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商陸連忙開口回答道。
舒夏嗬嗬一笑,幽幽的問他“沒有什麼?沒有腦子?”
很好, 這是要吵架的節奏, 舒夏坐直了身體,退出了他的懷抱, 按住了他的肩膀道“離我遠一點, 今晚睡書房。”
孕夫的情緒可是很大的, 商陸你得長長教訓!
“夏夏, ”商陸蹙了一下眉頭, 握住了他的雙手道“我怎麼可能說你沒有腦子, 我的意思是,沒有沒有腦子, 不對, 夏夏那麼聰明, 怎麼可能沒有腦子,是我沒有腦子。”
“嗯, 那你跟我說說,你怎麼知道我被勒索的事情,”舒夏退到了沙發的邊上,卻沒有辦法阻止商陸靠過來,幾乎是帶著點強勢的意味將他圈在了懷裡。
“我讓保鏢彙報了一些你的事情, ”商陸摟著他的腰,才覺得心情放鬆, 他低頭道“我隻是不放心你, 沒有彆的意思。”
他的神情認真, 眼睛中帶著擔憂,舒夏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這種神情,咬了一下唇道“好吧,可是不能隻有我被監督,你也得告訴我你的行蹤,像你這種豪門公子,應該很受彆人歡迎的吧。”
比如就像電視裡麵演的那樣,什麼未婚妻啊,什麼追求者啊,什麼白富美啊,剛開始不出現,隻要豪門公子一談戀愛,就紮堆的出現。
商陸對於他的要求,第一反應是高興“好,我可以隨時向你彙報我的行蹤,夏夏,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一直跟著我。”
舒夏看著他幾乎發亮的眼睛,下意識的問道“怎麼跟著你?”
商陸期待道“就像那天去醫院那樣,天天跟著,我去哪裡你去……”哪裡。
“拒絕!”舒夏不等他說完,直接拒絕了這個要求,沒等商陸失望,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麼?”
是的,他相信商陸,莫名的相信,並且放心到了一定程度,或許是個人作風的的問題,他從跟商陸認識起,下意識的就認為,這個男人,是值得托付終生的。
所以,他是相信商陸,而不是想要拒絕獸型跟隨。
對上舒夏信任的視線,商陸之前所有的想法都拋誅了腦後,應聲道“對。”
他會用生命去愛他麵前的這個人,怎麼可能讓他有一點點的傷心難過。
“嗯,所以我允許你提前幫我清除身邊懷揣著惡意的人,”舒夏摟了他的脖子,笑著說道。
從他跟商陸相愛開始,他就不僅僅是一個人了,他有男人,有孩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就不能再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他平常並不輕易得罪人,但是商場之中,猶如戰場,保不齊誰就會在背後放冷箭,而如果這樣做商陸能夠覺得安心,即使被彙報了行蹤,受一些桎梏,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男人沒有任何事情想要隱瞞他的,並且那副恨不得他每天每時每刻都跟著的模樣,讓他覺得,其實被彙報了一舉一動,也沒有什麼要緊的。
“夏夏,”商陸將他緊緊的摟在了懷裡,一時覺得情難自製,就要吻上他的唇,將那嬌豔的唇色蹂.躪成漂亮的鮮紅,讓那雙水亮的眼睛染上迷茫,少年初.夜綻放的美態,是他畢生難忘和追求的。
隻是雙唇剛剛接觸,背後就傳來了咳嗽的聲音,舒夏倒沒有什麼,商陸卻黑著臉抬起了頭來,看著沙發背上趴著的,目不轉睛的柳女士道“媽,你不知道避嫌麼?”
柳梓君下巴枕著手,笑眯眯道“兒子,我知道你很喜歡夏夏,但是他現在還懷著孕呢,經不起你折騰。”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商陸慢慢收攏著腹部騰起的火焰,這種美食就在眼前,卻隻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真不是一般的度日如年。
能讓舒夏生一胎,已經是他的仁慈,沒有下次了。
“我以前是相信我兒子的自製力的,”柳梓君專心的盯著他道“現在不相信了。”
商陸對於舒夏的感情,炙熱的讓她這個作為母親的都覺得驚訝,更何況,身為一個已婚二十多年的女人,清楚的知道,男人是怎麼樣的大豬蹄子,尤其是商家的男人,在床上,幾乎不能稱之為人。
商陸跟他老爹一脈相承,柳梓君十分的清楚。
聽了她的話,商陸的臉黑成了鍋底,舒夏卻悄悄的朝婆婆豎起了大拇指。
同樣的,在初.夜之前,他以為商陸是一個禁.欲的,自製力非常強的男人,但是初.夜之後,他的想法就被顛覆了,現在的他,對於商陸自製力的信任度,無限接近於零。
“好了,彆鬨了……嗯……”
夜晚的親吻,格外的深入,讓舒夏幾乎有些無所適從。
懷孕以後的身體,似乎變得比之前還要來的敏.感,幾乎經不起任何的觸.摸挑.逗,就軟在了男人的懷裡,隻能放任著親吻加深,神智淪陷……
“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舒夏喘著氣,抱住了商陸的腦袋,脖頸處的啃.咬還在繼續,商陸從他懷孕以後,就沒有再這樣過,今天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
商陸抬頭,小心的撐著手臂,避開了他的肚子,輕吻著他的唇角道“夏夏,我看見你跟媽豎大拇指了。”
舒夏呼吸一滯,訕笑道“所以?”
