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鬱赦時不時的出神, 始終不表態, 馮管家心裡著急:“世子就不想跟鐘少爺長長久久的?”

鬱赦喃喃,“長長久久,長長久久……”

這四個字不知怎麼就誅了鬱赦的心, 他臉上僅存的點暖意漸漸散去,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鬱赦嘴角微微挑起,笑著問,“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多少日子可活,哪兒來的長長久久?”

馮管家最怕聽鬱赦說這話,焦心道:“您怎麼總想這個?世子身子這麼好, 隻要不做那些嚇人的事,何愁活不到一百歲?”

鬱赦淡淡道:“但我就是喜歡做嚇人的事,我也不想受一百年的罪。”

馮管家氣結。

“不要自作聰明,背著我做多餘的事。”鬱赦垂眸, “也彆想著算計他, 你鬥不過的。”

馮管家真是要心累死了,鬱赦這根本就是油鹽不進, 且他同常人不一樣, 軟硬不吃不說, 一句話說不對, 當場就瘋了,讓人不知該怎麼勸, 馮管家覺得這事兒還得從鐘宛那邊下手, 想了下, 苦哈哈道:“那……世子能不能對鐘少爺好一些?”

鬱赦若能好好待鐘宛,馮管家覺得這事兒還是有戲的。

鬱赦皺眉:“對他好一點?怎麼好?”

馮管家無奈,“拿出您當年待他的三分溫柔來,就算是好了。”

“你想勸他留下來?”鬱赦一語道破馮管家的心事,冷聲道,“我當年對他不夠好嗎?他不一樣走的乾乾淨淨?”

馮管家簡直沒法說理了,“寧王將鐘少爺從小養大,對他恩重如山,當時那個情況,他必然是要走的啊!再說。”

馮管家想說又不敢說,聲音低了許多,“那幾天,是世子自己命人撤走了彆院的守衛,又命人取了不少銀票來放在明麵上,明明就是故意放他走的啊。”

鬱赦想起前事來,臉色又差了幾分,他倚在椅背上,陰沉著臉,“下去。”

馮管家心驚膽戰的,但還是壯著膽子問道:“若鐘少爺自己執意要留下呢?”

鬱赦想也不想:“不可能。”

馮管家不死心:“若少爺不留他,他也要來咱們府上,那怎麼說?老奴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鬱赦愕然的看著馮管家。

馮管家狠了狠心,又道:“到時候鐘少爺帶著行李,硬要搬入世子的臥房,怎麼辦?還請世子給個準話,若這樣都不留他,老奴就讓家將燒了他的行李,將他痛打一頓趕出大門!”

鬱赦怔了片刻,皺眉問道:“你是不是同我待的日子太久了,也瘋了?”

馮管家梗著脖子,“老奴隻是要世子給個話。”

鬱赦眼中陰晴不定,看了馮管家兩眼,起身走了。

鬱赦這次並未全然拒絕,馮管家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事兒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他想了下,匆匆寫了一張紙條,命人明天避開鬱赦,把這紙條送去黔安王府,交到鐘宛手上。

第二天,黔安王府中,鐘宛看著手裡的紙條,久久無言。

馮管家跟他說,若有留在京中的念頭,不必提前和鬱赦透口風,送走黔安王府的人後,直接帶著行李搬入鬱王府彆院,住進鬱赦臥房,和鬱赦同吃同睡就好。

鐘宛實實在在的驚了。

馮管家知不知道自己昨天有多丟人?

隻是讓鬱赦摟了一下,就差點……

這個當口上,讓自己直接和鬱赦“同吃同睡”去,鬱赦會不會覺得自己占便宜占瘋了?

不止如此,馮管家還特意補了一句,讓鐘宛不要有所顧慮,死纏著鬱赦就好。

死纏現在的鬱赦?

怎麼纏?

半夜去掀鬱赦的被子解他的寢衣嗎?

鬱赦會不會一刀捅了自己?

鐘宛攥著紙條,心裡許久無法平靜。

這太刺激了!

鐘宛把紙條燃了,喃喃,“要想留在京中,竟這麼難嗎……”

說話間,外麵下人敲鐘宛的門了,問他可否收拾得當了。

鐘宛收斂心思,點頭:“好了。”

鐘宛今日要入宮。

宣瑞的病越來越嚴重,崇安帝要叫個人過去問問,黔安王府裡,也就隻有鐘宛能去了。

宣從心在正廳等著,見鐘宛來了站起身來,十分不安心的低聲埋怨,“怎麼這樣麻煩?有什麼不能問太醫嗎?”

“叫我去問問是好事。”鐘宛一笑,“皇上不問,我怎麼提要回黔安的事?”

宣從心想起上次入宮的事耿耿於懷,“上次突然說要見見你,把你叫去,隔了那麼久才出來,我在宮門口等的心焦,就差折回去找你了。”

鐘宛怔了下,想了起來。

就是送宣從心入宮那次,鐘宛被鬱赦劫在了藏書閣裡,然後……

鐘宛不由得又想起方才那張紙條上的話。

馮管家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送走宣瑞他們,自己就要直接搬入鬱王府彆院?

直接……就這麼走過去嗎?

鐘宛行李倒是不多,都沒必要雇輛車。

那邊馮管家是不是都已經給自己準備好了?

哦對,還得死纏鬱赦。

得等晚上去纏他。

這真行麼?

為了防止鬱赦捅了自己,應該提前給他捆上吧?

可自己打不過他。

先給他下點藥?

鐘宛是有給鬱赦下藥的前科的,隻是在茶水裡放了一點點蒙汗藥,少年鬱赦就睡的人事不知,任人隨便擺弄。

那會兒的鬱赦已經很英俊了,比起現在來,眉眼要柔和一些,但睡著的時候又有點清冷的意思,鐘宛那會兒看著睡著的鬱赦,都不太好意思去拉他的手。

現在的鬱赦……

鐘宛喉結動了一下,覺得自己更不敢了。

現在的鬱赦,就是被藥迷倒了,估計也十分駭人。

“鐘宛?鐘宛?”

鐘宛回神,“啊?怎麼?”

宣從心無奈,把自己的手爐遞給他,“早去早回,皇上讓咱們走最好,不讓……再想法子,不要惹怒了他。”

鐘宛笑了:“自然,放心吧,最多兩個時辰就回來了。”

鐘宛接過手爐,轉身去了。

鐘宛沒抱太大希望,崇安帝不會太在意宣瑞的死活,多挽留幾日隻是在做麵子,鐘宛得陪著他演,這一次可能不成,就還得耗幾天,但總歸是會放他們走的。

隻要能趕在三皇子宣瑾死之前出了京就行。

黔安王府裡有不少鬱赦的人,鐘宛前腳剛走,鬱赦後腳就得了消息。

鬱赦低聲道:“替我換衣裳,我要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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