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平山不解道:“什麼叫隨他?這不是為了他好嗎?他一個人……”
“我要是為了自己好。”鐘宛忍笑,“我也該同你們回去了,但現在不也走不得了嗎?”
生生的,被一個性子古怪的人絆住了腳。
鐘宛輕聲道:“人各有命,宣瑞既然沒事了,我就想做點旁的事,林思他大概也是這麼想的。”
嚴平山聽不明白,但他現在看著鐘宛,突然感覺這府上在這一刻,似乎有什麼已經變了。
“他那邊我肯定會過問的。”鐘宛寬慰道,“等我回頭尋他問問,彆的就算了吧……他既然不肯回去,你陪著宣瑞回去好了。”
嚴平山嚇了一跳:“我回去?那你們呢?”
“府上也沒什麼事,留個小管事在就行了。”鐘宛隨意道,“我跟兩個孩子都沒什麼事,也用不著這麼多人照看。”
嚴平山不放心,但想想病懨懨的宣瑞,左右權衡,無奈道:“好吧,等王爺平安到了黔安,我再回來。”
“可彆,那會兒兩個小的可能都回去了。”鐘宛一想就頭疼,“來來回回就是好幾個月,沒準兒中途還要錯過,你就看顧好宣瑞就是了。”
嚴平山一想也是,隻得點頭:“那你……多留意身子。”
鐘宛不在意的一笑。
嚴平山臨時要走,又有不少事要打點,他沒空跟鐘宛多話了,抬腳就要走,臨出門前,嚴平山回頭看看鐘宛,突然道:“鐘宛……下次再見,不知道是哪年了。”
鐘宛最怕離愁彆緒那一套,笑道:“怎麼?催我提前給你結了今年的份例嗎?”
嚴平山哭笑不得,神色複雜的看了鐘宛一眼,“總之……保重身子。”
鐘宛點頭:“知道了。”
翌日,黔安王府的人起了個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出了城。
鐘宛陪著宣從心和宣瑜在二門上站了一會兒,宣瑜泣不成聲,“大哥……大哥他身子這樣,路上要走那麼久,他在半路上會不會……”
“不會。”宣從心道,“閉嘴。”
宣瑜死死憋著,不敢再出聲,往鐘宛身邊靠了靠。
鐘宛忍笑,在宣瑜頭上揉了一把,正要催兩個小的回屋,外麵一個仆役連滾帶爬的撲了進來。
宣從心皺眉,“怎麼了?!還沒有點規矩?”
鐘宛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他擋了宣從心一下,“出什麼事了?”
仆役跪在地上,抖聲道:“三皇子……歿了。”
鐘宛暗道好險。
鐘宛看了宣從心一眼,宣從心訕訕,低聲道:“幸好聽你的了,我……我現在去讓人扯白布?先要把這些紅燈籠蒙起來吧?”
婚喪大事,鐘宛其實也不太懂,現在嚴平山已經走了,他隻能硬著頭皮的料理:“是吧,讓人備下孝服,估計過不了半天,宗室那邊就有人來了,到時候問問他們。”
宣從心糟心的看了自己哭成一團的弟弟,皺眉道:“去守靈的話,我跟宣瑜肯定不在一處,他怕是自己去不了,你能陪著嗎?”
鐘宛笑了:“那是自然。”
宣從心放心了,先去後院料理,鐘宛突然想起什麼來,心裡咯噔一聲。
鬱赦他……也要去守靈的吧?
鐘宛耳朵發紅,心裡暗暗禱告,不管是看在早逝的三皇子還是誰的麵子上,鬱赦千萬千萬彆在靈堂裡發瘋,質問自己為何如此浪蕩……
“死了?”
鬱王府彆院,鬱赦逗著鳥兒,輕快道:“拖了這麼多天,終於走了?”
馮管家把孝服送了上來,“是,早上沒的,聽說賢妃娘娘要哭死過去了,長公主已經過去了,長公主走前派人來說、說……”
鬱赦不耐煩:“還說不說?”
“說、說。”馮管家笑笑,“長公主說,世子今年犯水又犯火,又剛受了驚嚇……”
鬱赦嗤笑,馮管家賠笑:“對外自然要這麼說的,長公主的意思是,世子本就跟喪事犯忌,又剛被聖上軟禁,不如……不去了吧?”
馮管家壓低聲音:“長公主是為了世子著想,世子待會兒見了鬱妃娘娘,要怎麼說話呢?彼此都尷尬,不如躲了吧。”
鬱赦本來就懶得去,“那就不去。”
馮管家笑笑:“就是這個意思了,守靈多受罪,去做什麼……不過孝服還是要穿的,世子先換上,回頭過了四十九天,等出殯的時候世子露個麵,就行了。”
鬱赦換上素色衣衫,突然問道:“黔安王……走了嗎?”
馮管家一愣:“走了吧?大約是走了,說起來鐘少爺是真果斷,一刻也沒耽誤,這要是晚走了半天,怕就出不了城了。”
“他……”鬱赦頓了下,“他跟著走了嗎?”
馮管家自然知道鬱赦問的是誰,忙道:“沒有沒有,探子天天盯著呢,鐘少爺還在府上,沒走。”
鬱赦臉色好看了些許,他想了想,道,“黔安王走了,但宣瑜沒走吧?”
馮管家茫然:“是啊。”
鬱赦道:“那我去守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