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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強烈的氣,在蕭氏胸腔裡猛躥,激得她在冷冷的風雪裡大步奔跑。
傅遠山快二十年沒見過瑩瑩如此激動的樣子,他頓時有些慌神, 緊走幾步,一把從身後死死抱住她腰身,抱得緊緊的, 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懷裡。
“瑩瑩,我對柳家表妹真的隻有兄妹之情,你信我!”
蕭氏被他擁在懷裡, 兩隻胳膊肘使勁往後頂,要推開他,可男人力氣太大, 她又嬌生慣養的, 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推得開?
一個拚命抱住, 一個拚命要推開。
蕭氏手上再沒勁, 也不願服軟,使出吃奶的力氣要與男人劃分界限,嘴裡惱怒地低喊:
“傅遠山,你混蛋,事到如今,你還要騙我?”
“你真對那個柳珍貞沒有男女私情, 你倆沒有好過,今日這個柳家好表妹會打扮成十九年前柳珍貞的樣子,來勾引你?你騙鬼呢?是當我是傻子,還是當你柳珍珠母女倆是傻子?”
蕭氏一臉憤怒地瞪向傅遠山,手糾纏得沒了力氣,就抬起腳踢他,像隻發怒的小野貓,亮出爪牙來撕人。
她的腳,一下又一下踢疼了他,傅遠山知道眼下對她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忽的鉗住她雙手,猛地將她身子往長廊的紅柱子上抵去,低下頭去親她,狠狠地親。
她反抗激烈,他親得瘋狂。
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願與他親近,憤怒地隻想避開他,貝齒使勁咬他。
不一會,嘴裡鮮血蔓延,滿是血腥味。
蕭氏有一瞬間的怔愣,停了撕咬,傅遠山卻始終沒停,出血了也不在乎,隻擁著他的女人一直吻下去。
後來,傅遠山一把抱起蕭氏朝正房奔去……
這夜,一切都很瘋狂。
很久很久之後,傅遠山側臥在她身邊,啞著聲音問她:
“還鬨不鬨了?”
蕭氏倒是還想瞪他,卻渾身累得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那兒隻顧喘氣,聲音都發不出了。
“瑩瑩,我隻愛你一個,旁的人我不屑多看一眼。十九年前不會,眼下更不會,你要相信我。”
傅遠山知道,當年那件事之後,瑩瑩到底是沒有了安全感,哪怕成親都快十九年了,兒女都有三個了,他待她一直掏心掏肺的好,她心底的某一處提到“柳珍貞”,還是沒有安全感。
十九年前大鬨的那一場,傅遠山想起來還心有餘悸,那樣的事再來一次,他非要暴怒得殺人不可。虧得他寵愛嬌妻十九載,如今總算有了套製服她的心得。
兩人真心相愛,就沒有床榻內搞不定的事,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總能將她征服透了。
否則,今夜還不知道她要鬨到哪樣。
聽著男人一再表忠心的話,蕭氏心底五味參雜。
十九年前?
當年傅遠山遠在西北戰場,經過幾年的努力,終於扭轉西北一再戰敗的頹勢,立了一等軍功,聖上為了激勵前方的戰士,特將皇家郡主蕭瑩瑩賜婚給傅遠山,以示對傅家軍的重視。
那會子,傅遠山就是沒有軍功,光憑長相也早已是京城中貴女人人想嫁的傅國公府世子爺,更何況,傅遠山又立下赫赫戰功,真真是一時風頭無二。
蕭瑩瑩對這樁親事很滿意,歡歡喜喜等待傅遠山凱旋歸京,待她及笄就風光下嫁。
一年後,傅遠山戰場歸來,對未婚妻蕭瑩瑩好得不得了,隔三差五就帶她去遊山玩水,還親自教她騎馬射箭。
半年相處下來,蕭瑩瑩一顆心被吃得透透的,旁人隻要提及一聲“傅遠山”的名字,她都能紅透了臉,一臉幸福地笑。
可就在兩人即將成親時,蕭瑩瑩的及笄宴上,一張美人畫卷不知怎的從假山處飄落,恰巧落在一群貴女跟前,打開一看,上頭的美人有幾分蕭瑩瑩的樣子,身上的衣裙配飾與傅遠山送她的那些也都很像。
上頭還配了幾句相思的情詩。
一眾姑娘看過後,全都打趣道:“柔嘉郡主,你未婚夫待你也太好了些,這是特意給你作了幅畫,以如此奇特的方式贈送給你呢?”
“真真是浪漫!”
蕭瑩瑩正被一眾姑娘打趣得滿臉通紅時,忽的有人驚叫一聲:
“呀,這畫上的人不是柔嘉郡主,是一個叫柳珍貞的姑娘呢……怎的兩人如此神似?跟親姐妹似的。”
眾人這才仔細去看那畫卷的落款,真的是“柳珍貞”。
那時,蕭瑩瑩才第一次知道有柳珍貞這個人的存在。因著畫像上,柳珍貞長相與自己類似,穿衣打扮也與傅遠山送她的那些衣裙一模一樣,蕭瑩瑩立馬派人去查柳珍貞到底是誰。
可還沒等蕭瑩瑩打探清楚,就有人將柳珍貞挖了個底朝天,京城裡傳得風風火火——柳珍貞是傅遠山的嫡親表妹,兩人老早就兩情相悅,看對了眼,可惜,心愛的表妹一年前死在了西北前線,撲在傅遠山身前替他擋了一箭,貫穿心臟而死。
紅顏薄命,卻苦了有情郎,從此除卻巫山不是雲。
因緣際會,有情郎傅遠山無意間想起柔嘉郡主蕭瑩瑩,與表妹有幾分相似,愛屋及烏,得知聖上有意將郡主下嫁給他,立馬應承。
從此有了感情的“替身”。
一時間,有關傅遠山、柳珍貞和蕭瑩瑩三人之間的糾葛,傳得京城大街小巷遍地是。隨之而來的,是長舌婦們都在嘲笑,高傲了一世的莊王府郡主蕭瑩瑩,這個不願嫁,那個看不上,原來天生是個“當替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