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4
傅寶箏看到不遠處的千璽宮,琢磨著要尋個什麼借口,擺脫太子,單獨離開去尋四表哥。
“箏兒,你在看什麼?”太子蕭嘉還不等她琢磨出好法子,已經察覺到她在走神。
傅寶箏索性不掩飾自己對千璽宮的覬覦,大大方方指著千璽宮一牆之隔的花園道:“那裡有秋千耶,想去。”
一句話就將玩耍的地,由較近的倚梅園變成一牆之隔的小花園,離她的四表哥更近了。
傅寶箏等著寶福郡主她們附和,畢竟都是十二三的小姑娘,最是活潑好動,蕩千秋可比賞梅要有趣得多。
結果,詭異的,沒一人附和。
倒是太子蕭嘉瞥了眼那個方位,柔聲勸道:“萬琉宮的地盤,咱們還是彆去了。”
“啥宮?”傅寶箏臉上一個震驚,就算沒聽清,也知道太子方才吐露的名字絕不是千璽宮。
“萬琉宮。”蕭嘉難以置信地看向傅寶箏,她怎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傅寶箏有一瞬的怔愣,但也隻是非常短暫的一瞬,很快就反應過來,都隔世了,宮殿名換了個也正常。
傅寶箏很快釋然了。
至於所有人都不願意靠近四殿下的宮殿,也正常,浪蕩子麼,貴女們都是被教導要遠離的,生怕走得近了,要嫁他。哪怕他是天下頂頂尊貴的皇子,也沒用,今日能進宮來拜年的可都是血統尊貴的姑娘。
傅寶箏隻得遺憾地跟隨大家繞道,去了倚梅園。
公主、郡主們,一到了雪多的地方,內心的活潑瞬間綻放,一團團雪球捏起來,隔著叢叢紅梅樹你來我往打起了雪仗。
傅寶箏被寶福郡主拽著,也上場去了。
太子蕭嘉時刻盯著玩耍的傅寶箏,好幾次他故意躲藏起來,竟也不見傅寶箏尋他。若是往常,哪怕就在昨日,隻要他稍稍不見一會,傅寶箏就能滿世界尋他。
他最開始以為是昨日的事,他與蘇表妹多說了兩句,疏忽了她,令她醋性大發,故意不理他。可他方才試圖道歉,卻明顯察覺她心不在焉,整顆心都不在他身上。
蕭嘉捏緊了手心,傅寶箏的不受控製,他有了危機感。
“小菜子。”蕭嘉招手喚來自己的貼身太監。
小菜子聽到太子的吩咐後,心頭一震,但很快就下去尋人辦了。
一群姑娘分成兩個陣營,打雪球比賽,雪花飛濺,傅寶箏也不知是特彆黴運,還是怎的,無論她躥到哪去,都能被一個接一個的雪球砸中。
很快濕了襖裙和鞋襪。
“哎呀,你都成靶子了。”寶福郡主蹲在傅寶箏身邊笑,“你快去那邊的小木屋換一雙鞋襪,凍出風寒來可就壞了。”
倚梅園東邊有一處小木屋,裡頭有專人打理,按照季節備下臨時可換的衣裳、鞋襪等。
寶福郡主要陪傅寶箏一塊去,傅寶箏麻溜地拒絕:“你快回去參賽吧,你打雪仗最厲害了,少了你,要是咱們這一隊輸了,她們都得怪我不可。”
這是實話,再說小木屋離得不遠,寶福郡主也沒什不放心的,放任傅寶箏一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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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姑娘人呢?”蕭嘉吩咐完小菜子,恰好有人來尋他有事,便離開了一小會。
在他的算計裡,就算安排了人手專往傅寶箏身上砸雪球,也不至於他才去了一小會的功夫,傅寶箏就濕了鞋襪離開。
“太子殿下,奴才也不知怎麼回事,傅姑娘像個……”小菜子想說傅姑娘像個傻子似的絲毫不避開,一砸一個準,沒幾下就濕了全身去換了,但“傻子”兩個字到底不敢說。
“去了多久了?”蕭嘉問。
“剛走一小會,傅姑娘走路慢……”小菜子辦砸了事,頭都不敢抬。
蕭嘉沒再廢話,抬腳大步走開,徑直往東邊的小木屋而去。
蕭嘉知道傅寶箏嬌滴滴的乾啥都慢,走路慢,換衣裳鞋襪的動作也慢,隻要他腳步快些,一切還趕得上。估計他假裝不經意推開木門時,她剛好脫下衣裙丟在床上。
按照蕭嘉的吩咐,小木屋裡原本有的屏風已撤走,隻要他闖進去,屋裡一覽無餘,傅寶箏沒裹衣裳的身子會毫無保留展現在他眼前。
小木屋的宮女早已撤離,蕭嘉暢通無阻地停在小木屋前,大手微微有些顫抖地停在木門上。
“嫣兒,對不住了,孤……”
蕭嘉不想對不住與嫣兒的海誓山盟,也不想在嫣兒之前先看彆的女人的身子,可是萬事不由己,朝堂形勢太過逼人,他隻能利用傅寶箏。
心底默默對嫣兒道歉一遍,隨後蕭嘉的大手推開了木門,眼神快速掃向屋裡的人,下一刻準備裝出一副驚慌的神情一邊道歉,一邊退出去。
可……
很快,蕭嘉變了臉色,轉身跨出小木屋,對小菜子劈頭蓋臉一頓訓:“人呢?”
