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何淼。”
在葉栗麵對著禿教授連哄帶騙外加威脅恐嚇的時候,孔克南在病房那兒,等著王柏熙。他那個敏銳的嗅覺已經讓他快沒辦法呼吸了,因為空氣中消毒液和血的味道一直在襲擊著他,讓他根本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附近又傳來了腳步聲。
來的幾個人是三基地的人,領頭的那位女性束著馬尾,長長的頭發打著卷兒,從脖頸那邊露出來。
她很白,可那種白皙又跟葉栗不太一樣,透出一股青灰,配上她那雙眼波流轉的雙眸,更是沒得生出一種妖異來。
孔克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聽到她說話,忽然一愣。
這個人就是之前跟王柏熙打電話的人!
一時沒忍住,他便問了。
何淼並沒有否認,微微笑了一下,接著就跟孔克南說了這麼一句話:“王柏熙的安全接下來有特保的人員來負責,小孔,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可能要請你先回去了。”
?
孔克南本能地感覺不對,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他隻是下意識地覺得不能走,站了起來:“可……我是跟著栗子姐姐來的,現在好像她有事,所讓我過來等著老王出來的。何淼姐姐,如果你們也有工作,我在這邊等著行嗎?我朋友不多,老王是其中一個,我想確認他沒事。我保證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何淼有些意外。
她挑了挑眉,似乎很驚詫於孔克南這幾句話說得還可以一樣,最後還些微地賣了一波慘。這種變化讓何淼甚至有些欣賞起了葉栗,因為在何淼的印象裡,孔克南這種金魚是永遠也教不好的。
但現在,孔克南已經有點機靈了。
“抱歉,不行。”
迎著孔克南帶著期望的目光,何淼果斷地拒絕了他:“王柏熙從現在開始,沒有我部九級戰鬥員的指令,不允許任何無關人等進行接觸和探視。”
剛剛孔克南還在想這到底是好還是壞,因為“特保”聽起來有點高大上的感覺呢。何淼這麼一說,孔克南就知道這絕對不是好事了。
“為、為什麼?”孔克南問:“發生什麼事了?總不能因為老虎就——是老虎撲的他啊!為什麼不去處理老虎而是對老王——”
“——是老虎撲的他,但他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那個地方,更不應該出現在那輛車裡。小孔,那輛車,原本是物資運輸車,是今天唯一一輛可以通行自如,離開三基地的車。”何淼說:“就在剛剛,魔形女供述她早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潛入了國內,並和王柏熙接頭了。”
“什……什麼?”
孔克南一驚:“怎麼會,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唉。”
何淼歎氣,看起來有些哀傷,眼中還有些水光:“我本來……也是不相信的。可魔形女的筆錄和口供清清楚楚,我不得不信。而且不僅是跟魔形女有關聯,這次綁架那個小姑娘用來誘出栗總,還有,之前那個老太太被餓死的事情……也都跟他有或多或少的關係。”
“不會吧。”
孔克南似乎隻有這樣的一個回應了:“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啊。”
“這是栗總身邊的霍白茶初審的結果,現在她們還在對時間線。但……茶茶那孩子,辦事風格是跟栗總一模一樣的。我想,到底這個結果可信度有多高,你……是知道的。”
何淼話沒說完,孔克南就衝出去了,像一股風。她看著被打開的窗戶,輕輕吐出去一口氣:“這就走了?走了就好。古揚河,咱們報仇的時候到了啊。”
她身邊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年輕男人看了看天花板:“報仇就不用了,王柏熙並不配我動手。我隻會按照規定讓他活到被審判的那天,多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做。不過,何淼,你是不是太能裝了。”
從一開始,何淼就從來沒信過王柏熙,剛剛竟然像是一個被騙了的女性一樣眼中帶淚。
“我尚未發揮出我實力的一成。”
何淼翻了個白眼:“真的,這孩子真的好騙。”
“這主要是智商低引起的。”
在孔克南找到星星茶茶她們的時候,大家嘬奶茶嘬得歡天喜地。茶茶兩手抱著多肉葡萄和檸檬霸,喝得不亦樂乎,哪怕是孔克南的問題都先承認後解說了:“我本來想著這種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一定很難對付,但我發現隻要不停用激將法,diss她沒有人性沒有愛心,完全就是人形牲畜,說些‘怪不得美國人會排斥變種人’、‘你們活該,自作孽’、‘X教授也是跟你一樣的人吧’這種一看就是來吵架的話,她的智商就會迅速清零,開始反駁。”
星星給茶茶捶肩:“唔哇辛苦了茶茶子!你是墜聰明der!”
“真的,我都沒想到初審這麼快,我以為起碼要耗上個兩三天,還在擔心栗總跟澤維爾談判會來不及。”茶大佬散漫地說:“順便,盧瑟這孫子真惡毒——他從王柏熙那兒打聽出栗總在中部有個異常關愛的小姑娘,就告訴魔形女可以找到她來設伏擊殺栗總,製造混亂,順便還能去找大統領邀功,表現自己在海外作妖的能力。”
“順便那些是你自己補充的吧。”星星現在給茶茶捏腿:“感覺沒什麼證據呢。”
“是我自己想的,過一會兒還要跟栗總說說呢。”
知道葉栗沒什麼大事後,大家都變得輕鬆了起來,茶茶子尤其是。之前幾小時水都沒喝過,茶茶一直在審訊室裡審魔形女,現在終於開始好好地補充水分了:“盧瑟搞這些的目的,不就是最近大統領因為暗殺的事情根本不鳥他,所以他需要彰顯存在感,以破壞‘飛鷹部隊’為目的達成所謂‘摧毀中國特殊能力者部隊有生力量’的目的麼。但這也太慫了,隻敢懟文官,對著九級戰鬥員屁都不敢放一個。不過,我很費解一件事,就是栗總之前辦的案子都是保密的,哪怕‘李明璋’這個名字也沒有什麼信息,王柏熙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老王?”
孔克南聽到這句,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個場景。
當時他和老王聯係上後,王柏熙在說這個國家如何如何不好,而他反駁了王柏熙,並且舉出了葉栗之前救人的例子。
不會吧。
不會吧。
孔克南後退了一步,神情倉惶,掉頭就走。
“南南啊?”星星看他離開,轉頭對茶茶說:“你太刺激他啦,南南是玻璃心鴨!”
“那他可得快點適應起來,”茶茶篤悠悠地嘬了一顆葡萄,嚼嚼嚼:“以後狂風暴雨可多得是呢。”
這話孔克南其實聽到了。
如果想聽,他可以聽到這個基地內任何不設防的對話。可此時他卻沒想到,他也開始痛恨這種敏銳的聽覺和超人類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