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首發晉江原創網(2 / 2)

小子宥對他沒絲毫疑心,必然也會咽下去。

幸好,沒下。

現在回想,老太醫讓鐘宛下藥的計劃還算周密,但若真下了,後麵的事怎麼可能會簡單?

就算自己伏法後將罪名一力擔下來,崇安帝難道不會遷怒寧王後人?

盛怒之下,崇安帝怕是要讓整個黔安陪葬。

但當日血海深仇當頭,所有人都瘋了。

鐘宛出城後不久,老太醫也離了京,並先他一步趕到了黔安。

鐘宛到現在也不知老太醫同年幼的宣瑞說了什麼,隻是待他櫛風沐雨餐風飲露的回到黔安後,宣瑞沒再叫過他一聲大哥了。

宣瑜宣從心尚在繈褓,待他們長大後,就根本不知鐘宛曾是寧王義子的事了。

自然,鐘宛自己也沒提過。

他要報的是寧王寧王妃的大恩,小孩子將他當大哥還是當謀士還是當什麼,他都不甚在意。

沒過兩年,老太醫就死在黔安了,宣瑞除了稱呼改了待他和以前也沒甚差彆,漸漸地,這樁舊事也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不是湯銘鬨出今天的事來,鐘宛自己都要忘了。

鐘宛隨手抹了額上的汗,雖不想承認,但還是有點後悔了。

當日不該那麼自負,若他一回到黔安就早早的同宣瑞說開,同他道明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宣瑞未必聽不進去。

鐘宛倒不是貪戀他那一句“大哥”,但兩人之間若毫無芥蒂,很多事就簡單了許多。

比如見宣瑞鬱鬱不得誌,畏畏縮縮的不上進時,鐘宛就能拿出長兄的氣勢來,一巴掌將他扇醒。

比如之前勸宣瑞服藥裝病,可能就沒那麼難。

再比如……

今日鐘宛就不必憂心,遠在黔安的宣瑞會輕信了湯銘的話。

但鐘宛當時太年輕了,縱然在刑部大牢裡趟過三月,滿身鋒芒一身傲骨仍未被打磨圓滑,回黔安那日正是鐘宛的十七歲生辰,十七歲的鐘宛,見宣瑞眼神閃爍的喚自己“鐘宛”時,見老太醫戒備的看著自己就差把“貪生怕死不忠不孝”掛在臉上時,薄唇抿成一條線,將一腔怨氣咽進了肚子裡,半句不曾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一片丹心自有天地鑒知,天上的父親母親看見了,寧王寧王妃也看見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過了這生辰,就是個大人了,同個孩子和老糊塗的東西有什麼可說的?

鐘宛自嘲一笑,誰還沒個少年狂妄的時候呢?

後悔藥吃不得,真能後悔,當日回到黔安後,自己拚著讓宣瑞疑慮到底,也要先把那個昏頭昏腦的老太醫宰了,也不至於後來……

鐘宛嗓子一癢,咳了起來。

他摸了摸額頭,好像是有點熱。

折騰了一天,可能又要犯病。

鐘宛不敢托大,出了臥房,走出來推開房門,讓院中侍奉的仆役跟馮管家說一聲,自己可能病了。

鐘宛回屋點上一盞小燈,躺回床上,苦哈哈的發愁,最好能快點吃藥把病壓下來,還不容易混進黔安王府,還不知道能賴幾日,再因為生病平白耽誤時光就不好了。

自己若是病起來,也不知道馮管家還肯不肯讓鬱赦來看自己……鬱小王爺身嬌肉貴的,被自己傳上就不好了。

鐘宛突然想起什麼來,心中大恨。

病了以後,就沒的親了!!!

鐘宛頭越來越熱,他迷迷糊糊的想,兩錢一次,三錢一次張口的……自己若是命長,同鬱赦長久的牽絆下去,勤勉刻苦一點,過不了多少年就能把這債還清,還清之後呢?再親的話那不是還能掙點銀子麼?

兩錢那也是錢啊……

鐘宛扣扣索索的算著賬,感覺有人進屋來了,鐘宛渾身都熱起來了,他費力的睜開眼,眯眼看了看……天已經黑透了,屋裡燈火暗淡,鐘宛又燒的迷糊,沒看出來這是誰。

鐘宛閉上眼,聽鬱赦聲音裡帶著幾分怒氣,“什麼時候病的?”

鐘宛咳了起來。

鬱赦咬牙道,“不舒服不知道早說?!”

鐘宛清醒了點,一笑:“我也沒察覺,你離我遠點,彆讓我……”

鬱赦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太醫來了,給鐘宛診了脈,又出去了,再過了一會兒,鬱赦端著藥碗進來了。

不等鐘宛再開口,鬱赦不耐煩道:“閉嘴。”

鐘宛隻能老老實實的接過藥碗,皺眉幾口咽了下去。

鬱赦冷冷的看著鐘宛,從衣襟中摸出一個小荷包出來。

鐘宛茫然。

鬱赦從荷包裡捏出一粒什麼,鐘宛沒看清,就被鬱赦將那物塞進了嘴裡。

是一塊飴糖。

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個夢的緣故,七年前的記憶山呼海嘯的洶湧撲來,鐘宛心口狠狠的的疼下,逼得他眼眶紅了。

鐘宛不想讓鬱赦看出來,他翻了個身,偏頭把臉埋在軟枕中,聲音微微發顫,“什麼糖啊,怎麼這麼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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