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剛一進屋, 沈煙容也正好上完課, 練瑜伽是要摘去所有首飾穿舒適的衣服,兩位夫人正在裡頭由丫鬟服侍著重新梳妝打扮。
這會沈煙容正穿著自製的瑜伽服, 黑色的緊身衣褲, 長發高高束了馬尾,盤成了一個髻,露出了漂亮白皙的天鵝頸,把她姣好的身材勾勒的明顯又自然,即便戴著麵紗, 也仍然惹人遐想。
當初這些貴婦貴女們, 第一次看到沈煙容穿這個教她們練瑜伽,都是麵露鄙夷的,覺得沈煙容這麼穿太過風塵, 實在不是良家女子的打扮。
等到真的穿著自己的衣服開始練的時候, 才知道影響有多大, 等換了自己的裡衣也不如她穿著方便好看, 最後還是兵部侍郎胡夫人先去打聽她的衣服哪裡做。
沈煙容才笑著說彆處沒得做,隻有隔壁的繡房有,自然而然的繡房的生意也被帶動了起來。
她與夏金澤的母親金花私交不錯,第一套瑜伽服就是她畫出來, 由金花做出來的,所以就賣了一個好, 彆說這瑜伽服一設計出來, 買的人越來越多。
金花還設計了一些彆的花樣, 有的夫人彆看表麵端莊賢淑,買回去之後倒在床榻之上起了彆的用途,甚至成了那一年京中風靡了貴婦圈最紅的裡衣單品。
“安安!什麼時候醒的,怎麼弄得渾身這麼臟?剛剛是你在和彆人說話嗎?”
她總感覺剛剛從瑜伽室出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有男子的聲音,而且聽著還有些耳熟,但隔得遠又有些聽不清,不知是不是過路人在說話。
沈煙容習慣性的半蹲下身體,安安就小跑著衝過去,乳燕投林一般跳到了沈煙容的懷裡,撒嬌的往她胸前蹭。
“安安,安安剛剛去找阿澤玩了。”沈煙容看到安安醒來還弄了這麼一副樣子,其實心裡還有些害怕,不知道她是不是跑出哪兒去野了,但又不敢問的太嚴厲生怕錯怪了孩子。
聽到是去找阿澤,沈煙容才鬆了一口氣,兩家就在隔壁,院牆都是挨著的,安安才兩歲的時候就跑去阿澤家玩過,這才讓沈煙容放下了心。
剛剛大概是她聽錯了吧,他們的院子畢竟是在鬨市,就算是僻靜的後院,也有人路過來往,聽到聲音也是在所難免的。
安安第一回去找阿澤,還把沈煙容嚇了一跳,以為是安安丟了,後來才覺得是自己對她的陪伴太少了,就把原先的兩個瑜伽班縮成了一個。
儘量的把時間縮短,就算開課也是安安在午睡的時間,原則是少賺點錢也要多陪著安安。
安安已經沒有父親的父愛關懷了,她這個母親就更不能缺席她童年的每一刻。
“下回要去也讓小蝶陪著你去,走啦,娘親帶安安一塊去洗澡澡,洗的香噴噴的晚上吃土豆球。”
趁著這會太陽好,就帶著安安進屋去洗澡,安安瞧見娘親沒有懷疑,又覺得有些難過她騙了娘親,抱著沈煙容的脖子不肯放,聲音都帶著柔柔的哭腔,“安安下回不出去了。”
沈煙容還以為她和阿澤玩的時候又鬨了彆扭,趕緊許諾了好多她喜歡的零食,才把小寶貝給哄開心去洗澡了。
至於剛剛碰到的白馬和好人叔叔,都被好吃的一哄,拋到了腦後。
而林清朔離開了市坊,就直接進了宮。
他一進宮就直接被請到了趙文帝的寢宮,一年多沒見,趙文帝的麵色反倒更差了,他上回回來也是長姐和母親的忌日。
這位曾經愛護著姐姐的大趙皇帝,如今也已經沒了當年的英姿和雄心。
林清朔坐在床頭的錦凳上,趙文帝微微的睜開了眼,皮膚乾癟眼神倒是一如往昔的犀利,在看到林清朔的時候,才收起了眼中的寒意,“你回來了。”
他們既是君臣又因為林皇後有著一份親情和責任在裡麵,因為趙文帝本身就比林皇後要年長,自然也比林清朔要年長很多。
一直就把林清朔當做是自己的子侄來看待,對著他是比親生兒子還要深的信賴與重視。
甚至曾經還有過若是林清朔是他與皇後的兒子該有多好,那就不必再去思慮皇位該傳給誰的問題。
如今他混沌的時間越來越少,三年前朝堂內外大清洗,正值多事之秋,林清朔又辭官離京,他為了安穩朝政穩定滿朝百官的心,即便是心中還有疑慮,也立了趙驛凱為太子。
好在這幾年,趙驛凱安分守己,又有能力完成他所交代的所有事務,他才漸漸的放手了,也反省自己是不是以前對這個兒子太過忽視和嚴苛了。
趙驛凱行事果斷,作風嚴謹,為人通達,替他批改奏折處理政務很快的就博得了朝中重臣的擁戴,趙文帝也終於安心的準備頤養天年。
可就在上個月,他又一次昏迷淑妃侍疾時,竟然半夜偷偷抹眼淚,他追問之後淑妃才哭著跪在了龍塌前。
不停的磕頭痛哭,“陛下,臣妾是害怕,害怕您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那我和辰兒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