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有恃無恐(1 / 2)

男大當嫁 狐陽 18101 字 7個月前

“坐吧, ”徐先生給舒夏指了指對麵的位置,端起桌子上熱水壺, 給他倒了一杯清水道“彆嫌棄,年齡大了,晚上喝茶容易睡不著,飲料沒有,隻有清水了。”

“清水挺好的, 謝謝您,”舒夏其實對於老先生給他倒水這件事情, 就已經有些受寵若驚了。

“你這孩子倒客氣,彆緊張, 我又不吃人, 知道我叫你來乾什麼麼?”徐向前笑著問道,他的發間雖然帶了些白發, 卻並不顯得過分蒼老, 反而因為常年愛笑的緣故,眼角有著深深的笑紋。

說他是廚師, 舒夏卻覺得,他更像一位書法家, 帶著儒雅的氣質, 讓人看了就覺得親近。

“不知道,”舒夏還真猜不太出來他的目的, 笑著搖了搖頭道。

雖然他的廚藝不錯, 但是叫他來, 總不能是誇獎?或者加入國家廚師協會,或許他的廚藝夠的上,但是廚師的級彆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至少在他滿二十周歲之前,是拿不到中級廚師證的。

“真猜不出來?我還以為柳家那小姑娘已經告訴你了,”徐向前笑眯眯的摸著手上的扳指道,他看著舒夏明顯疑惑的眼神,解惑道“就是商家現在的女主人,柳梓君,也就是你婆婆。”

“這個我知道,”舒夏感慨的是,商陸的媽媽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四十多歲的年齡還被叫小姑娘,隻能說明眼前的老先生輩分十分的大,不過就是不知道如果柳阿姨知道她被叫小姑娘會是什麼反應了。

不過這麼叫,也說明徐先生跟柳阿姨的關係十分的不錯。

“嗯,這次比賽,我其實不打算來的,”徐向前仔細的看著他的手說道“可那丫頭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我要收徒弟的事情,說她的兒媳婦相當的不錯,不來的話,後半生都得後悔去,所以我就來看看……”

舒夏聽到此處,猛地抬頭,有些緊張道“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來這裡,就是給你一個機會,考較考較你的廚藝,三輪比賽下來,你這孩子是真的不錯,”徐向前拉了他的手過去,略帶點粗糙的大手翻著他的手道“刀工不錯,但是手上連個刀口都沒有,那是真的天分不錯,不過你得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在網絡上整了個什麼視頻,展示過刀工。”

舒夏知道這是琳琅的直播被認出來了,誠實的點頭“當時被人說了嘩眾取寵,還沒有感謝您當時幫我說話。”

徐向前鬆開了他的手道“我就說這雙手看著像,原來還真是同一個人,老是您啊您的稱呼,多沒意思,叫老師顯得多親切是不是。”

“啊?”舒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對上老人的笑容時,唇角的笑意已經壓製不住了“您是要收我當徒弟麼?對不起,我有些激動……”

他沒有真正的拜過老師,隻是起身,倒了壺裡的水奉了上去道“老師,您請喝水。”

“以水帶茶,可以的,”徐向前接過了他端的水,笑嗬嗬的喝了一口道“我是你的老師,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隻管來問我就好。”

“是,”舒夏眼中帶著尊敬。

“彆緊張,”徐向前看他繃著身體道“我們是師徒,但是你不知道,我還是柳家那小丫頭的舅舅,你是商家那小老虎的媳婦兒,得叫我一聲舅姥爺,都是親戚,老師不會為難你的。”

舒夏聽了這解釋,倒是不緊張了,隻是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姻親圖譜,真的是非常的強大的。

不過商家的勢力,也是真的厲害就是了,不僅有白盟那邊的白家,還有柳阿姨那邊的柳家,再加上徐先生那邊的徐家,處處沾親帶故,盤根錯節,難怪能夠作為A市的頂級豪門,多年屹立。

“嗯,我知道了,老師,”舒夏笑著說道,因為親戚的關係,真的多了很多的親近之感。

他重活一輩子,上輩子有父親當做沒有,隻有老媽和外婆,關係卻也不親近,重活一世,不僅老媽和外婆都在身邊,隨時可以見,更是因為商陸的關係,讓他多了一個龐大友好的家庭。

商陸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商陸的姐姐就是他的姐姐,既然都已經認定了是這個人,親戚都叫了,茶也奉了,那個男人,就彆想跑了。

舒夏告彆老師,出了酒店的時候,看著靠在車門上看著這裡的商陸,揮了揮手跑了過去,在商陸猝不及防間,踮起腳在他的頰上落下一吻,輕聲說了一聲“謝謝你。”

然後退開,笑著道“練習一下,免得過年回家時候被人看出端倪。”

