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臉色凝重,打手語: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個……這些日子這老東西不知藏在了哪裡,大約就是等宣瑞返京了,嚴管家送信跟我說,湯銘今夜淩晨十分會去莊子上見宣瑞,嚴管家已失了宣瑞的信任,苦勸不住,他熬儘心思也隻能送出個消息來,做不了彆的,隻盼著主人能從鬱小王爺這借一些人,將那莊子剿了,嚴管家說湯銘隨便主人處置,隻求主人不要把宣瑞回京的事告知鬱小王爺,免得傳出去了,宣瑞小命不保。”
鐘宛不發一言。
林思急切:主人,你調的動鬱小王爺的人嗎?我想過去向宣璟求援,就隻怕他不會保全宣瑞。
林思坐立難安,比劃:鬱小王爺今日恰巧不在府中,主人能不能先調些人去,今夜就將此事料理了?然後不管是打暈了還是捆起來,讓嚴管家馬上送宣瑞回黔安,如此鬱小王爺就算知道了,要追也來不及了,隻要宣瑞一回黔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主人……
鐘宛聲音很輕:“瞞著子宥?調他的人?”
林思遲疑點頭。
鐘宛淡淡道,“來日若有人說是子宥誘拐黔安王返京,苟且密謀之後又派人送了黔安王回封地,怎麼辦?”
林思愣了,情急之下,他沒想到這些。
“宣瑞的命是命,子宥的命就他娘的不是……”鐘宛一閉眼,說不下去了。
林思直直的跪了下來:是我顧慮不周,我……我去求宣璟!
“不必。”鐘宛深吸一口氣,“我有辦法……你在這等著,最多半個時辰,我同你出京。”
鐘宛轉身,快步出了屋子,尋到馮管家道,“我……我有點不好,勞您想想辦法,讓鬱赦回來一趟。”
馮管家嚇了一跳,他細看了看鐘宛的神色——鐘宛臉色蒼白,眼中無神,是真的不太對,馮管家心驚肉跳:“怎、怎麼回事?你吃的藥都有人試過,每日的飯菜和世子的也一樣,怎麼會……你哪兒不舒服?我先去叫太醫。”
“先去叫子宥。”鐘宛輕聲道,“見不著他,我不看太醫。”
馮管家急瘋了,忙不迭的派人去找鬱赦。
鐘宛就坐在堂屋中等著,他疲憊的趴在了桌上,苦中作樂的想,這下行了,自己還沒掀鬱赦的老底,怕要先被他掀自己的了。
不到半個時辰,鬱赦帶著一身寒意和太醫院的幾個太醫回來了。
鬱赦一看鐘宛就知道他沒事,他冷著臉脫了披風,命太醫們先去歇著。
鬱赦屏退眾人,眼中帶了幾分怒氣,“大晚上的,你鬨什麼?!內閣大臣都在,府裡人突然闖進來說你病了要見我才吃藥,你……你知不知道那些閣老都是用什麼眼神看我?不好好睡你的覺,故意撒什麼嬌?!”
鐘宛想笑一下,生拉硬拽的扯了下嘴角,還是沒笑出來。
鐘宛自己坐了這半天,已經儘力想好了他力所能及最周全的辦法,他簡單的同鬱赦說了下湯銘和宣瑞的事,道:“今夜必要把這莊子剿了,天一亮,我怕那老東西又要跑。”
鬱赦微微眯起眼眸,“你要我將大理寺的人偷偷借調給你?”
“不。”鐘宛道,“不用偷偷,你給我人,趁著現在還能入宮,你去同皇上說,接到秘信,聽說黔安王被歹人所虜,先斬後奏,派人去圍剿了,這樣……無論如何,同你都沒乾係了。”
鬱赦意外的看了鐘宛一眼。
鬱赦道:“你覺得皇帝會信?他必然會疑心宣瑞,且隻需稍稍一審就能知道宣瑞是自己返京的,殺了他倒不至於……但這頂郡王的帽子,他怕是留不住了。”
“我知道。”鐘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我儘力了……”
鬱赦眸子微微一顫,火燒眉毛的關頭,鬱赦心中竟難以自控的泛起一點狂喜。
鐘宛不該是利用自己全力保下宣瑞嗎?
自己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
這事兒若讓自己悄悄處置了,宣瑞是能全身而退的。
他這是……怕自己日後被牽連?
鬱赦忍不住想問鐘宛,為何你看我比宣瑞重了?!你不是更喜歡宣瑞的嗎?
鐘宛見鬱赦半晌不說話,猶豫道:“世子……行嗎?”
鬱赦合了一下眼眸,屏退心中雜念,“不夠周全。那個莊子上到底藏著多少人,你不知,我也不知,這是不是個計中計,你不知,我更不知,況且我派你多少人你能有把握拿下?”
鐘宛一愣。
“給你人若過多了,大晚上的,你就算拿著我的手書,出城也不易。”鬱赦嗤笑,“再說,你既要我提前去向皇帝請尚方寶劍,那活捉蠱惑宣瑞的人這樣的大功勞,不該記在我頭上嗎?這個頭功,我要了。”
“且隻是同皇帝說一聲,用不著我親自去。”鬱赦拿起自己的披風丟給他,“穿上,叫上你的狗,我陪你一道出城。”
不等鐘宛回絕,鬱赦深深的看了鐘宛一眼,眼中泛起一股殺意,“最重要的是……關於你的事,我有很多話,需要親自問問宣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