小菜子一驚,跑進小木屋一看,裡頭空空如也,傅寶箏不在。
“不,不可能啊,明明見傅姑娘往這頭來了的。”小菜子瞪大了眼珠子,可怎麼瞪,屋裡也沒有傅寶箏的身影。
蕭嘉衝回小木屋,隨手撈起一件寶石紅姑娘披風,再大步往外走,邊給小菜子下命令:“迅速尋到她,敲昏了等孤來。”
小菜子一愣,隨後明白太子殿下要做什麼了,之前太子雖然明麵上很寵傅姑娘,但在外人跟前也隻是對她說話溫柔些,送些小禮物,頂多靠她近些陪她走走路。
卻從沒當著外人的麵抱過她。
沒有肌膚相親,兩人表現得再親密,婚事說黃也是能黃了的。
可今日,太子殿下若是抱著昏迷過去的傅姑娘,公然出現在眾人跟前,那一切就不同了,非嫁不可。
小菜子領命下去,立馬派遣數名暗衛去找傅寶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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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傅寶箏好不容易故意挨了一個又一個雪球,迅速濕了衣裙鞋襪,得了離開的機會,哪裡還顧得上去什麼小木屋?
第一時間當然是溜掉,去千璽宮找四殿下啊。
可當傅寶箏衝到千璽宮前,也就是如今的萬琉宮時,猛地驚到了,門口一個守衛沒有,宮殿門上也紅漆斑駁。敲半天門,更是沒人應。
傅寶箏努力用肩頭推開宮門,透過門縫往裡瞅更是驚到了——裡頭白雪和枯葉遍地,一看就是荒廢許久無人住。
陰風襲來,傅寶箏心頭一顫,怕怕的。
“四表哥這輩子應該是換宮殿住了。”傅寶箏小腳往回縮,四表哥那般瀟灑的一等富貴閒人,絕不可能委屈自己住這麼個破落地的。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窸窸窣窣聲,傅寶箏自從當阿飄時瞎了半年,耳朵就比常人靈敏些,反頭一看空無一人,但總感覺有人躲在暗處偷窺她,嚇得再不敢逗留,慌亂關上宮門就往倚梅園方向跑,人多的地方總歸有安全感些。
可跑到半道,她又慌了步子,直覺告訴她前路也不大對勁,總像有人在暗處候著她似的。
忽的,右手食指燒得疼,似被灼傷似的,疼得厲害。傅寶箏不大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甩甩手,忽的那頭的假山上有一道飄逸白衣閃過。
是四表哥最愛的飄逸白衣。
“四表哥?”傅寶箏慌亂的心,一想到四表哥,立馬就像有了主心骨,驀地平靜下來七分。
再不猶豫,她拔腿就拐道奔向假山,奔向那道閃過白衣的地方。
很快,傅寶箏就笑了,隻見前方假山半腰處一個身穿飄逸白衣的男子,有路不走,直直從假山上拽著條枯藤跳下來,濺起一地雪花。
一旁的紅梅樹受了驚,撲簌簌震落枝葉上的積雪,被風一卷朝他揚去。
白衣,紅梅,落雪紛紛。
瀟灑肆意,張揚又放肆。
隻一眼,傅寶箏就確認了,在皇宮裡這般不守規矩放肆的人除了四表哥,再不會有彆人了。
這一世,她終於見到他了,心花怒放。
“四表哥!”
傅寶箏激動不已,什麼慌亂,什麼緊張全都忘了,狂跑著上前,邊跑邊喊:“四表哥!”
聲音又甜又清脆。
結果,跑到半途,傅寶箏發現四表哥居然不理她,戴著銀白麵具,回頭瞥了她一眼,見是她後,絲毫不耽擱地轉身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