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這個眼神看我?”白盟往後縮了一下, 對上舒夏的眼神, 略覺詭異。
“沒事,”舒夏伸出手指順了順小老虎的小肚皮, 默默的轉過了頭去。
其實應該大白虎喜歡小鬆鼠, 小隻的應該也喜歡,比起發條老鼠來說, 還是活的更有意思。
“以後歡迎經常來玩呀, ”舒夏拍了拍白盟的肩膀道。
所謂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 白盟被拍的小心肝顫了一下, 對上舒夏笑的比太陽還要燦爛的臉, 總覺得不那麼的妙。
能跟他大表哥相愛還壓了一頭的男人, 心靈真的可能是純潔無瑕, 不懂任何算計的麼?
“來的話, 我會經常做奶豆豆的, ”舒夏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白盟立馬拍著胸膛保證一定會來,即使被哄,也會死賴著不走的。
舒夏滿意的笑了,忽悠一隻鬆鼠, 還是不難的。
商陸回來的時間比林閒他們來的要早,回來的時候,皮蛋瘦肉粥剛剛吃完第二頓奶, 正擠在舒夏的懷裡試圖爬腿, 努力的朝著蹲坐在舒夏肩膀上的小叔叔努力, 期待某一天能夠爬到爸爸的頭頂。
而白盟趴在大熊的腿上,在後麵拚命的吆喝“加油,加油,第一個爬上的有獎勵哦,男孩子就要勇爭第一,像表叔這樣強壯。”
隻是想讓兒子們飯後運動一下的舒夏覺得這家夥的智商,大概跟他兒子也差不了多少了“他們才一個月大,聽不懂你說什麼的。”
隻可惜白盟並未因此受到打擊,仍然十分開心的加油打氣。
舒夏淡淡一笑,算了,他開心就好。
看到這一幕的商陸,脫下外套以後,幾步過來,一個彎腰,就將舒夏從小老虎堆裡給抱了出來,隻能匍匐前進的五隻小老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爸爸被人搶走,努力的調轉方向,試圖將爸爸搶回來。
而已經能跑能跳的小商晨,一個呲溜,扒住了他哥的大腿,作為反抗大哥霸權主義的首領,一邊爬褲腿,一邊朝後麵嗷嗚嗷嗚的吆喝著,那場麵,分外的壯觀。
舒夏突然被抱起,摟住了商陸的脖子,看著下麵快要從地毯上爬下來的小老虎,掙紮了一下道“你乾什麼?”
“怕壓到你的傷口,”商陸手抱得很穩,沒有任何將人放下的打算,甚至抬了一下腿,讓扒在褲腿上的小商晨一個抓不住,落入了大熊的懷抱之中,趁著小商晨沉溺其中,飛速的後退對著一旁正在偷偷揪商晨尾巴的白盟道“你看孩子。”
“我?”白盟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反射性就要拒絕,然後對上了表哥熟悉的死亡光線,默默的慫了。
是了是了,他表哥抱得美人歸了,可那變好的性格也是對他表嫂的,對於他這個需要用的時候,就撿起來拍兩下的弟弟,怎麼可能像對表嫂那樣體貼的溫柔。
敢反抗?大老虎爪子拍下來,立馬就能讓鬆鼠知道這裡不是動漫版的貓和老鼠。
“那個,小侄子我能幫你看,但是你閨女看不了,”白盟對著旁邊搖籃裡麵睜著大眼睛的小侄女真的不敢碰。
那麼小,那麼軟,小手還沒有他的一隻手指大,腳丫子也就一根手指長,渾身白皙粉嫩的好像戳一下就能破皮,他這毛手毛腳的也就疊疊小老虎,想要照顧小侄女,等他下輩子投胎成女孩子吧。
對,還得是溫柔的女孩子,像他大表姐那樣的,還不成。
“那就找保姆……”商陸的話說到一半,被舒夏捂住了嘴巴,他低頭看著舒夏,眼神示意怎麼了?
