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1 / 2)

怎麼又是他。

哪怕再知道他也是自己這次來香港的重要原因之一, 葉栗還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在心裡產生了一點厭惡——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對的,在沒見到人之前哪怕聽到再多黑材料, 也不應該像她這樣在心裡一棒子打死他,但……

就是不爽。

這股不爽由來已久,跟傅滿洲不無關係, 也跟葉栗潛意識中將他早就排除在“中國人”這個概念之外有關。在她看來,上氣這家夥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 他的行為做派形勢方法, 早都已經是完完全全的美國人了。

之前在培訓的時候,一位學術大佬曾經說過一句話, 叫“Do what Ameris do, don’t do what Ameris say”,換做人也是一樣的。

不要看他說什麼我是中國人,要看他的舉動中國不中國。

就葉栗來看,上氣是很不中國的。

之前上氣曾經加入了神盾局, 這個暫且不提, 就說他之前在香港參加任務, 結果鬨得地下賭場裡天翻地覆, 一幫人搞出了十幾條人命,後來讓房承戎他們挨了不少罵不說,還壓在老房升銜的時候, 硬生生把老房的大校銜往後拖了好幾年。

當然,這並不重要。

葉栗之前說過了,房承戎這個人從小到大就一直挑她的毛病, 所以葉栗根本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倒了大黴。她當然也不在意之前紅頭罩在香港大搞一通之後全身而退,後來親自帶人,跟房承戎直播逮他那也純粹是為了數罪並罰,絕對不是幫房承戎出氣外加顯擺。

絕對不是。

葉栗自覺是個比較寬容成熟的人,絕對不把私仇代入公事裡。就是本著這樣的心思,哪怕再不情願,在斯塔克一說之後,她彙報了一下後也還是答應見了。

當時在會上討論的時候,有人的建議是團結一切可團結力量。

葉栗認可這個說法,但最終也要看的不是嗎。

看這個人值不值得團結。

是的,葉栗還是給了機會的。

私人飛機目前禁止出入,老房在之前知道這事兒之後碼人在機場24小時監控,果不其然找到了來這裡的三個特工。本身他是等著對方自己想來報道的,但對方不但沒有這麼做,還在據點休息了一陣子之後潛伏起來,然後派黑寡婦去跟了葉栗一會兒。

“我覺得他們是有備而來,起碼摸清楚了你的身份的。”

房承戎在葉栗出門之前跟她短暫開了個小會:“而且雖然說上氣是要求和你單獨見麵的,但這背後到底還有什麼打算誰都不知道。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寡婦跟了你一陣,應該是為了確認你的身份,又或者觀察你的習慣和你的朋友圈,獲得儘可能多的情報。”

“彆瞎想了,跟我一段路能觀察出什麼習慣和朋友圈——我都多少年沒見瑞德博士了,而且我的習慣——要是真那麼容易被觀察出來,我老早被人暗殺了,根本活不到現在。”葉栗把奶茶往旁邊一放:“我看她更可能在發現我和誰見麵後,想通過對方來探查一些我的情報。”

房承戎皺皺眉:“你覺得可能嗎?”

“可能,但又不可能。”葉栗坐下來,靠在椅背上:“神盾局搞情報的手法多了去了,黑寡婦風評又不好,從克格勃出來的大燕子,想方設法從瑞德那邊突破是正常的。但我們瑞德博士,怎麼說呢,是個很軸的人。單純想用美色來讓他屈服,那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房承戎:“我們瑞德博士?”

“我們高智商的人就是很把彼此當自己人看的,你可能不懂。”

葉栗一歪頭,躲過了房承戎扔她的東西:“你惱羞成怒什麼,我又沒說你腦子不好。”

“你很聰明,但聰明得有些不是時候。”

紅發的美人眼角眉梢帶著異國風情,斜倚在吧台上:“瑞德博士,我們不是敵人。”

“也不是朋友。”

頭發有些微卷的男人坐在離她兩個位置的地方,眼神看起來清澈又略帶滄桑。作為FBI的心理分析組成員,他打量了眼前這個女人片刻,就知道她來者不善,並且絕不簡單:“如果我是個普通男性,我會很高興地跟你分享我是誰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向你炫耀一下我的成就來吸引你與我共度一個晚上,但很明顯,你跟我都不是預設中的那種人。”

“這就是你拒絕請我喝酒的原因?”紅發女性問:“哪怕我是意外情況,連一杯酒都不值得?”

“你很了解我,看得出來你做好了準備,並且做了十足的準備——我看得出在角落裡的那個男人是你的朋友,又或者同事。他一直在時不時地看我們這裡,我能感覺得到他的窺視——我是個FBI,我很專業。”瑞德的十指相對:“你的夥伴是美國人,他剛剛點單的時候我聽到了他說話,非常美國。而你看起來有東歐血統,但跟我說話的時候口音卻很美國。這會讓我感覺到下意識的親近,是FBI審訊手冊中排在很前麵的注意事項。我很高興這個被廣泛應用了,但用在我身上並不是個明智決定。”

“再多說點,”紅發女性看起來很感興趣:“看起來我們都被側寫了,像X光一樣被掃描了人生。”

“……你們兩個都是美國人,我想。結合你剛剛所說的,你不是我的敵人這件事,我想你們來自其他部門。權限似乎比FBI還要更高一些,負責處理更秘密的事項——絕不是CIA,CIA粗暴得多,而且不屑於跟FBI麵對麵談話。也不是國土安全局,我曾受邀去國土安全局做過講座,也了解過他們的業務,沒有需要我配合的內容,哪怕有,一個電話就夠了。”

瑞德博士的話到這裡戛然而止,並不想說更多的樣子了。紅發女性雙腿交疊,笑笑:“然後?”

“我覺得我已經說了足夠多的內容,該輪到你了,女士。”博士回答:“告訴我你是誰,又或者為誰工作。在我得到我認為足夠的信息之前,我不會再透露更多內容。”

“瑞德不知道我現在的工作內容,他最多就說一些我們今天晚上聊天的內容。”葉栗托腮:“奶茶涼了,誰能給熱熱啊?”

房承戎身邊的小參謀嗖一下就拿過去熱了,葉栗裹緊了身上的大毯子,看起來依舊蔫蔫的。老房看她這個挫樣,忍了忍,還是問出口了。

“發生什麼大事了?”

“一些故人不在了而已,而我們之前共同所在的BAU小組,現在也隻剩下我罷了。”瑞德博士在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後很意外,沉吟片刻後說:“這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說出口隻會感覺到悲傷。”

“但一定是親近的人才會有共鳴,不是嗎,瑞德博士。”紅發女性微微笑:“所以……你們還說了什麼呢?”

“吉迪恩死了,我之前好像跟你說過一嘴,估計你不記得了。”葉栗縮了縮:“唉,老頭子當時還經常批評我呢。”

“嗯,批評你總是鑽牛角尖,過剛易折什麼的,我記得。”房承戎又問:“還有呢?你當時那個總批評你不守規矩的霍奇納教官是不是也不在了?”

“……你還真的記得啊。”葉栗挺意外的:“他……挺慘的,總被犯人盯上,老婆死了,後來想開了帶著孩子退了,現在當奶爸去了。”

葉栗當時實習的時候組裡就這兩個大人,還有一個瑞德。其實還有一個巧克力色的大哥和一個胖胖的可愛的技術員,不過他們跟葉栗都不太熟悉,所以葉栗也並不那麼在意。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雖然有時候看起來不體貼。”葉栗抱著膝蓋:“跟你挺像的呢,老房——你以後可彆跟他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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