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白狐快氣瘋了,不顧實力差距,追著莫長空連抓帶咬,連後腿蹬招數都出來了,就算破不了護身靈氣,也要用口水糊他一身,把師兄變成大號磨牙棒。
大妖之戰,天崩地裂,縱使有防護法陣保護,也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青石台階裂了好幾塊,草皮被掀起,杜鵑花叢倒了,房頂瓦片搖搖欲墜……
陸雲真看了一會,確認莫長空在讓著胡綏,隻是躲避,幾乎沒有反擊,他放下心來,叮囑:“彆弄斷銀杏樹。”
莫長空抽空應道:“好。”
金玉奴和龍敬天沒見過這陣勢,嚇壞了,癱在地上發抖。就算胡綏不是擅長戰鬥型妖族,但萬年修行,光是尾巴掃出疾風,也不是小小畫皮妖和凡人可以抵擋。
陸雲真招招手,把他們帶回屋子裡,淡定地解釋道:“師兄弟切磋,沒事。”
屋外轟轟烈烈戰鬥聲中,夾雜著兩人叫罵。
莫長空:“是師尊先勾引我。”
胡綏:“禽獸!無恥!敗類!”
莫長空:“混蛋,不準罵師尊!”
胡綏:“我罵是你……”
莫長空:“哦……”
“……”
陸雲真在恐怖喧鬨中,鎮定自若地朝龍敬天伸出手,問他要父親電話號碼。
龍敬天不想給,可他心裡有些發怵,初次見麵時,陸雲真是青澀稚嫩大學生,可以放肆胡鬨。如今,鏡中歸來,陸雲真身上出現了仙君氣勢,就像披荊斬棘利劍,溫柔笑容裡是不容拒絕堅決,還帶著危險感——積攢了很多壓力,再鬨騰會揍人那種。
他乖乖地交出了父親電話號碼。
陸雲真走去旁邊,給龍興邦打電話,慰問傷情,又把鏡中邪祟事情完整地說了一次,並為金玉奴暴力行為道歉。對方受傷至今沒有報警,已經說明了不想計較態度,但是他作為無劍峰門主,不能無視這件事。
龍興邦在醫院vip病房躺著,旁邊全是果籃和鮮花,秘書和屬下陸續來訪,給他帶來需要簽字文件。那些沒事談談戀愛摸個魚總裁都是電視劇裡,現實裡總裁看起來還能年輕,都是染發劑和假發功勞。
他聽完陸雲真說明,沉默了許久,輕聲道:“敬天出生時候,他母親大出血切除子宮,患了嚴重產後抑鬱,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無法照顧孩子。我們共同創立公司,也出現了很多波折,惡性競爭,同行打壓什麼……兩人疲於奔命,疏忽了很多事情。”
“我們給敬天請了最好保姆,最好家教,送他去最好學校。世界節奏很快,企業競爭就像叢林,稍微停下腳步,獅子會被鬣狗撕碎,我沒有時間牽著他手,慢慢陪伴長大。”
“那隻畫皮說話是對,我是不負責任父親。”
“敬天發燒那天,我必須前往國外,談判一個重要商業協議,若是騰龍失敗,將被海外企業圍剿,市場拱手相讓,一敗塗地。”
“我在騰龍和敬天之間,選擇了騰龍。若是時光倒流,我依舊會做出同樣選擇。”
他統帥著騰龍,數千名員工,連同依靠騰龍中小型企業,直接或間接影響著數萬個普通家庭生計,讓他們孩子過上無憂生活,繳納巨額稅收,也支撐著海平市繁榮。
他無法成為龍敬天渴望好父親,龍敬天也無法成為他日漸老邁,急迫需要繼承人。
龍興邦堅決道:“我不會認錯。”
他每天都在焦慮,不知道自己能在鬣狗圈裡撐多少年,不知道在徹底倒下前,能不能找到撐著旗幟,繼續前行優秀領導者,更不知道能不能給兒子處理好未來,鋪平道路,讓他不落入鬣狗陷阱。
龍興邦聲音裡帶著無儘擔憂。
“我覺得,龍先生也許低估了自己兒子,他頗有潛力可以發掘。”陸雲真聽著不忍心,安慰道,“鏡子裡,我聽彆受害者說活,他做事雖然天馬行空,但看人卻很準,總是能用奇怪思路解決問題。”
龍敬天出身豪門,富貴閒人,是頂天命格,他做了那麼多年紈絝,豬朋狗友眾多,有錢有閒,看起來又蠢又笨又好騙,居然沒有被拐著掉坑裡,每次遇到危險和困難,都有人相助,甚至邪祟幫忙……這是逆天運氣。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
陸雲真想想自己喝涼水都塞牙命格和積不完功德,特彆羨慕。而且他覺得龍敬天眼光很好,透過外表看本質,完全不怕莫長空,還能博得好感,也是種本事,換彆人來,早就被打出去了。
龍興邦對自家兒子運氣也頗無語,彆人家邪祟都在害人,他家邪祟藏了快二十年,不但沒害人,還幫忙哄孩子,都快趕上家仙了。
他懇求道:“敬天現在對我……心有芥蒂,不肯回家,我也不知怎麼麵對……無劍峰是好地方,我放心,讓他在陸大師處散散心,學些本領吧,我,給他解凍了信用卡,陸大師缺什麼東西,讓他孝敬。”
陸雲真無奈,應下了。
龍興邦立刻說傷口痛,護士來找他做檢查,急急忙忙掛斷電話。
陸雲真拿著手機,感覺有些不對勁,思前想後,頓悟,薑還是老辣,龍興邦連說帶唱,一番賣慘,挑起同情,他就莫名其妙地同意幫忙照顧兒子了?!
病房裡,龍興邦淡定地喝著靈茶,繼續看文件,安排後續工作。
秘書奉承:“龍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