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首發晉江原創網(1 / 2)

鐘宛話音落地, 鬱赦眼中瞬間爬滿了血絲, 他長發淩亂, 這麼一看,當真有幾分森森鬼氣。

鬱赦心裡那隻能毀天滅地的厲鬼被這句話揭了佛旨法帖,咆哮著就要撲出來了。

鬱赦死死克製著, 聲音發啞,“我做什麼……都行?”

鐘宛耳垂紅了, 他心中砰砰直跳, 輕聲道:“是。”

鬱赦的牙關被他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鐘宛心道完了完了, 這可能又說錯話了, 這樣子……怕是不能“輕點”了。

鬱赦這幅形態實在有點嚇人,鐘宛心驚膽戰的想,自己這等會兒要是生生被鬱赦日死了,魂魄到了地府, 和自己早逝的爹娘、寧王寧王妃相見,這該怎麼解釋?見到了史老太傅,又該何去何從?

心裡挺害怕,但還是不想走, 鐘宛小聲結巴道:“我是頭、頭一次……”

鬱赦忍無可忍的怒道:“閉嘴!”

鐘宛噤聲。

鬱赦手臂不自覺的發抖, 身上披著的寬大外袍已滑到他肩下,鐘宛猶豫了下, 試探著伸手, 替他將外袍攏了上來。

若不是怕弄巧成拙, 刺激了鬱赦,鐘宛其實想抱抱他的。

鬱赦抬頭看著鐘宛,怔怔的抬手,掐了鐘宛的手臂一下。

鐘宛吃疼,抽了一口氣,鬱赦心安了。

活的。

確認這不是自己的臆想後,鬱赦冷靜了些許,他就這樣伏在鐘宛身前,好似一頭疲憊的野獸一般緩慢的調整呼吸,好一會兒後他神色恢複了,起身站好,自己整了整衣襟,隨手攏了攏散亂的長發。

鬱赦退後兩步,臉色蒼白。

鐘宛耳朵發紅,“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沒什麼求你的,我今日當真就是……”

“我知道。”

鬱赦眼中沒了之前的譏諷,轉而目光複雜的看著鐘宛,低聲道:“所以,我更不能……”

鐘宛茫然,更不能什麼?

不等他再說話,鬱赦轉身道:“跟我來。”

鬱赦拿起燭台,帶著鐘宛一路走進了內院,進了鬱赦的臥房。

鐘宛從後麵看著鬱赦,喉嚨微微發緊。

這是兩人重逢後,鐘宛第一次見鬱赦穿這麼少的衣裳。

鬱赦比少時高大了許多,肩膀寬了,腰身愈發挺拔,現在隻披著薄薄的一層外衫,沒法不讓鐘宛多想。

鬱赦把燭台放好,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你今天為何突然要過來,我不想猜,也不會追問你了,你既然,既然……”

鬱赦背對著鐘宛,片刻後道:“你既然如此想留下,我就容你和我同寢一夜。但到此為止了,其餘的……你不要妄想。”

鐘宛:“……”

現在該說謝主隆恩嗎?

鐘宛感覺自己被潑了一身看不見的冷水,方才那些心思全被澆沒了。

鐘宛謹慎的問道:“那晚上……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算誰的?”

鬱赦眼中竄起幾把火,生生忍著,“我不想的話,就出不了事。”

鐘宛無話可說了,心頭那點兒旖旎散儘,他不想惹鬱赦不快,乾笑,“那我去外間睡。”

“不必。”鬱赦看了鐘宛一眼,欲言又止,“你既漏夜前來……我就成全你一半兒。”

被成全了一半兒的鐘宛心情複雜的躺在床上,覺得自己來這一趟簡直蠢透了。

鬱赦若真對自己有幾分情誼還好說,要是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以後……鬱赦怕是要繞著自己走了。

鐘宛想將鬱赦從這潭泥淖中拉扯出來,想為鬱赦出謀劃策,想做鬱赦的心腹,但誰會要個想跟自己睡覺的心腹?

鐘宛一麵同自己說不要自作多情,一麵又忍不住直接問了:“世子……你是更喜歡女子嗎?”

躺在床的外側,身體緊繃的鬱赦僵了下,皺眉道:“不喜歡。”

鐘宛“哦”了一聲,又猶豫著問道:“那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鬱赦最煩聽這個,“不想要。”

鐘宛喉嚨一緊,緩緩道,“那什麼,你知道……那事兒是怎麼回事嗎?”

黑暗裡,鬱赦沒答話。

鐘宛豁出臉皮不要,輕聲道:“咱倆就算做了什麼,我也懷不上的,你不用擔心……”

鐘宛太熟悉彆院了,躺在這裡,就忍不住覺得是回到了七年前,一時間鐘宛以為兩人又回到了七年前,他放鬆了許多,敢說的話也多了:“鬱赦,你沒有侍妾,你是不是……”

“鐘宛。”鬱赦突然冷冷道,“過了十五歲的男子,說不懂這些事,都是在裝,這道理你比我清楚吧?”

鐘宛訕訕。

鬱赦閉上眼,想睡了,片刻後又睜開眼,心煩道:“我今天沒把你如何,不是我不懂如何做!我是……不想而已。”

鐘宛自討沒趣,小聲道,“哦。”

鬱赦難以置信道:“你們每天到底在想些什麼?我隻是偶爾發發瘋,就算我是個純瘋子,那誰告訴你們瘋子就做不了那種事了?”

鐘宛臉上發熱,呐呐:“我、我就是怕你不知道。”

鐘宛忍不住又對他講:“我跟你說,男子是真的懷不上……”

鬱赦忍無可忍,突然坐了起來。

鐘宛心頭一緊。

鬱赦借著月光看著鐘宛,沉聲道:“鐘宛……我是不想要自己的血脈,但你要是能懷上,我還真就會要。”

鬱赦微微俯下身,自言自語,“但怎麼樣才能讓你懷上呢……”

鐘宛難以自控的腰軟了一下。

“也許可以……”鬱赦聲音很輕,“可以召集京城內外萬名和尚道士來,齊聚太廟。”

鐘宛一怔,叫這麼多和尚道士來做什麼?

“讓他們跪成一片,日夜誦經,連做七七四十九日的大功德。”鬱赦語氣平靜,“祈求老天顯靈,讓你替我懷個孩子。”

鬱赦說著說著十分意動,喃喃,“如此史無前例的祝禱,說不準真能感動上天。”

鐘宛想象了一下那聲勢浩大的場麵嚇得嗆了下,“彆、彆拿這種事玩笑。”

“我從不同人玩笑。”鬱赦蹙眉道,“我說得出,必然也做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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