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的水流衝刷在手上,白柔的動作停下許久未動,她乾脆停了下來,不管還放在裡麵的碗筷,徑直關上了水,擦乾淨了手走出了廚房。
舒夏跟她一起出去,轉身進了屋子裡麵,關上了門,門聲震動,舒瑜抬起頭,手裡捏著從匣子裡麵取出的藥材,眉頭皺的很深“這一看就是假的,你媽從哪兒弄來的藥材,這種東西能隨便給人吃麼?”
愛的時候,他皺個眉頭都是帥的,她隻會關心他為什麼會煩心,不愛的時候,他就是隨口說句話,都覺得惡心。
彆人都說,夫妻十幾年,愛情早就轉化成了親情,白柔不信,因為她的心裡明明覺得看見他就會高興,閒的時候就會想他,不忙的時候,待在他身邊,安靜的坐著都是覺得開心的。
不是隻有年輕人才會擁有愛情,隻是因為日子久了,很多的感情會融入生活,缺乏刺激,看著淡了,實則像經年的酒一樣醇了。
白柔以為,她會跟這個男人這樣過一輩子,她為了洗手做羹湯,他為她遮風擋雨。
她記得自己曾經在哪裡看過一則報道,問那些妻子如果重來一次,還願意嫁給現在的這個丈夫麼?那個時候,看她們對丈夫百般厭惡,白柔還不理解,隻覺得就算重來,她也是願意嫁給這個男人的。
可是現在看來,真是諷刺,她所給的溫暖關懷,信任愛重,不過是被這個男人當成了傻逼,他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三年,她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傻逼。
“又不給你吃,你管給誰吃的,”白柔將手裡的檔案袋甩在了茶幾上,在舒瑜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又從臥室取出了昨天舒夏給的那個證據的檔案袋,扔在了舒瑜的麵前“自己看吧,我也不伺候你拆封了。”
“你發什麼神經?”舒瑜沉著臉,心裡卻莫名緊張,他打開了那個檔案袋,看著裡麵零零散散的照片,涼意瞬間從手心蔓延到了心裡,他張了張嘴,聲音竟有幾分乾啞“你這從哪兒拿來的?”
“你不用管從哪裡拿來的,也不用懷疑真實性,”白柔抱著臂,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上的錯愕,道“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麼,離婚吧。”
三個字一出,就好像心裡的重擔一下子放下來一樣,她本來以為很難說出口的,到了跟前才發現,也不過那麼回事。
舒瑜所有辯解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裡麵出不來,其實他是有離婚的打算的,畢竟那邊已經鬨的不可開交,再不離婚,連他的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可是在他的心裡,這件事情應該由他來說,而不是這樣證據擺在他的麵前,好像被挾製著離婚一樣。
“老婆,男人解決生理需求很正常,”舒瑜將那個檔案袋封好放在了自己的椅背後麵,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來“你經常忙夜班,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有時候也會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但是,就為這個,不至於離婚吧,孩子都大了……”
“舒瑜,彆叫我老婆,我覺得惡心,”白柔本來還存在的眷戀,也被這個男人現在的話給惡心的差點把隔夜飯都給吐出來,解決生理問題?走腎不走心?
孩子都快出世了,他到底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她一直以為他潔身自好,跟那些男人不一樣,可是沒想到,也是一樣的,一想想她居然跟這樣的男人生活了這麼久,白柔就有些反胃。
“白柔,”舒瑜也火了“惡心,惡心我也叫了二十年了,你現在才覺得惡心,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
“我不想好聲好氣跟你說,”白柔從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裡麵抽出了離婚協議書,連著筆拍在了他的麵前道“簽字,離婚,如果不行,就法院見,我不想多說什麼,你自己看著辦。”
舒瑜抬頭,一時間竟覺得這個對著他冷臉的女人有些陌生,白柔向來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性格柔軟,溫柔體貼,他也是一直這麼以為的,可是眼前這個蔑視著看他的女人,真不像他認識的那個人。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舒瑜隻能低頭看那份離婚協議書,他不看還好,越看越覺得心頭火起,最後更是直接把那個打開的匣子連同著桌子上還有的飯菜掃落在了地上,將那份離婚協議書扔在了地上,看著白柔的臉上全是怒火“我說呢怎麼準備的這麼齊全,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房子,車子,兒子還有存款全歸你,你這算盤打的是真好,你他媽做夢!這房子是我父母給我留的,存款也是我賺的錢,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女人居然也是個拜金的。”
他的臉上全是扭曲,這是完全撕破臉了,可白柔要的就是撕破臉,這麼多東西,他要能痛痛快快的給了,才奇怪,撕破臉了,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白柔隻是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隨你怎麼說,你要是不想給,打官司也是一樣的,證據全在那兒,結果會是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比我清楚,你要痛痛快快簽字呢,我以後還能讓你看看兒子,你要是打官司,我也奉陪,反正傳出去,又不是我白柔偷人,還跟彆人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