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鬱赦沒去朝會, 自己去見了安國長公主。
鐘宛還是想跟著, 他如今以鬱赦的謀士自居,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應該是自己的差事, 他又擔心鬱赦一言不合同安國長公主吵起來再被扇巴掌, 想著若有萬一,自己還能在中間緩和一二, 遂跟著鬱赦一同起了個大早,衣服都穿戴好了,死活要一起去。
鬱赦命他留下他不聽, 鬱赦往外走一步他跟一步,就差貼鬱赦身上了,鬱赦被纏的無法, 又不能真找條鎖鏈將他拴起來。
無可奈何,鬱赦讓跟著出門的人先回避,自己關上房門, 將鐘宛拉進內室,向他收了三文錢的債。
鬱赦如今料理鐘宛很有一套,沒費多少功夫就將人親的站都站不穩了,鬱赦放開鐘宛, 看著鐘宛眼中春情淡淡道:“自己去照照鏡子, 看看你有多……”
有多浪。
鬱赦說一半留一半, 耳料定鐘宛猜得到, 果然鐘宛聽了這話難得的有些害臊了, 鬱赦用拇指抹了一下鐘宛通紅的嘴唇,“這幅樣子,你要出去給誰看?”
鬱赦轉身出了門。
家將們見鬱赦出來了,忙跟了上來,鬱赦回味著鐘宛方才跟自己低聲說讓自己親重一點的樣子,嘴角微微挑起。
家將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沒頭沒腦的問道:“鐘少爺不是說要跟著嗎?”
“他昨夜還發熱了呢,跟什麼。”鬱赦邊走邊整理剛才被鐘宛拉扯亂的衣襟,“隻是借故同我撒嬌而已,不必理他。”
家將咽了下口水,心道我也隻是隨口問問。
鬱赦卻很有談興,體察民情道,“你們平日出門,屋裡人也是這樣膩歪個不停,不許你們走的嗎?”
家將語塞,想了下道:“賤內……不敢。”
“他就很敢。”鬱赦又問另一家將,“你家呢?”
另一家將呆滯了下,忙硬邦邦搖頭,大聲辯駁道:“從不會!”
“也是個膽子小的。”鬱赦點點頭,殺人誅心,“自然,也可能是因為並不在意你們。”
幾個家將暗暗咽下血淚,敢怒不敢言。
鬱赦整理好了衣襟,上了馬車,自言自語的煩惱,“非要黏個沒完,又晚了好多,這要是去上朝,這月又要被罰俸了。”
馬車夫默然,這些年鬱小王爺上朝甚少有不晚的時候,現在居然突然做出一副晨兢夕厲的樣子來,矯情。
安國長公主府。
安國長公主讓人仔細準備了茶點,早早的等在了暖閣中。
因著早上出門前的事,鬱赦心情很好,母子倆至少維持了個表麵的和睦。
安國長公主不疼不癢的問了幾句鬱赦近日飲食起居的事後屏退左右,歎了口氣,“我上次同你說什麼來?宣瓊若上位,必然沒你的容身之處,如今皇兄剛起了要認回你的心思,那邊就坐不住了。”
鬱赦低頭品茶,“鬱王爺準備如何料理我?”
安國長公主靜了片刻,沒回答,反問道,“子宥,你先跟我交個底,來日我若助你上位,你……能保全我,保全鬱王府嗎?”
鬱赦笑了下,“公主,來日宣瓊登基,鬱王會保全我嗎?”
安國長公主黯然。
鬱赦看著安國長公主,近日不知是不是被鐘宛攪合的,鬱赦心也軟了,總會想起少時那些膩膩歪歪的事。
他和安國長公主,也曾母慈子孝過的。
鬱赦頓了下,道:“你若現在想掉頭去擁立宣瓊,我不怪你,將來無論結果如何我不會動公主府,但鬱王……我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能給自己留這種後患。”
安國長公主厭惡道,“什麼家室……”
安國長公主端起茶盞來,半晌放下茶,無奈,“罷了……你當我沒問吧。”
安國長公主身份尷尬,既是宣瓊的親姑母和親舅媽,又是鬱赦的養母,二人爭儲,她沒法置身其外,必然要站隊。
安國長公主一輩子心高氣傲,不想將來被鬱妃踩在腳下,如今就隻能舍棄一些東西。
“我同鬱王雖早就離了心,但早些年,我確確實實也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安國長公主搖頭,“算了,不說了。”
安國長公主低聲道:“皇兄近日實在是急了些,先讓你進了內閣,又頻頻同老宗親們明示暗示,前些日子還要給你說親,如今就差最後一步了,鬱王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皇兄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