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洋跟宋禹是大學同學,雖然宋禹在學校裡就很優秀,光芒甚至壓過了大學內所有同係的同學,不過,紀洋不在意這些,從大學時候紀洋跟宋禹關係就挺不錯,兩人也是一個宿舍的,有大學三年的友情。
隻不過工作後,兩人分到的科室不一樣,醫院又都挺忙的,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
紀洋看了眼宋禹身後的虞涼,意味深長的微眯了下眼睛。
咦?以前他可沒見過宋禹身邊有過什麼女孩,這小子的生活過得跟和尚似的。
……
宋禹帶著宋母去檢查。
結果下午就出來了。
宋禹拿著檢查單,手指微微顫抖,整個身體都突然的僵住,渾身上下瞬間蒙上了一層低沉和壓抑的氣息。
虞涼湊到宋禹身邊掃了眼。
宋禹手裡的檢查單她隻看了一眼,就看明白了。
腎衰竭。
跟蘇月同一種病。
紀洋拍拍宋禹肩膀,張張嘴,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看向宋禹身邊的虞涼,見虞涼反應平靜,以為虞涼沒看懂檢查單子,張嘴想跟虞涼解釋,又覺得這事守著宋禹說不太好,於是便又閉上了嘴。
“不一定情況這麼糟糕的,伯母發現的早,如果積極治療,這病不一定會變嚴重的,很多有腎病的人一輩子都沒出什麼事,隻要養的好了,平時多注意一點,也不一定會是最糟糕的情況的。”
“宋禹,你要看開一點。”
紀洋安慰宋禹。
宋禹低頭看著檢查單子,沒有說話,渾身上下有一股子的低氣壓。
紀洋無聲歎氣,他又看向虞涼,“你,安慰安慰他吧。”
他看得出來宋禹跟虞涼關係不一般,他從來沒見過宋禹對哪個女生這樣在意過。
虞涼雙手揣在兜裡,沒有說話,樣子看上去冷冰冰的。
紀洋一時竟然看不出來虞涼心裡在想什麼,甚至覺得她表麵看上去冷冰冰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宋禹的感受。
紀洋無聲歎出口氣,搖搖頭,走了。
他還有彆的事情要忙。
紀洋離開後很久,虞涼的手從衣兜裡拿了出來,她望著窗外,無聲吐出口氣,看向宋禹,細長的手指捧住宋禹的臉,抬起來,清澈又有些冷靜的眼睛,看進宋禹深黑又渾濁的眼睛裡。
一字一句。
輕聲說道:“宋禹,我不會讓你母親出事的,相信我。”
“涼涼。”宋禹抬手,抱住虞涼,頭埋進虞涼的身體裡,他肩膀似乎有些抖動,嗓音聽上去有些低沉和沙啞,“我隻有我媽一個親人了,我真的好擔心她會出什麼事,我……我真的……”
腎移植手術雖然很成熟,可是腎源一直是很難解決的一個問題。
他在醫院見過太多明明有生的希望,卻因為等不到腎源,不得不還是失去生命的人。
他害怕。
他害怕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害怕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他母親的身上。
他母親一生都沒有享受過什麼,他還沒來得及讓她母親過上好的生活,隻要一想到,他母親躺在病床上像以前他見過的那些病人一樣,痛苦、絕望,卻又不得不因為沒有腎源而失去生命。
宋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