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新乾線車站口,橫濱到東京的快車到站後,隨著人流一起下來了三個人。
白色頭發的少年提著行李袋,他身旁黑發的男人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語調有些模糊不清的嘟囔:“社長真是,有任務也不提前說,大清早就把人丟出來,好過分。”
國木田獨步推了下眼鏡,解釋道:“是臨時過來的任務,委托人和社長有舊,以前幫過社長的忙,所以不好拒絕。”
隨後他抬手閉著眼睛用手上的筆記本在剛才說話的太宰治後腦上拍了下,額上冒出井字符,強壓著怒氣說:“現在也不是大清早,要不是因為你磨磨蹭蹭,我們早在三個小時前就到了,混蛋太宰!”
“好痛!”受到重擊的太宰治抱著頭原地蹲下痛呼,一臉委屈的控訴:“我的腦袋可是很值錢的誒國木田,要是敲傻了你要怎麼賠我!”
國木田獨步冷笑。“傻了正好給你換個腦子。”
“……好過分。”太宰治坐在地上抹著眼角假哭,“我就知道,天才都是遭人嫉妒的,像我這種又有美貌又有才華的男人就是容易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我都明白。”
國木田獨步:……
他麵無表情的抬起腿,眼看就要一腳踹出去,一旁的中島敦連忙阻止:“等等等等,國木田先生,大家都在看,彆衝動!”
被抱住腿的國木田獨步一臉凶惡:“敦,你讓開,我今天非得給這家夥換個腦子!”
“國木田先生你冷靜一點!日本的醫療水平還沒有到可以給人換腦子的程度!!”
在他們互相牽製的時候,太宰治拍拍身上的灰塵起身,一臉沒事樣的舉起手:“呀,都這個時間點了。”
他扭過頭,一臉詫異的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道:“國木田,敦,雖然知道你們兩感情好,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多注意影響哦。”
中島敦:……
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中島敦手忙腳亂的放開手,臉色漲紅,受不了的大喊:“太宰先生!你在胡說什麼啊!”
後麵的聲音明顯降了個調,在旁邊人的目光下,中島敦簡直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宰治笑嘻嘻的揮揮手,轉過身往外走,一邊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嘛,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快點去委托人家裡吧,要是太晚了說不定會被投訴哦~”
中島敦無語的不行,臉上冒著熱氣,慌慌張張的撿起掉在地上的行李袋,小跑兩步準備上前,一道影子從他身邊快速的跑過。
定睛一看,國木田獨步腳下用力,騰空而起,直接一腳踹在太宰治的後腰上,還伴隨著一聲怒吼:“混蛋太宰,去死吧!!”
“嗷——!”
中島敦:……
他停下腳步,這次沒有上去阻止,而是站在原地低頭閉眼,雙手合十,心裡默念著:
太宰先生,一路走好,阿門。
……
十多分鐘後,從橫濱來到東京的三人組站在一棟獨棟彆墅前麵,中島敦拿出之前寫上地址的紙條確認了一遍,回過頭對身邊的人說:“國木田先生,好像就是這裡,我們到了。”
“嗯。”國木田獨步點了下頭,按下旁邊的門鈴。
“這裡是飯島宅,請問是哪位?”
門鈴響了幾秒後,從裡麵傳來詢問的女聲,國木田獨步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們是武裝偵探社,接到委托所以過來了解下情況。”
“好的,稍等一下。”
裡麵掛斷後,鐵門自動打開,國木田獨步正打算向裡麵走,看到旁邊站著的中島敦正東張西望不知道在看什麼。
“敦,進去了,你在做什麼?”
中島敦回過神,撓著臉頰有些尷尬的看著國木田獨步:“……那個,國木田先生,太宰先生好像……不知道去哪兒了。”
國木田獨步麵色一頓,表情逐漸猙獰。
“……那個混蛋!”低咒了一聲後,國木田獨步走到外麵街道看了圈,兩側的街道上都沒有找到人影,他一臉煩躁的嘖了聲,回頭對中島敦說:“不用管他,我們先進去。”
“……是。”中島敦小心的跟在後麵,像隻鵪鶉一樣不敢吱聲,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太宰先生快點回來,不然國木田先生真的要氣炸了。
而此時的太宰治,正在等待一場美麗的邂逅。
好不容易來趟東京當然是和漂亮小姐姐一起約會呀,誰要跟臭男人一起查案啊。
找東西那種事情國木田一個人就可以搞定嘛。
對翹班這種事異常熟練且毫無愧疚之心的太宰治笑眯眯走在街上,試圖尋找一個願意和自己殉情的美麗小姐。
在穿過街道的石橋時,下方清澈見底在太陽下閃爍著波光的河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藍天白雲,晴空萬裡,還有漂亮的河流。
太宰治站在橋邊圍欄旁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感受微風吹過時帶來的清爽,覺得這裡真是個適合自殺的好地方。
這趟東京來的真不錯呀。
在心裡感謝了下委托人,太宰治將手放在護欄上。
噗通一聲,路過的車輛並沒有發現橋下濺起的水花,直直的向前駛去。
……
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進入彆墅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美麗婦人。
接待坐下後,雙方互相做了下自我介紹,客套完國木田獨步直接進入主題:“飯島夫人,關於您說的委托,在電話裡似乎沒有詳細介紹,可以麻煩您說一下具體的委托內容嗎?”
