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撩人131
女人都敏感,直覺要出事, 傅寶箏連忙朝林子裡快步走去, 脫離了眾人視線, 更是提起裙擺要快跑幾步才好。
猛然從一株大樹後走過一個男子來,擋在傅寶箏跟前, 笑得溫潤如玉, 一聲“箏表妹”,更是說不出的柔情, 幽居後院的不知事小姑娘最易被勾去魂的那種,低醇有磁性。
傅寶箏聽了, 愣了愣, 待看清楚來者是何人後,心下作嘔。忙將身子往後退一步,垂首行禮:“太子殿下。”心裡著急,惦念四表哥, 繞過他, 就想走。
太子蕭嘉不期然遇見她, 一身桃粉色長裙, 白生生的臉蛋水盈盈的桃花眼,兩根小辮子垂落胸前,隨著腳步一蕩一蕩的,俏皮可愛。
今日的裝扮像極了兩年前的她,那個跟在他身後,麵露忐忑, 不知今日打扮能不能等來他誇讚一番的她。
太子看愣了神,自己都控製不住腳步,就興衝衝到了她跟前。
可她掃過自己麵龐,便後退一步,嫌棄之意甚是明顯,太子說不出的失落。
他的臉自那日被人抓傷,破相後,便一直抓痕明顯,連厚厚的白.粉都遮掩不住,與如玉麵龐再也無緣。他本就鬱悶難受,偏偏她避他如蛇鼠,倒退一步便罷了,還行了禮就要繞道走,那一時半會都不願多待的嫌棄模樣,看得他心底憋火。
“箏兒,”太子不理智地再次堵住她,滿腔難受,“箏兒,孤現在破相了,你嫌棄了是不是?”
傅寶箏:……
一時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他破不破相與她有何關係?
她又不是他什麼人,真要問嫌棄不嫌棄,也該回東宮去問他的那些姬妾啊,譬如傅寶嫣和柳珍珠。逮住她問,算怎麼回事?
腦子進水了?
“太子殿下,我現在有事,下回再聊。”說畢,傅寶箏再次繞開他要走。
卻被太子手臂攔在身前,她膽敢再前進一步,男人的手臂就得碰上她身子。
傅寶箏隻得止步,卻看也不看他,隻注視前方道:“太子殿下到底要做什麼?”聲音已滿是不耐。
太子如何聽不出來,正因為聽得清清楚楚,他心底的憂傷又重了一分。看著她如玉側臉,還與兩年前一般白皙水潤,風撩起她耳邊碎發,嫵媚動人。不知不覺想起兩年前她紅臉低頭,想扯他衣袖撒嬌又不敢的可愛模樣。
想起往事,太子聲音都哽咽了:“箏兒,孤是喜歡你的,一直都喜歡你。隻是有段時間,孤被豬油蒙了心,才誤以為自己愛的是彆人。你再給孤一次機會,好不好?”
一語未了,傅寶箏震驚地回頭看他。
世上怎會有這樣不要臉的男人?
不談上一世,便是這一世的最初,她一心一意跟了他,他卻背地裡與她堂姐勾搭到一塊,為了堂姐,他不惜眾叛親離,也要給予太子妃的名分,將她傅寶箏變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如今,堂姐背景不夠,給不了他助力,又心腸歹毒被他發現了,兩人徹底鬨掰,他就又回過頭來找她傅寶箏?
一句“孤是喜歡你的,一直都喜歡你”,再來一句“曾被豬油蒙了心”,便想哄回她的心?
當她是腦子生鏽的傻瓜嗎?
她笑了,語出譏諷:“太子殿下,您是不是昨夜做了美夢,現在還在夢遊,沒醒呢?”完了,又大聲補上一句,說得豪邁:“我如今是晉王世子的未婚妻,還請太子殿下自重。”
“自重”二字,咬得極重,話畢,哼了一聲,推開他橫在身前的手臂,抬腳便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稍微要點臉的男人,都該灰溜溜躲起來不見人了才好,可太子大概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大了,眼見傅寶箏留不住,心中一急,乾脆拽住她手腕,扣得緊緊的,口中的話更是急切:
“箏兒,你千萬不能嫁給蕭絕,他絕不是什麼好夫婿,你嫁給他,會後悔的!”
