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寶央提起一見鐘情,就又喋喋不休起來了:
“箏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以前聽說哪個姑娘對誰一見鐘情,我也會覺得她腦子簡直有病,直到那日我遇見了探花郎蘇宴,他就像書卷裡走出來的,笑容乾淨又純粹……我開始信了,世間真有一見鐘情。”
傅寶箏盯著傅寶央的雙眸,在提到蘇宴時,傅寶央雙眼裡就跟倒影了銀河一般璀璨。
這樣璀璨的光芒,傅寶箏立馬懂了,央兒這姑娘是真的動心了。
傅寶箏尋思兩下道:“央兒,讓我立馬再畫一幅出來,這兩天可能辦不到了,但是我有法子讓你倆見上一麵。”
“真的?”傅寶央道。
“騙你做什麼?”傅寶箏笑道,“再過六七日就除夕了,蘇宴是吏部尚書之子,又是探花郎出身,今年的皇宮夜宴肯定會給他下帖子的。到時,我求娘親把你也帶進宮,還愁見不著他?”
按照傅寶央爹娘的身份,她是沒有進宮資格赴宴的,但若是跟在蕭瑩瑩身邊混進宮去,卻是無人敢攔的。
傅寶央立馬驚喜地抱住傅寶箏,激動得大喊:“箏兒,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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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央一臉笑模樣地走後,傅寶箏準備去跟娘親那兒提提帶傅寶央進宮的事,去了才知爹爹被同僚請去喝酒了,隻有娘親一人在,正彎腰逗著搖籃裡的小弟弟呢。
“娘。”傅寶箏撩起棉絮簾子,先嬌嬌地喊了一聲,才腳步輕輕地走進裡間,生怕勉哥兒若在熟睡,吵醒了就不好了。
蕭瑩瑩見箏兒來了,忙指著搖籃裡的勉哥兒,朝箏兒笑著招手。
傅寶箏一見這樣,就知道八成是搖籃裡的小家夥醒著,又做了什麼可愛的小舉動了,忙加快速度奔過去。
隻見小家夥果然睜著一雙大眼睛,萌噠噠的還沒睡呢,黑眼珠骨碌碌左右轉,要多萌就有多萌,最可愛的是那點點大的小胖手,正跳舞似的亂舞呢。
“勉哥兒好可愛啊。”傅寶箏蹲在搖籃這頭,與娘親麵對麵,忍不住伸出小手去握住弟弟的小手手,柔柔軟軟的,比花瓣還嫩,觸感真心好。
“是啊,他好可愛。”蕭瑩瑩眸子裡異常溫柔。
母女倆在一塊,逗了好一會的小家夥,直到小家夥閉眼進入了夢鄉,才讓奶媽抱去後頭了。
勉哥兒一走,內室裡就隻剩下蕭瑩瑩和傅寶箏了。
“說吧,什麼事?”蕭瑩瑩一眼看穿箏兒有心事。
傅寶箏也在長榻上挨著娘親坐了,撒嬌似的摟住娘親胳膊,母女倆一塊靠在搭在牆壁上的紅色大靠背上。
傅寶箏這才開口笑道:“娘,今年除夕宮宴,咱們帶上央兒一塊進宮赴宴好不好?”
蕭瑩瑩笑道:“好端端的,怎的今年突然想起要帶上她?”
說真心話,央兒可愛歸可愛,是個好姑娘,但她那咋咋呼呼愛惹事的性子,蕭瑩瑩真不放心她進宮。
尤其今年不同往日,傅寶嫣成了太子妃,蕭瑩瑩怕傅寶央進宮後又去招惹傅寶嫣,亦或是傅寶嫣主動挑事,借著宮規給傅寶央定下什麼罪名,都是麻煩事。
所以依著蕭瑩瑩的意思,傅寶央最好是彆進宮,乖乖的在府裡陪著她爹娘守歲更好。
聽出娘親的意思後,傅寶箏知道普通的借口,譬如想帶著央兒去宮裡見見世麵之類的,是不可能得到娘親同意的。思忖再三,傅寶箏決定半真半假道:
“娘,聽說三嬸對吏部尚書家的大公子有意,年後就要安排相親……”
後麵的話,傅寶箏沒說,但是蕭瑩瑩已是聽明白了,恐怕是央兒想借著宮宴提前見見蘇家公子,若是沒眼緣,就不必安排相看了。
這種事兒,倒也能理解,蕭瑩瑩很爽快地答應了。
傅寶箏立馬笑道:“娘親真好。”
蕭瑩瑩卻忽的笑道:“有央兒陪著你一塊進宮,你就時時刻刻都落不了單了,挺好的。”
聽到這話,傅寶箏一愣,靠在娘親肩頭默不作聲,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過度。
可下一刻,傅寶箏就明白,她沒有理解過度。
隻聽蕭瑩瑩又笑著補充道:“箏兒,有央兒陪在你身邊,時時刻刻護著你,蕭絕應該就找不著機會與你獨處了。”
蕭瑩瑩這話算是敲打很重了,算是相當直白地提醒傅寶箏要遠離蕭絕,不要給蕭絕靠近的機會。
這大半年來,蕭瑩瑩多次找傅寶箏談話,每次都從不同的角度闡述蕭絕為何不適合嫁,一遍遍給傅寶箏洗腦,試圖將傅寶箏心底的那份還不成熟的愛情給扼殺掉。
“這裡有份花名冊,你看看。”忽的,蕭瑩瑩從矮幾上拿出一份冊子交到傅寶箏手上。
“花名冊?”傅寶箏疑惑地接過小冊子,待翻開來,隻見上頭一行行全是人名,什麼“茵翠”“柳兒”“耳鐺”之類的,應當都是姑娘名,更奇怪的是,每個姑娘名字後頭還寫著月份和日子。
“娘,這是什麼?”傅寶箏真心沒看懂。
“這都是近半年來,蕭絕在勾欄院寵幸過的姑娘。”蕭瑩瑩淡淡開口道。
傅寶箏幸虧沒喝茶,要不非得當場嗆死不可。
娘親太誇張了,居然派人去調查蕭絕,將蕭絕這大半年來招惹寵幸過的姑娘,形成名單交給她?
