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1 / 2)

若論煞風景, 陳宇直認第二, 這世上沒人敢認第一。

謝初雲單手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另一隻手愛憐的在他臉上摩挲著,聲音沙啞惑人,

“奴不想鬆,這可怎麼是好。”

毛病!

這廝勾引人的功力太強, 陳宇直有些招架不住, 乾脆把他的手扯下來往被子裡一塞,

“夜深了,睡覺。”

說完身體力行的躺了下來,閉眼裝睡。

謝初雲見狀用手支著下巴, 指尖點了點他的眉眼,長歎一口氣幽怨的道,

“您啊, 真是鐵石一般的心腸, 隻怕等殿下歸京之後, 奴就被厭棄了。”

戲這麼多, 怎麼不去當影帝呢?

陳宇直無奈睜眼, 勾了勾他白淨細膩的下巴,

“你瞧著不大,這心怎麼跟七老八十了一樣, 成日亂想。”

說起這個,

“你年歲幾何啊?”

謝初雲聞言一頓,抬眼望著馬車頂想了想, 言辭含糊,

“唔……約摸是要比殿下大一點的。”

“是嗎?”

陳宇直聞言來了興趣,支著腦袋道,

“大多少?”

“……”這可讓人怎麼回答呢。

謝初雲乾脆掩唇笑開了,輕輕戳了戳陳宇直的胸膛,

“殿下真壞!”

轉移話題,

“方才不是說困了麼,早點安歇吧。”

說完遊魚似的滑進了被窩,學著他方才的樣子裝睡。

陳宇直斜睨了眼謝初雲宛若二八少年的芙蓉麵,心裡默默鑒定完畢——

這廝一定是個保養得宜的老男人。

自這日起,謝初雲就再沒下過陳宇直的馬車,每日與他同吃同住,隔著一道薄薄的帳簾,時不時還能聽到二人的嬉鬨聲,吳庸看在眼裡,心裡……

唔,心裡其實沒什麼感覺。

大隊人馬行駛了一月有餘才行至都城,外間車水馬龍,小販的叫賣聲與行人的說話聲摻雜在一起,聽著倒是一副盛世之景。

陳宇直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

“這是到都城了?”

“嗯,約摸還有盞茶時間便到皇宮了。”

二人這幾日廝混在一起胡鬨,衣衫都不曾好好穿過,謝初雲慢悠悠的整了整袖口,一雙眼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意掃向他,

“待會兒入了皇宮,奴可不能再陪著殿下了,讓人瞧見到底不好。”

語氣帶著幾分幽怨。

陳宇直真心覺得謝初雲若是名女子,八成也是妲己之流的禍水佳人,這幾天他被對方有意無意的勾引著嬉鬨玩曖昧,正正一副昏君和妖妃既視感。

陳宇直懶洋洋的點點頭,

“嗯,去吧,我見過皇兄之後會去尋你的。”

聽起來真是敷衍,就像傳說中那種吃到嘴就不珍惜的渣男。

謝初雲背對著陳宇直,麵無表情的用手按了按太陽穴,眼瞼微垂看不清神情,恰逢此時外間傳來一陣女子銀鈴般的笑聲,想必是經過了什麼青樓楚館類的地方。

陳宇直掀開簾子好奇的看了一眼,卻見一名貌美女子正在街上攬客,謝初雲跟著望了過來,登時笑軟在他懷裡,

“殿下,這女子美麼?”

陳宇直點點頭,實話實說,

“挺美的。”

謝初雲拈著他腰間的玉佩把玩,聞言幽幽的長歎了一口氣,

“殿下有所不知,這女子年輕時也是玉川城有名的花魁,多少恩客擲儘千金想買她一夜,她卻是賣藝不賣身,最後愛上一個窮酸書生,傾儘家私供他趕考……”

這種狗血故事陳宇直聽多了,接著他說的道,

“然後那書生功成名就翻臉不認人,運氣好點娶了個富家千金,那女子就此破罐子破摔,出來接客了?”

“非也,非也。”

謝初雲豎起食指笑著晃了晃,

“那書生無德亦無才,並未考上什麼功名,不過卻娶了一個富商的女兒,隻是大婚當日,那花魁混入其中將那負心郎一劍刺死了。”

“刺死了?”

陳宇直聞言一愣,心想刺死人豈不是要坐牢麼,後來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掀起簾子回頭看了眼,卻見那女子攬客的花樓上正正掛著一個牌匾,上寫三字——

教坊司。

陳宇直生的俊美非凡,街上不少姑娘瞧見他的容貌都悄悄紅了臉,謝初雲挑眉,將簾子從陳宇直手中拽出來,然後輕飄飄的鬆了手,

“那女子雖是刺死了人,不過到底情有可原,便被主審官員降了奴籍,發入教坊,終身不得出。”

怪慘的,但陳宇直沒什麼感覺,到底隻是彆人的故事罷了。

然而謝初雲卻感慨似的伏在他膝上道,

“殿下龍章鳳姿,必定有無數女子傾心,介時娶了妃,奴隻怕就同那花魁一樣了。”

跟那花魁一樣?幾個意思?

是跟她一樣可憐,還是跟她一樣用劍捅死負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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