手腕被外男抓了,驚呼一聲,傅寶箏急忙要掙脫開來。
折香折枝也嚇得不行,自家姑娘都定下婆家了,太子殿下這般糾纏不休,還動手動腳的,回頭傳到婆家耳裡,可怎麼得了?不是害了她們姑娘一生嗎?兩個丫鬟連忙趕上前來,紛紛去掰太子的手。
可男人力道太大,怎麼都掰不開,眼見著自家姑娘的手腕都勒紅了,急得兩丫鬟要咬人。
“你混賬,你放手!”傅寶箏惡心壞了,見擺脫不掉,抬起小腳重重剁了下去,又蠻又狠。
竟是一腳踩在他五塊腳指甲蓋上。
太子慘叫一聲,腿都弓起來,臉也痛變形了,卻依舊不肯放手,用更急的語氣道:“箏兒,你不知道,蕭絕他不是什麼晉王世子,他是……父皇的私生子,見不得台麵的私生子。”
“蕭絕一直在藏拙,曾經的紈絝形象都是騙人的,他暗地裡在積極謀劃,想謀奪本太子的儲君之位。可這條路有多難?他便處心積慮騙走你的心,謀求你爹娘和外祖父的支持。他對你,壓根不是真心的。孤,孤走過錯路,失去過,才更懂得珍惜你的好,愛的是你這個人啊。孤的心,一片赤誠。”
言下之意,蕭絕哪裡是愛傅寶箏才想娶她,不過是為了她身後的家族勢力,為帝王之路鋪路罷了。
這般汙蔑四表哥的言辭,本是要打消她對四表哥的愛,卻聽得傅寶箏怒火直竄。右手手腕被太子抓住不放,便抬起左手拔下頭上金簪,狠狠劃向男人手背。
又尖又利,皮肉外翻,滾出血珠。
太子登時慘叫連連,再顧不得抓她手腕,忙捧著手“哎喲”個不住,額頭背脊冷汗直冒。
“太子,你真是令我作嘔!吐一萬年,都不嫌多的那種!”
丟下這句,冷哼一聲,傅寶箏大步離開。
兩個丫鬟也紛紛剜了太子一眼,折香膽子大些,還“呸”了一口,盯著他血流不止的手背,罵一句“活該!”才跟上自家姑娘走了。
“箏兒啊,蕭絕絕對是盯上你背後的家族勢力了啊,他不是良人。”太子淚眼婆娑望著遠去的傅寶箏,任由鮮血浸濕衣袖,滴落在衣袍上,癡癡立在原地,自言自語,“你怎麼就是不信孤呢。孤才是最愛你的那個啊。”
經曆過大起大落,尤其察覺傅寶嫣麵目的可憎後,太子真心悔過,痛恨自己曾經的眼瞎,夜夜合不上眼。尤其傅寶箏賜婚蕭絕後,他更是不分日夜的回憶傅寶箏的好,回憶曾與她兩情相悅的那些畫麵,溫馨美好。
思念久了,就更不甘心她移情彆戀,這才有了今日太子豁出臉麵不要,堵住表白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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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箏主仆三人,走遠了,兩個丫鬟見姑娘手腕被勒紅了,心下嘀咕不已,太子這般惡心的人,真真活久見。
傅寶箏呢,刺了太子一回,心頭之氣也沒消,琢磨來琢磨去,心頭愈發憋了一團火。
太子自己眼瞎,就以為全天下男人都跟他一樣瞎,全都看不到她傅寶箏這個人的好。誰一旦愛上她,必定是單單愛她的背景,與她這個人的優劣毫無乾係?
隻有傅寶嫣那樣沒有背景的,才配擁有愛情。她傅寶箏背後勢力強大,就注定得不到男人的真心,全是衝她背景來的?
所以,她傅寶箏是什麼?
是空有美貌,空有才情,卻不配得到男人真心的金娃娃?誰看上她家族勢力了,便順手帶回家的東西?
嗬,傅寶嫣那樣的蛇蠍女子,還曾經得到過太子的真心呢,而她,竟連傅寶嫣那個蛇蠍女子都比不上,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