飯島夫人頓了頓,美麗的臉上漸漸染上憂鬱,她單手捧著臉柔聲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們幫忙找一下我的丈夫。”
飯島夫人說,她的丈夫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奏家,在下個月一號,也就是一個星期後的周末要舉行一場音樂會,在這樣緊要關頭下,丈夫卻突然失蹤了。
“這次的音樂會對我家先生來說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特殊的原因,他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
飯島夫人說著,忍不住用手帕抹了下眼角。
國木田獨步推了下眼鏡,問道:“可能有些失禮,容我問一下,夫人您為什麼不報警呢?”
“失蹤時間超過4時可以報警立案,求助警察幫忙或許能更快的找到您的丈夫。”
飯島夫人搖搖頭,道:“這次音樂會至關重要,如果報警的話,先生失蹤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被媒體大肆報道,對期待已久的粉絲來說無疑會造成很大的打擊,增加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我想委托你們偵探社,儘量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我的丈夫。”
國木田獨步皺了下眉。這番說辭聽著似乎沒什麼問題,但他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隻是一時間也察覺不出哪裡有問題。
況且是社長認識的人……
思索再三後,國木田獨步還是接下了這份委托。
飯島夫人顯然很高興,體諒他們坐車辛苦,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安排傭人去準備午飯。
國木田獨步推脫失敗,也就應下了。等飯島夫人去了後麵廚房,客廳裡隻剩下他和中島敦後,他揉了揉額頭,拿出手機,手指十分用力的在上麵戳下幾個數字。
太宰那個混蛋,這次絕對宰了他!
……
波光淩淩的河水緩緩流淌,一抹茶色在河水上若隱若現,像是有人落水了。
意識恍惚間,太宰治感覺自己隱約看到了三途川的彼岸,由鮮血灌溉的十分豔麗美豔的彼岸花,路口處還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美麗身影。
太宰治高高興興的跑過去,忽然感覺肚子上遭受到一股恐怖的重擊,整個肚子都要被拍扁了一樣。
“咳咳咳咳——!”
被人從三途川的彼岸硬生生拍回現實的太宰治不停咳嗽,肺部的水都被咳了出來。
好不容易緩過來,正想和某個不知名的好心人抱怨幾句,一抬眼,意料之外的人影出現在視野裡,太宰治表情一怔,回過神來,眸色瞬間變得銳利。
黑色短發,鬢角挑染著一縷白色的少年外麵穿著白大褂,裡麵穿著和白大褂完全不搭的潮牌連帽外套,蹲在不遠處的柱子上,像隻貓似的用袖口攏住整個手指,笑眯眯地衝他揮了揮手。
“喲~太宰,好久不見呀~”
幾乎在他說話的同時,太宰治拔出隨身攜帶的□□對準了少年的腦袋,鳶色的眸極為深沉地緊盯著這個不該存在的人。
“你是誰?”
少年眨了下眼睛,臉上笑意逐漸加深。
他撐著膝蓋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然後猛地伸出手做了個鬼臉:“是幽靈的喲~~”
語調還故意拉的十分幽長。
太宰治:……
看著那張伸長舌頭五官亂七八糟的臉,他抬手捂住眼睛,長歎了一口氣。
行了,能做出這種蠢樣的除了那家夥意外也就沒其他人了。
“砰——!”
一顆子彈毫無預警的射了出去,太宰治麵無表情地看著那邊表情浮誇卻毫發無損的家夥,問道:“你覺得很好玩嗎?”
少年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攤開手,兩截長長的衣袖在空中甩了幾下,一臉無辜的表示:“好像還行?”
“這次又打算玩什麼?”
“不不不~”第三張身份卡,港口mafia先代繼承人的私生子,在橫濱的時候和太宰治有著‘十分要好’關係的鹿野鳴擺了幾下手,表示:“我隻是日行一善哦,剛好路過這裡發現有人落水就順手救了下,沒想到會是太宰哦。”
他笑眯眯地看著太宰治:“要是知道是太宰我肯定不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