霓虹的燈光不斷從窗口閃過,舒夏品味著商陸那個堪稱驚訝的表情,想著這次的事情。

如果是柳阿姨,或許他現在應該叫婆婆,如果是婆婆她老人家請來的徐先生,那麼他參加比賽這件事情並沒有告訴過那邊,婆婆又是怎麼知道的。

唯一的途徑隻能是商陸,隻有他說了,父母那邊才會有所行動,並且請來了徐向前先生。

一個國家廚協泰鬥級的人物給他做師傅,那可是他上輩子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商陸他這樣做,真的隻是因為將他當做朋友麼?舒夏第一次思考這樣的問題。

雖然他很相信林閒,但是難免那家夥有時候惡作劇的心發作,想要看看戲什麼的。

“怎麼這麼看我?”商陸停下了車,看著他看過來的視線問道。

“沒事,”舒夏搖了搖頭,從副駕駛下去,跟商陸一起上了樓。

他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想要證實一下。

夜色已深,小商晨已經睡下了,舒夏關上了臥室的門,在書架那裡翻找著他所想要找到的東西。

明明算得上很久之前的一件小事,他卻莫名的想起來了,而且印象極為的深刻。

書架最下方的深處,舒夏將那幾本高三用的筆記翻找了出來,他很慶幸自己沒有亂扔書本的習慣,並且因為大學仍然需要用到高中時高數內容,將之前的筆記帶了過來。

而那些筆記之中,就有商陸曾經送過他的幾本,他記得,曾經在翻閱的時候,蹭到了上麵沒有乾的筆油,當時沒有往深的去想,今天經過了徐老師那件事情,卻莫名其妙的想起來了。

翻閱很多次的筆記帶了些微黃,即使舒夏很愛惜,書本翻閱過,還是會帶上一些痕跡,他攤開了一本放在了桌子上,又從旁邊拿過了一份合同放在了旁邊。

那份合同是曾經他們第一次簽署山參售賣時的合同,跟這本筆記挨著的時間最近,字跡最像,或者可以說,完全一樣。

字跡是商陸的,可惜卻不是從前的,而是重新謄寫的,舒夏翻了好多頁,不用刻意去翻,就能找到很多蹭花了的痕跡。

如果是舊的筆記,哪怕他手心沾了汗水,也不會蹭出那樣的痕跡,隻有可能當初商陸送過來的時候,是新的。

朋友……朋友真的會做到那個份上麼?

他跟王智是朋友,至多會輔導他功課,給他指正,或者將筆記借給他,卻絕不會為了他而重新謄寫一份新的出來,並且還要符合當時的重點。

結婚合約,隱瞞價值的禮物,深山之中的奮不顧身,還有那一晚的相擁而眠,所有的事情就像是被揭開了那層蒙在上麵的薄紗一樣,讓舒夏摩挲著眼前的筆記,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來。

他在想,商陸也許真的是喜歡他的,而且比他預計的還要早上一些。

如果他們是相愛的,那他這麼多天的小心試探,說起來真的是好笑。

舒夏仔細的回想著被他撩撥時商陸的反應,咬了咬指節,從一旁的抽屜裡麵取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機,手機的屏幕已經四分五裂,是在大山裡麵摔的,當時想著沒有任何修複的可能就這樣放著了,現在想想,如果修複了,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不是他對於自己的推測不自信,而是他需要證實一下,他對於商陸而言,是特彆的。

吹風機開到了熱風,舒夏記得,曾經在哪裡看到過這樣的方法,如果手機進了水,可以用吹風機將裡麵的水跡吹乾,或許還可以重新使用。

這樣的方法或許並不可信,可是舒夏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也知道,偷看彆人的手機其實並不好,所以,用這種不確定的方法,就當作是一次賭注,一切交給上天來決定,如果他賭贏,就看,賭輸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手機後殼打開,其中還殘留著濕痕,舒夏低頭,一點點小心的吹著,一直到裡麵的零件變為完全的乾燥,才將後殼安上,按下了開機鍵。

舒夏足足按了一分鐘,屏幕一片黑暗,沒有任何亮起的征兆,他有些泄氣,卻又覺得輕鬆,將手機放下,把那些翻出來的筆記重新放回原來的位置,再轉身的時候,卻發現了那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舒夏咽了之下口水,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略帶點緊張的看向了手機的屏幕。

他知道的,那個男人的手機一向沒有鎖屏的習慣,所以之前遺留的信息,或者跟彆人說過的話,很可能會提到對於他的感情。

舒夏一邊戳著有些支離破碎的屏幕,一邊嘴裡小聲念叨“我什麼也不看,我什麼也不看……”

沒辦法,對於感情上的事情,真的隻能謹慎謹慎再謹慎,他真的不想在還沒有確定商陸感情的時候,再讓自己受傷一次。

短信的記錄打開,沒有了手機卡,之前留存的信息上的備注全部變成了手機號碼,可是打頭的那個電話號碼,舒夏卻能夠倒背如流,因為那是他的手機號。

手指略帶著點顫抖的點了過去,手機的下頭卻突然紅字顯示——電量已經耗儘,三十秒後即將低電量關機。

舒夏“!!!”