“所以我要證明自己,”商陸跟他蹭了蹭鼻尖道“夏夏你覺得呢?”
舒夏抱住了他的脖子,歎了一口氣道“好吧,你隨便證明,但是痕跡往下一點兒,彆讓媽看見了。”
這一證明的時間,舒夏沒有估計,因為到後麵被親著親舒服了,他直接睡著了,而早上對著商陸黑成鍋底一樣的臉色,他轉了一下眼睛立馬翻身起床,結果又被壓在床上欺負了一個小時,最後隻能頂著耳朵上的咬痕默默起床吃飯。
被懷疑自製力還能忍,把戀人親的睡著了,那就是能力問題了。
舒夏多想告訴他,他能力好著呢,主要是他實在太困了,根本熬不了夜,可是這麼說,還是能力抵不住困意的意思,還不如不說。
早飯後商陸就去上班了,舒夏自己窩在陽台上看了會兒書,愜意的打著哈欠的時候,王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劈頭就問“舒夏,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啊,怎麼這麼問?”舒夏覺得屋子裡麵暖融融的,有些倦人。
“我就看咱們班群裡說,那個程文博好像因為故意殺.人進監.獄了,”王智聽他沒事,放下了心來“怎麼回事啊?他怎麼捅了陳旭了?”
“我也不是特彆清楚,”舒夏拿開了手機,翻開了班級裡麵的群,除了前兩天放成績的時候熱鬨過一次,平時十分安靜的群再次因為程文博的事情變得熱鬨了起來,不可置信的居多,當然也有譴責的,舒夏翻看了一下歎氣道“可能是他們言語上起了衝突,不過那是他跟陳旭的事情,你怎麼擔心起我來了?”
王智哎了一聲,情緒聽起來有些糾結“就他不是一直跟你過不去麼,那個什麼,我有件事有點懷疑,可能是莫須有,你就聽我隨便說說啊。”
“嗯,”舒夏應聲。
“就那什麼,我這個寒假不是也繼續做家教嘛,然後就碰上了寧雅,”王智歎了一聲道“本來聊的好好的,這不是程文博這事出來了麼,我就跟我女神說你當初丟了鋼筆的事,寧雅就說她當初在學校圖書館的書店看見過程文博買鋼筆,她隻是隨口一說,我就覺得這是不太對,你說程文博買了鋼筆,咱們什麼時候見他用過,而且之前你讓我把鋼筆還給陳旭的事情,也就咱們宿舍的人知道,你說會不會是程文博乾的啊?”
王智的懷疑在情在理,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舒夏也許會反駁他,可惜事情是陳旭親自告訴他的,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件事情,其實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是讓他更清楚的看清程文博這個人而已。
“我就覺得亂懷疑人挺不好的,雖然他殺.人,”王智聽不見他回答,愈發糾結了。
“是他做的,”舒夏給了他確切的答案,那樣的人,不值得他們的憐惜同情,也沒有任何包庇的必要“陳旭親自告訴我的。”
“真的啊?”王智的糾結沒了,火氣上來了“我去,咱們剛開始沒得罪他吧,虧我之前那個時候還把他當兄弟,宿舍買水買電的錢都不問他要,他倒好,不吭聲的就偷人東西,害我背那麼一大口黑鍋,不行,氣死我了,要他現在在我跟前,我得揍他!”
