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鬼節,最差的日子。
林思打手語:那仆役走後,沒隔幾日就聽人說,皇陵彆莊的管事在尋奶媽。
林思又道:又過了兩三天,安國長公主帶著小世子回京了。
鐘宛麵色沉寂,飛快寫道:回來時有沒有帶著什麼不能見風的人?安國公主身邊有沒有什麼身份特殊的人?回京後,長公主有沒有安排什麼人去莊子上養著?
林思搖頭:沒有,什麼也沒有,長公主帶回來的人,各個有名有姓,沒任何特殊之處。
鐘宛咬牙。
那個女人,顯然在產下鬱赦當日就被處理了。
林思比劃:兩種可能,鬱小王爺的生母身份極其低微,長公主無可顧慮,不想以後麻煩,所以輕鬆輕鬆的就處理了她,又或者是……
鐘宛心道還有一種可能,“她”的身份不能見光。
世人隻要看到“她”,就能知曉更多秘辛。
這人是誰?
鐘宛現在來不及想這個,他看向林思,正色寫道:有沒有可能,把那份脈案從宣瓊那偷出來?
隻要毀了那份脈案,這樁舊事就能判成糊塗賬。
生辰可以記錯,長公主可以忘了,隻要不能證明安國長公主是在六月懷孕就好。
一懷一生,隻要把一邊的鐵證毀了,他們就永遠查不清楚。
林思為難的看著鐘宛。
鐘宛苦笑,自己糊塗了。
這麼要緊的東西,宣瓊不會輕易讓人拿了去,且就算通過林思真的將那脈案偷出來,自然也就落在了宣璟手裡。
在他們兩個誰手裡,其實都是一樣的。
宣瓊想當太子,宣璟就不想嗎?
崇安帝對鬱赦的偏愛早就引的旁人起疑了,四皇子和五皇子針鋒相對之餘,會不會暗暗揣測,自己這番爭鬥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萬一鬱赦的生父是崇安帝呢?
萬一將來山陵崩,崇安帝在臨終前一紙詔書,表明了鬱赦的身世呢?
那這些年的明爭暗鬥,不就成了笑話?
若鬱赦真是崇安帝的私生之子,一旦宣璟宣瓊查清真相,惱羞之際,第一個就要除掉他。
鐘宛咬牙,“他這個處境……”
林思知曉鐘宛心事,勸道:如今隻確定了鬱小王爺非安國長公主所生,但他生父是誰尚不得知,不能判定什麼,他們還不敢輕易動手,且……
林思想到了一種可能,比劃:沒準,將來皇帝駕崩,真就是鬱小王爺他……
林思指了指天,意思不言而喻。
鐘宛頭疼欲裂,“你忘了鬱王爺?”
林思一時沒反應過來。
鐘宛拿起毛筆,飛快道:鬱王爺是宣瓊的親舅舅!一個旁人的兒子,一個自己親外甥,你若是他,你扶持誰?!
林思不比鐘宛通透,想了片刻,心裡咯噔一聲。
林思遲疑了下,不確定道:主人是說,鬱王爺這些年其實是……
鐘宛疲憊不已:“我不知道……”
鐘宛看著跳動的燭火,淡淡道:“我隻知道,世人無利不起早。”
林思隻得勉強勸慰:一切還都是猜測。
“真讓這群人查出什麼來,就都晚了。”
鐘宛將書案上的紙張儘數丟進炭盆裡,火苗舔了上來,轟的竄起了尺來高。
鐘宛道:“萬壽節後,你隨幾個孩子回黔安,我留在京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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