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十三歲之前的生活就是一直流浪著過來的,臨近越南的交界處,一個叫磅克良的小地方承載了他所有的,作為一個人時的童年回憶。
夕陽下高高的垃圾山,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腐朽氣息,人和狗似乎沒什麼不一樣,都在裡麵一同翻找著可以果腹的食物,哪怕上麵布滿了黴菌。
江炎沒有父母,從記事起就是那麼活下來的,反正那裡不止他一個流浪兒,直到有一天,一輛卡車開到了這個小鎮,來的時候空空如也,去的時候滿載而歸,全都是不足十六歲的小孩。
江炎也在裡麵,他灰頭土臉的躲在角落,並不知道這些人抓他們有什麼用。
一群臟兮兮的小孩,有一個人給江炎的印象最深,那是一名約摸十五歲的少年,雙手抱膝沉默的坐在角落,臉上白白淨淨的,周身有一種十分陰鬱的氣息。
因為好奇,江炎沒忍住多看了兩眼,結果對方正好抬頭,二人視線就這麼對上了。
那是一雙死寂到了極致的眼睛,從中看不到一點光亮。
一整車的小孩,少年的年齡似乎是最大的,不同於彆人的懵懵懂懂,他似乎清楚的知道這輛車會駛向哪裡,也知道他們的結局。
江炎不敢再看,埋頭悶聲不吭,卡車搖搖晃晃的前進,不知行駛了多久,最後終於停了下來。
他不安的抬頭,結果發現卡車下麵站了一群人,其中有一個穿花椰子襯衫的男人跟旁邊的手下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還指了指車廂內的幾個人,緊接著就有打手上來把被指到的人帶了下去。
這些人有男有女,其中就有那個少年。
江炎死死盯著他們,發現被帶走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乾淨,好看。
心底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江炎反應過來,用雙手在臟亂的車廂地麵拚命擦拭著,然後把沾到手上的泥灰胡亂往臉上抹,以此求得心安——儘管他本來就夠臟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江炎默數著,不知道是過了十分鐘還是幾分鐘的樣子,兩個打手忽然罵罵咧咧的架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人過來,然後把他扔上了車。
車廂裡的小孩因為這一幕都嚇得縮成了一團,中間空出了大片位置,江炎大著膽子上前,結果發現這人是剛才那名少年。
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臉上似乎被什麼利器劃得亂七八糟,滿臉都是斑駁的血跡,隻剩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還睜著。
江炎看了半天,以為他死了,正準備去探探鼻息,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忽然轉動了一下,隻見那少年嘴巴動了動,然後吐出了一灘血,連帶著的還有一截小手指。
江炎看了看少年十根白皙修長的手指,確定了這斷指是彆人的,又看了看少年手中死死攥著的,一塊尖銳帶血的石頭,確定了他的臉是他自己劃的。
卡車外麵蒙著一層破破爛爛的綠布,江炎透過縫隙,發現一名打手正在跟剛才那個穿花椰子襯衫的男人講話,
“他不肯接客,用石頭劃爛了自己的臉,不僅如此,還咬斷了朋越的指頭,我賠了他一大筆錢!”
穿花椰子襯衫的男人脖子上帶著一條明晃晃的金鏈,手上還夾著一根雪茄,聞言眯了眯眼,
“既然臉已經毀了,那就跟其他人一起送過去吧,這麼狠的性子,很適合當雇傭兵。”
那一輛車上,漂亮的少男少女都被送到了地下賭場接客,另一群剩下的人則被迫走上了另一條路。
很幸運,江炎跟那名少年,都活了下來,儘管現在已經脫離了當初的組織,但那些年的血腥殺戮依舊深深的刻在了骨子裡。
千色的幕後老板就是林灣和江炎,接陳克元的活,一是因為對方給的酬勞確實豐厚,二則是因為生活太無趣想找點樂子。
但江炎沒想到,林灣栽了進去。
他覺得,林灣愛上陳宇直,就跟狼愛上羊一樣,夠瘋狂,夠智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