那三十秒,舒夏愣了三秒,十五秒用來找手機充電線插上去,手忙腳亂的,直到看到手機顯示正在充電的圖標,先是鬆了一口氣,坐在床上拍了拍心口,要是這次關機了,還不知道能不能再次開機。

三十秒足夠刺激,害的舒夏舒了好一會兒的氣,在看到電量不再是紅色顯示的時候,才重新打開了短信的頁麵。

[天氣轉涼,記得多穿點衣服。]

[好的,謝謝。]

……

[應季的水果是草莓,酸甜可口,很適合這個季節吃。]

[看來你很愛吃水果。]

[多吃水果對身體好。]

……

[努力學習也要注意身體,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好,我知道了,謝謝關心,工作不要太忙,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

刻板的話語,隔著兩三天才有的一條的信息,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回答方式,舒夏現在手機裡麵就有,完全一模一樣的語氣,隻是自從跟商陸結了婚以後,就少了很多。

他從前隻以為是那個人厭倦了這樣無休無止的聊天,想著也對,畢竟是不相識的人,即使現實中的朋友,聊的不儘興的時候,也會很長時間的斷了往來,這位不認識的先生或許有彆的事情要忙,或者有彆的人需要關心,不再那麼頻繁的聯絡,實屬正常。

現在想來,不過是因為住在了一起,關心起來更加方便,哪裡還需要借助短信來說呢。

親手謄寫的筆記,隱瞞價值的禮物,再加上一個假裝朋友的養生先生,讓舒夏不得不懷疑,當初他們這段婚姻的開始,也是那家夥算計好的。

這麼算下來,他瞞著他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啊,至於商陸喜不喜歡他?

這個問題,如果答案是不喜歡,舒夏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順便跟那個家夥同歸於儘。

至於他喜歡商陸麼?當然喜歡,一個會在身後悄悄關心你,愛護你的男人,誰不喜歡呢,但是耍的手段太多了,舒夏覺得,他得先一一戳穿那家夥的把戲。

而且看他對自己謹慎的樣子,似乎還不知道他喜歡他,那麼他或許可以,稍微的玩上一玩。

或許是因為被偏愛的人都有些有恃無恐,舒夏之前絕對不敢乾的事情,現在卻想要通通的嘗試一次。

比如……舒夏捏著那個手機,愉悅的笑了一下。

商陸靠在床頭看著書,突然覺得背後汗毛齊齊的豎了起來。

這種大事不妙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在他的身上了。

“好了,電視已經放完了,你可以回家了,”林閒看著死扒著門框的白盟,環著手臂道。

“我不走,林閒你過河拆橋,”白盟死死的扒住門框,防範著林閒再像剛才那樣,拎起他的後頸,就要把他丟出去,臂力之大,幸好他用全身的力量防範住了,不過他還是沒有辦法理解,林閒一個喜歡睡懶覺的宅男,為什麼力氣會比他這個經常鍛煉的人還要大,不過,先不管那個“要不是我告訴你我表嫂要參加比賽,你還看不著呢。”

“所以我已經允許你在我家待了一天,”林閒乾脆坐在了門旁的沙發扶手上,在白盟對室內躍躍欲試的時候,翹起了一條腿,抵在了門的另外一邊,攔住了某人的步伐道“你該回家了。”

“留我住一晚上怎麼了,我又不會對你乾什麼,”白盟曲起膝蓋頂了頂那條腿,嬉笑著臉插腰道“難不成你擔心自己對我乾什麼?”

林閒在那一刻,真的想要動手掐掐他的臉皮,看是不是牛皮做的,他歎了一口氣道“放心,你就算脫光了衣服現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興趣的,回家吧,我家沒有多餘的房間給你住。”

“那我可以睡沙發,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回家,萬一發生了危險,你不覺得很可憐麼?”白盟小心的拽住了他的衣擺扯了扯,小聲嘀咕道“留一晚吧,留一晚吧,留一晚吧……”

“危險倒是不會,”林閒嘲笑道“但我記得,當初在遊樂場不敢進鬼屋,這麼晚不回去,不會是怕鬼吧?”

“誰怕鬼了?!”白盟盟手插腰,正要聲明一下自己十分的勇敢,可是腦筋那麼一轉,看見了林閒好整以暇,就等他自己受了激將法離開的神情,立馬手從腰上放了下去,拉住林閒的手臂道“不對,我可怕鬼了,求收留……”

林閒“……”

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底線,正在緩緩的後退,對於這個人的容忍度,正在顯著提高。

然後他的親妹妹又在他的底線上踩了踩“哥,讓他住一晚怕什麼,他不是鬆鼠嘛,那麼點老鼠,能占多大地方?”

“我不是老鼠!”白盟氣結,鬆鼠跟老鼠差遠了好麼。

林芒瞪他,眼神示意,還要不要留下來住了?

白盟默默的慫了,眼巴巴的瞅著林閒,小眼神相當的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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