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若如此,還忍什麼?
可偏偏深知他的為人,知道鐘宛沒那麼功利。
鬱赦咬著牙,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掀開車簾,啞聲吩咐:“那個靈棚……就說我每天過來要去,不許彆人再進去。”
跟著鬱赦的人答應著,遲疑道:“那鐘少爺……”
鬱赦皺眉,小廝忙不迭道:“是是,自然要讓鐘少爺去的,不過,也讓人這樣日日燒著炭嗎?那些下人的棚子,裡麵是不燒炭的……”
鬱赦不耐煩道,“燒!”
小廝忙答應著。
鬱赦心更煩了,他呼吸略急促了幾分,控製不住的就想到那一晚,鐘宛閉著雙眼,嘴角帶笑,在自己唇上親了親。
鬱赦當時真是驚著了的。
偏偏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舔自己的唇縫。
他莫不是也看了不少話本,不然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孟浪之舉?!
或者……
他果然納妾了?
又或者,在黔安有了什麼相好?
從彆人那學來了這些東西,反倒來勾引自己……
鬱赦眼白發紅,冷笑兩聲,他突然很想知道,鐘宛的相好到底是誰。
那日,鐘宛自己說過他沒納妾的。
自然,鐘宛的話不可信……
又會是誰?
宣瑞那個窩囊廢肯定不敢,還有誰?
鬱赦對黔安一無所知,隻見過幾個知州知府,他覺得鐘宛不至於放著自己不要,去跟那些相貌模糊的人勾勾搭搭。
或者是在京中找的?
鬱赦看向車外,好巧不巧正瞧見了宣瓊的車駕。
宣瓊那日說,要把鐘宛拐去的。
拐去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跟鐘宛相好嗎?
“等他們進去了,把宣瓊馬車的輪子都給我卸下來。”鬱赦聲音發冷,“一個也不留,全卸下來……給我帶回府去。”
家將們懷疑自己沒聽清,什麼玩意兒?
“他不是要拐鐘宛嗎?”鬱赦自言自語,“我讓宣瓊他自己都要走著回去,我看他怎麼拐……難不成牽著手牽回去?”
“牽手……”
鬱赦臉色又差了幾分,“隨便,牽著手回去……也要凍死他。”
鬱赦心情不好,突然斥道,“沒聽見嗎?!”
跟著鬱赦的人饒是見過不少大世麵了,聽了這個命令還是遲疑了片刻,但一想鬱赦的脾氣,勉為其難道:“是!”
鬱赦放下了簾子,馬車內,聽他長籲了一口氣後,家將們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一炷香後,鬱赦的人扛著著剛卸好的車輪,聲勢浩蕩的回府去了。
鐘宛一個人占著一個靈棚,鬱赦剛剛來過,沒人敢再進來了,他樂得自己清淨,坐在蒲墊上烤著火發愁。
鬱赦的神智雖然有一點點不太對了,但他並沒真的瘋,鐘宛很確定。
不說彆的,天家無情,鬱赦若真成了個瘋子,崇安帝還會如此放縱他?
不將他幽禁至死都是好的了。
如此放縱,必然還是有所圖的。
所以鬱赦行事悖逆的原因,崇安帝肯定是知道的。
“隻要沒真的瘋了就好。”
鐘宛挺達觀,隻要人沒事,一切都好說,至於對自己的態度忽冷忽熱……雖那點兒“熱”雖然可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但鐘宛覺得還是有的。
這些不合常理的作為,有個說法是能解釋的通的,但鐘宛不敢想。
鐘宛把手攏在炭盆前,一笑,都老大不小了,不能再那般沒臉沒皮的癡心妄想了。
天漸黑的時候,宗親們都要回府了,鐘宛自己在靈棚裡眯了一覺,精神大好,出來尋著了宣瑜,兩人一起出了府。
正看見宣瓊的人氣急敗壞的鬨騰,鐘宛側耳一聽……
“我們這好好的車輪子,就這麼沒了!”
“都說沒看見!怎麼可能?!”
“那車輪子自己滾走了?”
“放屁!”
宣瑜懵懵懂懂:“什麼東西沒了?”
鐘宛也不甚明白,乾巴巴道:“誰知道,醜人多作怪,瞎鬨呢。”
鐘宛有心看看熱鬨,奈何天不早了,明日還得過來,鐘宛等了片刻,等著宣從心的轎子出來後就招呼著人回府了。
晚間,鬱赦站在窗前,看著院子裡橫七豎八的馬車輪,輕聲道:“送回去了?”
身後的人欲言又止。
鬱赦心煩意亂:“不會說話了?”
“送是送回去了,但……”剛從黔安王府趕回來的馮管家上前,雙手把那份賣身契放在桌上,“可鐘少爺……他不要。”
鬱赦倏然回頭,馮管家又訕訕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紙包出來,乾笑,“鐘少爺說,這是他原本要送給世子的茶葉,可惜被他自己喝的沒多少了,隻剩這一小點,鐘少爺說,世子若不嫌棄,讓老奴給世子泡一壺……”
鬱赦半晌說不出話來。
鬱赦低聲道,“給我。”
馮管家把那一小包茶葉遞給鬱赦。
鬱赦兩指捏著好似□□一般小紙包,心累道,“這也太……”
馮管家賠笑:“是太少了,鐘少爺把茶葉匣子倒空了,隻剩這些,但也夠沏一壺了,我給世子……”
鬱赦將茶包揣進了懷裡,打斷他:“你去吧。”
馮管家一怔,點點頭,退下去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