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帝問道:“鬱王那邊,有什麼彆的動靜嗎?”
校書太監搖頭,“早朝之後,鬱王自己沒入宮,但讓宮人去給鬱妃娘娘請安了,急匆匆的,讓娘娘敦促五殿下靜思己過,又勸娘娘閉門自省,萬萬不可聽信謠言。”
太監輕聲道:“鬱王府那邊有些慌亂,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如此,朕倒是更不信了。”崇安帝聞言冷笑,“天家之事,宗室過問一二就算了,這些人朝臣們跟著起什麼哄?說沒人在背後造勢,誰能信?”
崇安帝將手裡的書折丟在地上,“無稽之談,沒什麼可說的。”
校書太監把地上的書折撿了起來,輕聲問道,“不批嗎?”
“不。”崇安帝疲憊道,“告訴閣臣們,不予批複,另讓人查這是誰在興風作浪造謠生事。”
太監答應著,崇安帝抬頭,“子宥呢?他今日沒入宮嗎?”
太監搖頭,“告了病,細問過了,說是,說是……”
崇安帝皺眉,“難不成他是提前知道有人在生事了?”
“不不。”太監忙道,“說是府上的那位鐘少爺,有些小病痛,鬱小王爺就被……絆住腳了。”
崇安帝哭笑不得,“子宥啊。”
太監揣摩著崇安帝的心思,低聲道:“鬱小王爺這些日子好像是在那位鐘少爺身上費了過多心思了,皇上是不是……”
崇安帝沉吟片刻,搖頭,“罷了,隨他鬨吧,一個男子,他能鬨出什麼花樣來?朕不做這個惡人。”
太監放低聲音:“但鐘少爺……怎麼說也是鐘家人啊。”
崇安帝臉上笑意淡去,“就是因為他是鐘家人,朕才容下了他。”
太監皺眉,隨即豁然大悟,“是,鬱小王爺越在意鐘少爺,越要替聖上瞞下當年之事!不然讓鐘少爺知道鐘家為何滅門,那必然要同他恩斷義絕……”
崇安帝皺眉,太監忙噤聲。
隔了好一會兒,太監輕聲道:“皇上聖明,奴才之前還好奇,皇上如何對此事這般縱容,現在看,如此牽製鬱小王爺,甚好。”
“子宥這孩子,脾氣上來容易不管不顧。”崇安帝歎了口氣,“也是孽緣。”
“近日的事,委屈子宥了。”崇安帝揉了揉額頭,“去……賞他些東西,順便跟他說,沒事進宮來請安,外麵越是有謠言,他越應當毫不在意,不然不是自己心虛?還有。”
“問問,鐘宛身子若好了,讓他也來,上回朕傳他入宮,子宥攔下了,如今讓他倆一同來,不該攔了吧?就怕他沒這個心思……”
崇安帝皺眉,“傳出這樣的話來,子宥不如何鬨心呢。”
鬱王府彆院,鬱赦確實十分鬨心。
鐘宛從早起就淒淒慘慘的。
“我要是個女子,你知道這事兒就變成什麼了嗎?”鐘宛難以置信,“你就等於是給我灌了一鍋紅花!讓我再也不能有孕,你心怎麼這麼毒?”
鬱赦好言好語,“我是為了你好……”
鐘宛崩潰:“為了我好,你就閹了我?”
鬱赦無奈,“哪裡就閹了你了?隻是一點點清心的藥……”
“那我為什麼非得吃這清心的藥?”鐘宛越想越心驚,“子宥,我有時候是真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能折騰?這府上明明就咱們倆人,你居然能把日子過的比後宮還複雜,這東西真的不是哪家小妾為了爭寵給彆的小妾吃的嗎?”
鬱赦不明所以:“你在說什麼?什麼小妾?”
鐘宛難以理解,“還是你覺得我太閒了?怕我養病無聊,府裡沒小妾,你就自己跟我鬥?”
鬱赦徹底懵了,“我隻是想讓你心裡平靜些……”
“我為什麼要平靜?”鐘宛警惕的看著鬱赦,“我現在都擔心,你有天晚上趁我睡了把我頭剃了,逼我出家。”
“我好好的剃你頭做什麼?”鬱赦耐著心,“今□□中有大動靜,咱們籌劃多日,今天就要鬨起來了,我還想入宮一趟,你乖乖把藥喝了,我就走了。”
鐘宛縮在一邊,“我不。”
鬱赦皺眉,“你……”
鐘宛小心翼翼,“你會讓人撬開我的嘴灌我嗎?”
鐘宛心存希冀,“或者你口對口的喂我?”
鬱赦倒是想,但怕一會兒又勾起火來,隻得道,“罷了,不喝就不喝吧,我先走了,你好好歇著。”
鐘宛不明所以的躺回床上,越想越覺得鬱赦莫名其妙,不多一會兒,馮管家捧著一卷畫軸顛顛的來了。
鐘宛忙起身,“怎麼了?”
馮管家忙道:“世子走前特意去書房給少爺寫的字,讓少爺掛在床頭,每日看看。”
鐘宛一笑,這瘋子終於知道對不起自己了,還知道給自己寫情詩了?
不過……
鐘宛看著馮管家懷裡的畫卷微微皺眉,寫一箋信紙就罷了,怎麼還弄的這麼大?
不等鐘宛接過,馮管家嘩啦一聲展開巨大的畫卷,畫卷上鬱赦筆鋒遒勁,龍飛鳳舞的寫著六個大字。
“存天理,滅人欲。”
鐘宛:“……”,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