舒夏很放心的鬆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的傷口已經沒事了,走動啊,做一些輕一點的活也都沒有關係了,不怕被壓到的。”
跟血脈相連的孩子的待在一起的感覺,讓舒夏覺得很奇妙,也越發的對於這個家有了更深的歸屬感。
“我是醫生,”商陸搬出了自己的身份作為鎮壓,他當然知道小老虎趴在腿上對肚子沒有任何的衝擊,可是他都好久沒有被夏夏順毛了,憑什麼被這些小家夥們每天占據屬於他的位置。
他這句話不說,舒夏還覺得他是在擔心自己,但是這句話一說,舒夏眯了一下眼睛問道“是嘛?”
每次這個家夥說話特彆有信服力的時候,就是他說話最不可信的時候,比如這個時候,舒夏不得不懷疑某大貓在利用自己的身份爭寵。
因為在醫院的時候,怕壓到他的傷口,商陸一般隻能自己回家睡,或者睡在陪床上,偶爾握著他的手一起睡,也是趴在床邊,相擁而眠的日子,離現在真的有段時間了。
“是的,”商陸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回答道,力圖讓自己的回答更有信服力。
“說的也對,”舒夏保持著被抱的姿勢,摩挲了一下下巴,似乎認真的思索了一下道“那我們晚上是不是也得分房睡,你的體重比兒子們的體重可重多了,萬一晚上踢我一腳,我怕受內傷。”
商陸頓時啞口無言,這句話簡直如同晴天霹靂,被剝奪夫妻生活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夏夏回了家,以為可以抱在懷裡聊表安慰了,可是因為自己挖的坑,不僅將兒子們扔了下去,自己還倒栽蔥一樣的掉進去出不來,連最基本的福利都沒有了,這怎麼能忍。
商陸試圖強行用權威來進行說明,被老公抱在懷裡睡和被小老虎抱大腿不是一個性質的,可是話到了嘴邊變成了“我的睡相很好,你知道的。”
“不知道,”舒夏堪稱冷酷的說道,睡在身邊的男人睡著睡著突然睡到了自己的身上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否定商某人睡相很好這一條。
商陸“……”
家庭地位不保。
“夏夏,我想跟你一起睡,沒有你在身邊,一個月來都沒有睡好,”商陸似乎微微的歎了一口氣,眼神中竟帶了點哀求。
舒夏對上這樣的神色,頓覺心裡不忍,商陸他白天很忙,晚上還堅持要來陪床,隻偶爾需要從家裡拿舒夏換洗的衣服,才有可能回來睡一覺。
住在醫院的一個月,舒夏從來沒有感覺行動困難或者無聊過,因為這個男人每次都在他剛剛有所需要的時候,就會將他想要的東西,想要辦的事情辦好。
其實最辛苦的,就是商陸了。
“好吧,那晚上一起睡,”舒夏摟著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一口,手指撫過他眼下淺淡的青色,笑道“我回來了,不會讓你再那麼辛苦了。”
“嗯,謝謝你,夏夏,”商陸沒有轉身上樓,而是將舒夏放在了沙發上,自己去了房間。
白盟將快要爬出地毯的小老虎抓回來放在大熊的肚子上,幾步呲溜到了舒夏的跟前,他剛才可是看了場夫妻爭奪家庭地位的好戲,而無疑,他表嫂是輸了的那一方。
白盟搖著頭歎氣道“本來以為表嫂你能把我表哥吃的死死的,結果他才使了點苦肉計,表嫂你就屈服了,沒用啊,沒用,這樣怎麼能夠有家庭地位呢,管不住男人的話,他們可是很有可能……哎呀,彆拍我肩膀!”白盟不耐煩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感覺那觸感好像有點不像手。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舒夏輕咳了一聲,對他指了指身後道“後麵。”
白盟頓時有所猜測,頓時全身發僵幾乎是一格一格的轉過了脖子,看著搭在肩頭毛爪子和張開的虎口裡麵的獠牙,笑的比哭還難看“表哥,我不是故意教唆……啊嗚,你給我吃了什麼?啊,表嫂,救命啊,□□!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啊!”
