃藥的。
“好點兒了沒?吃飯了嗎?蘇翠玉來看過你沒?鄭濤鄭雲來了沒?”
鄭宏康:“……”
搖頭。
聽到二姐提到兩個兒子,他腦海裡閃過兩張可愛的小臉,不過,很快就被一張猙獰凶猛的麵孔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