舒夏笑了一下,有些人知人知麵不知心,王智卻一直是這樣的表裡如一,世界上有汙穢,自然也會有純淨“不用為那樣的人生氣,你就當花錢給自己買了個教訓,以後跟人相處的時候長點腦子就行。”
“我怎麼感覺你拐著彎的罵我笨呢,”王智在那邊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我說你實誠呢,”舒夏笑道“好了,實誠人,跟女神一起做家教,還有心思跟我這裡嘮嗑呢,兄弟大氣,允許你重色輕友。”
“感謝哥們體諒,女神我來了,”王智興衝衝的掛斷了電話,隻留舒夏看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默默的起身,打算上樓再去睡一會兒。
他正起身呢,就聽門口梆的一聲響,熟悉的連蹦帶跳的步調,舒夏還沒有看見人,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表嫂!!!”白盟三兩步蹦了過來,圍著他打轉道“你沒事吧?沒受傷吧,現在社會真是太危險了,我這聽見消息,就一路飛奔過來了。”
“你聽見什麼消息啊?”舒隱隱有些猜測。
“就那個程文博的事情嘛,”白盟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周,發現他臉色紅潤,一點受傷的痕跡也沒有,放下了心來“看你沒有事,我就放心了,他不是一直跟你有過節嘛,我怕那種人突然想茬了,找你麻煩。”
“我沒事,”舒夏將躺椅上的毯子疊了疊道“倒是你消息挺快的。”
“那當然,作為宣傳部的成員,當然要在每個班的群裡深度潛伏,挖掘你們的小秘密,”白盟笑的露出了那兩顆虎牙,顯然心情不錯,掏了手機翻著通訊錄道“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這就給林閒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電話正在撥通,舒夏看著上麵的名字,隨口說了一句“你跟林閒關係不錯嘛。”
白盟手上的手機卻差點掉了下去,幾步蹦著將手機接住,尷尬的笑道“你哪裡看出來不錯的?”
萬一被表嫂看出來他喜歡的是林閒……
“你這不是跟他聯係的麼,”舒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道“總不能是仇人,說起來,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跟他聯係了,估計這事他也知道,報個平安也好,能開免提麼?”
“啊,哦,行啊,”白盟撓了撓臉頰,也沒有確定舒夏到底看沒有看出來,林閒那邊卻接通了,開口就帶了絲急切是“白盟,舒夏……”
白盟連忙大咳一聲打斷他的話道“那個,林閒啊,我表嫂沒事啊,你不用擔心啊……”
快點領悟他開的免提,要不然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他就得完蛋!
林閒的領悟力沒有辜負白盟的期待,聽見舒夏沒事,他的心情更加能夠鎮定下來“是麼,那謝謝小朋友告訴我結果了,他沒事就好了。”
語氣平淡,除了那聲小朋友,聽不出彆的情緒出來。
舒夏聽見白盟那一聲咳,卻莫名想起了之前跟商陸一起欺騙老媽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
這兩個人有貓膩啊?
白盟功力不行,被盯的有些發慌,林閒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對著電話說道“小朋友,舒夏在你旁邊麼?能不能把電話給他一下。”
“哦,好,”白盟連忙將手機的免提關掉,遞給了舒夏。
舒夏接過,正想要說什麼,卻聽林閒略帶了點嚴肅說道“舒夏,有件事情,我覺得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
“什麼?”他的語氣嚴肅,舒夏也不自覺的鄭重對待了起來。
“是關於程文博的,”林閒將調查到的關於程文博家庭的信息告訴了他。
程文博出生在農村,雖然一家人都是種地的,但是父母親都能乾,慢慢的也攢下了點家底,隻可惜或許是因為家裡有點錢了,他的父親一次外出,卻因為一次賭.博,將所有的家底賠了個精光不說,更是欠了一屁股的賭債,不敢回家,直接跑了。
家裡隻剩下母親和年邁的奶奶,下麵又剛生了個弟弟,父親沒了,積蓄也沒了,隻能靠他母親起早貪黑的勞作,春夏秋天上地,到了冬天,早上抹黑起來去鎮子上的工廠上班,一直到晚上很晚才能回去。
就這樣緊巴巴的將他和弟弟拉扯大,欠下的賭債還了十多年,又加上程文博後來考上大學的獎金,這才全部勉強還上。
隻是他的家庭仍然拮據,還有個弟弟在念初中,馬上要上高中了,又是大筆的開銷壓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現在程文博麵臨著判.刑,被開除是一定的,陳旭那裡還是勸退,到了程文博這裡,就是直接開除,這樣的學生,對於學校的聲譽而言,是極大的損傷。
這樣的消息還沒有傳回程文博的家鄉,如果傳了回去,對於那個單身母親來說,隻怕又是一重打擊。
程文博自作孽,並不值得可憐,可是他的母親卻是無辜的。
“以陳億的手段,即使要不了程文博的命,可是隻要塞錢進去,他隻怕這輩子都走不出那裡,”林閒擔心的是這個,以他的能力,想要讓陳家忌憚,也是能辦到的,隻是他跟程文博無親無故,那個人還對舒夏懷著惡意,實在是沒有必要。
他隻是在了解了程文博的家庭以後,有些擔心舒夏日後知道了情況,心裡會過意不去“你覺得怎麼樣做比較好?”
“單親啊,”舒夏感歎了一句,他也同樣隻有母親,可是程文博的母親,無疑更加辛苦一些。
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本該前程似錦,成為她的驕傲,可是卻因為一念之差,隻能在那種吃人地方度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或許一輩子都出不來,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打擊不可謂不大。
由己及人,舒夏想的是,上輩子他的母親沒有了丈夫,他又遠走他鄉,還喜歡上了男人,母親他一定也十分的難過。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呢?”舒夏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思量,他隻是需要一個人來支持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