舒夏看著掉在沙發上的衣服和從衣服底下鑽出來的紅鬆鼠,默默的用手指壓了壓自己的嘴角,讓自己不要笑的那麼幸災樂禍。
白盟好不容易從衣服底下鑽出來,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變成人形了,幾乎是反射性的吱吱兩聲,才想起自己會說話來的道“表哥,你給我吃了什麼啊?我怎麼變不回人了?我會不會一輩子都這樣?你不要妄想把我關進動物園!”
“動物園養不起你,”商陸動了動嘴角的胡子,低頭咬住了白盟的尾巴,一甩頭,將他扔進了小老虎堆裡麵道“陪他們玩,明天早上讓你變回人形。”
本來打算跳出來的白盟頓時動作滯在了半空,直直的掉了下去,因為地毯厚度非常,還彈了兩下,這次不等他自己做決定,就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一個回頭,就見原本他能抱起來的小商晨現在輕輕鬆鬆的用一隻前爪按住了他的大尾巴。
白盟往前掙了一下,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白盟“!!!”
紅色的大尾巴隨著白盟的掙紮滑動不止,另外一隻小老虎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放開了哥哥的尾巴,用爪子撥了撥,把自己摔了一個踉蹌,也仍然目光不轉,輕輕的叫了一聲。
人都是喜歡紮堆湊熱鬨的,即使是小寶寶也不例外,其他幾隻在兄弟的呼喚下,努力匍著爬到了白盟的身邊,齊齊的按住了他們最感興趣的大毛尾巴。
白盟“……”
他再也不想來表哥這裡了,即使表嫂給他做無數的蛋糕,也不想來了!
這簡直,太坑鼠了。
白盟在地毯上上竄下跳,商陸卻滿意的將自己的腦袋放在了舒夏的腿上,用前爪碰了碰舒夏的手道“夏夏,我比他們好摸。”
舒夏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懷裡的毛腦袋上,揉了揉,不得不說,成年老虎的皮毛油光水滑程度,要比小老虎要好摸的多,難怪古代山大王們都喜歡給座椅上墊上虎皮褥子,的確是手感優良啊。
如果是平時,舒夏一定擼老虎擼的飛起,但是他看著抱著自己尾巴躲在大熊膈肌窩裡麵,試圖將自己跟大熊混為一體,以躲開小商晨的踩尾巴的場景,莫名想起了之前在外婆家裡被小白虎推倒的畫麵。
那種阻止無力,仿佛隨時被玩死的恐懼,舒夏到現在還記得呢。
他決定,他以後還是不要在弟弟和兒子年前變成獸型的好,鬆鼠都扛不住幾隻爪黑的小老虎,他這隻倉鼠,還是不要以身試險了哈哈哈……
“夏夏,你怎麼渾身發抖?你冷麼?”商陸抬起了頭,舔了舔舒夏的臉頰,乾脆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的腹部趴在了舒夏的腿上。
舒夏不冷,他隻是看著拚命在大熊底下用毛爪子掏鬆鼠的小白虎覺得背後有點發涼,然後他捏了捏商陸的大毛爪子,頓時覺得背後更涼了。
而就在此時,軟軟的甜甜小姑娘看著那裡,抬起手手突然拍了一下“啪!”
鼓掌!
林閒他們來的湊在了一起,都是六點左右出發的,差不多來到這裡的時間就給撞上了。
舒夏的朋友不少,但是能信得過的,什麼都敢說的,也就林閒和王智了,林芒小姑娘那算是妹妹,不能歸屬於朋友的行列。
至於杜磊那些朋友,也不是信不過,而是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人有親疏遠近,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舒夏放進最裡麵的一層的。
就像那些朋友也會跟他分享一些事情,卻不會像王智這樣,什麼都告訴一樣。
林閒他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之前的一幕,大白虎趴在舒夏的懷裡,六隻小老虎在圍追堵截一隻鬆鼠,而搖籃裡麵躺著的小娃娃,似乎在鼓掌。
“哇塞,舒夏哥哥,好多小貓咪!”林芒捂住了嘴巴,仿佛不能承受這麼多貓咪在自己的麵前打滾。
“那是老虎,”舒夏仿佛又經曆了林芒第一次見小商晨的經曆,雖然他的兒子小了點兒,軟了點兒,但是確確實實是老虎不是貓。
“嗯?”林芒飛奔過去的腳步停頓,跪在了地毯上麵看著眼前發出小鳥叫聲的小老虎,撓了撓下巴道“舒夏哥哥,你去動物園偷老虎了?……啊!哥你乾嘛打我?”她捂著頭抬起頭來。
舒夏笑了一下,林閒縮回了打她的那隻手,插在褲兜裡麵道“說了帶你來看舒夏的孩子,在國內偷老虎仍然是犯法的,笨蛋!”