裡頭記錄得也太清楚詳細了,幾乎每夜都不落下,哪個姑娘哪夜伺候了四表哥,一共伺候了幾夜,全都記錄得清清楚楚,簡直詳細得跟紀錄皇帝的寵幸史似的。
“娘……”傅寶箏將手裡的名單擱在腿上,麵上一片燒紅,心底很是一陣無語。
傅寶箏很想告知娘親彆再調查這個了,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純屬浪費時間和精力。但是四表哥有替身這種事,事關重大,在沒跟四表哥商量之前,傅寶箏是不敢隨意透露給娘親的。
是以,傅寶箏隻無奈地叫了一聲“娘”,就不知該如何替四表哥辯解了。
蕭瑩瑩打量箏兒,見她麵露愁態,還以為箏兒是在介意名單裡的姑娘,語重心長道:
“箏兒,該說的,這大半年娘親已經說儘了,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就去飛蛾撲火,撲進火坑,好嗎?”
之前,傅寶箏顧慮娘親身懷六甲,怕說出反抗的話來會激怒娘親觸動胎氣,所以無論娘親規勸什麼,她都默默低頭不頂嘴,任由娘親去說。
可今時今日,娘親已經誕下勉哥兒了,也即將出月子了,傅寶箏琢磨著是不是該跟娘親攤牌了?
但很快又想起娘親產後抑鬱的事,尤其幾日前才抑鬱到開窗吹冷風自虐……這般一想,眼下不是攤牌的好時機,再等等吧,等娘親情緒好轉再說。
唉,四表哥,你隻能再委屈一陣子了。
傅寶箏心底默默對四表哥說著對不住,然後乖巧地回應娘親道:“娘,女兒之前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麼,娘放心好了。”
箏兒這大半年偶遇上蕭絕是怎麼回應的,蕭瑩瑩自然都聽下人回稟了,確實是很有分寸,也讓自己滿意的。
但是吧,蕭瑩瑩總有股感覺,女兒之前對蕭絕的疏離隻是表象,隻是在作戲給自己看,不想惹怒自己動了胎氣罷了,一切隻是出於孝道,心底卻並沒有徹底放下蕭絕。
若非如此,蕭瑩瑩也不會直到今日,還在想方設法向女兒灌輸蕭絕並非良人的念頭。
不過,眼下蕭瑩瑩已經生產完快四十日了,若除夕宮宴上,箏兒對蕭絕的態度還像前幾次下人回稟的那般疏離冷漠,那就真有幾分可信了。
思及此,蕭瑩瑩摸摸箏兒的頭頂,笑著期許道:
“好,那娘就期待你除夕宮宴的表現了,不要讓娘失望。”
傅寶箏乖巧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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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箏接下來的幾日,默默對四表哥說了一萬遍“對不起”,她要違背當初給四表哥的承諾了——待娘親生產完,出月子,就攤牌。
可眼下,傅寶箏自己都不知道要等到哪一日才能正式攤牌了。
不得已,又摸出信紙來,準備好好兒措辭,告知四表哥這個不幸的消息。這封信太難寫了,以至於來來回回寫了兩日還沒寫好。
卻不曾想,第三日清晨,一覺睡醒的傅寶箏竟在枕邊摸到了四表哥不知何時放在她枕邊的一封信,連忙撩開床帳往外看,房裡空空的,已沒了四表哥的身影。
快速拆開信,裡頭隻有幾個字:
“箏兒,除夕宮宴一切照舊。”
落款:四四。
信的內容簡潔利落,傅寶箏卻明白了話裡的所有涵義——一旦見麵,還像之前那樣對他冷漠疏離就好,主動貼上來示好,是他一個人的事。
見四表哥主動這般要求,傅寶箏鬆了口氣,她真的害怕四表哥會催促她跟娘親攤牌,沒想到四表哥居然主動要求“一切照舊”。
忽的,傅寶箏想到一個可能,興許是四表哥已經知曉娘親產後抑鬱的事,所以體諒自己,才主動寫信說“一切照舊”的吧。
“四表哥真貼心。”傅寶箏捂住信貼在胸口,忍不住甜蜜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想念四表哥吧,很快登場,不著急。本章很肥哦,近6000字,相當於雙更哦,本章繼續發紅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