林芒捂住了腦袋,試圖伸出腳踢哥哥一腳,可惜被太熟知自己妹妹本性的林閒一個抬腳躲過了。
王智對這樣的話和數目表示了驚奇,湊過去數了數,感歎道“哥們,你這簡直捅了老虎窩了。”
舒夏聽著這熟悉的言論,沒忍住笑了一下道“你一定跟白盟特彆有共同語言。”
“那可不,我們這周末還約好一起出去擼串呢,彆怪我們不叫你啊,你現在可吃不成串,喝不成酒,”王智力圖將所有的老虎都給翻出來,翻到一半,扯住了一條大毛尾巴,下意識的給拎了起來,失聲道“哥們,你怎麼還生了隻鬆鼠,基因變異啊我去!”
“你才基因變異呢!”白盟在他的手上掙紮不休,見他不放手,很是乾脆的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王智虎口一疼,手上的鬆鼠滑脫了手,掉在了地毯上。
王智表情嚴肅的趴了下去,看了看眼前給自己順毛的鬆鼠,表情已經堪稱驚異了“哥們,你生的這隻鬆鼠這麼快就會說話,聲音還跟白學長一模一樣!”
白盟動作一頓,扯下了兩根毛“……”
終於碰上個比他還蠢的了,不對,他不蠢,都怪林閒,一天到晚笨蛋笨蛋的叫他,害他思維短路。
舒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跟一旁的林閒道“他就這樣,你也知道……”
話說到一半,被趴在身上的商陸回頭舔了一下,舒夏感覺好像當著林閒的麵跟商陸接吻一樣,默默的紅了臉,在某大貓的身上偷偷揪下兩根毛。
林閒似乎沒有看到他的臉紅一樣,坐在了他們的對麵,看著對麵那隻蠢老虎示威的舉動,輕輕的勾了勾嘴角道“當然,咱們三個都認識這麼久了,我還能不知道他麼?”
雖然他放手了,但是看到某隻老虎仍然覺得心情不那麼舒暢,不需要做太多,小小的一個動作,就能夠讓對方心情不暢。
舒夏讚成的點了點頭,當初老城區沒拆的時候,他就介紹林閒和王智認識了,對於王智的一些情況,林閒還是特彆了解的。
舒夏覺得那是一抹自然的笑,商陸卻覺得裡麵充滿了挑釁,可是他不能跟林閒打一架,隻能舔了舔自己的獠牙後在舒夏的脖頸處騷.擾。
“好了,彆鬨,”舒夏正跟林閒說著話呢,覺得脖子處癢的不行,老虎不能好好擼了,乾脆將商陸退了開去道“你去跟兒子玩去。”
商陸頓覺自己好像被拋棄,黯然的抬了抬前爪,看了看一旁似笑非笑的林閒,十分落寞的轉身跳下了沙發,氣勢洶洶的趴在了地毯上,頓時夠鬆鼠尾巴的小商晨,滿地亂爬的皮蛋瘦肉粥都安靜了下來。
百獸之王的王威,從健壯的體格就能展露出來,他隻是靜靜的趴在那裡,小老虎們就不敢放肆。
“我就是白盟,”白盟伸出爪爪拍了一下王智的鼻子,爪子插腰道“你這個笨蛋大狗熊!”
王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不生氣,糾正道“學長,我是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