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對付大直男？
那當然是怎麼直球怎麼來。
這是葉栗教給星星的指導方針,隻是跟外麵的情感專家有很大的區彆——葉栗完全沒跟星星說過男人是如何如何的，她隻告訴星星人性。
“人的本質其實都是差不多的,區分人的不同的，除了一小撮先天的東西外，更多的是靠後天的教化——但這並不表示誰比誰高貴，因為人性是相同的——你喜歡好吃的東西,彆人也喜歡；你喜歡聽好話,彆人也喜歡；你喜歡錢，彆人也喜歡。”葉栗說：“但在跟彆人相處的時候,你更要注意的是彆人的核心訴求——他接近你的時候，他想要得到什麼,而你要針對對方的需求來作出回應，然後得到反饋，最終得到想要的結果。”
這也太理智了,理智到有些冷酷的程度。
星星雖然也在用這個方法，但……她是真的這麼想的。
“有時候我在家裡的時候，我是說，在國內，我也會關注你的動向。”星星趴在沙發背上：“因為你很有名,隻要留心,或者多關注幾個你的粉絲賬戶，馬上我就知道你的動向了——說真的，粉絲比你想得動作快多了，一點蛛絲馬跡都能同步到國內。”
“……”
韋恩伸出手,摸摸星星的頭發：“你會這麼做，我很意外……也很高興。”
起碼韋恩知道星星沒有當他不存在，或者刻意無視他。
當然，在知道星星開了個蝙學bot之後，韋恩就已經知道這個野生女兒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開始關注她了，雖然關注的方式有點奇怪。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開那個微博號的意義在哪裡。”韋恩忍不住問：“雖然我有很多想法，但我想先聽聽你的。”
“嗯……其實跟你之前說的差不多？你不是為了被崇拜而成為蝙蝠俠這一點。”星星說：“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有時候覺得把你神化成為了一個高不可攀的形象，起碼是在所謂粉絲小群體中不可侵犯的形象，就挺……難以言喻的。因為媽媽吐槽過你，栗子姐姐也吐槽過，我自己是覺得人有很多麵，那種一味認為你不可批評不可從個人角度分析解讀的心態太極端，現在還好，等到後麵粉絲群體到其他公眾大v下麵出警那就收不住了。”
韋恩：“出警？”
星星：“跟你差不多，隻不過你是阻止犯罪，而粉絲出警是阻止彆人說話這樣。”
韋恩：“那差彆還是很大的。”
星星不置可否。
韋恩重複：“差彆很大。”
星星：“知道啦知道啦。”
反正星星就是覺得，一頭的狂熱應該被阻止，因為不管的話愈演愈烈，很容易到最後失去控製——跟孔克南還有葉栗親自過問，把全球粉絲後援會改成全球學伴不同，蝙蝠俠國內可是沒什麼官方監管機構的。
“沒有平衡的粉絲生態那就塑造平衡的粉絲生態，粉絲太多那就主動成為黑子。”星星握拳：“這就叫bance！”
信你就有鬼了你就是想開黑！
韋恩忍住了這一句，看著星星有點頑皮的表情，沒忍住笑了起來：“我該說什麼呢？辛苦你了？”
“沒什麼，不用謝。”星星爪子一揮：“我這是為了保護青少年而服務！”
真見鬼。
韋恩生平第一次覺得世界上又這麼胡咧咧還可愛的小孩，哪怕知道星星多少存了一點賣乖的意思，心裡還是熨帖的——那種小棉襖的傳說現在韋恩感受到了，同時也多少遺憾，沒有看著星星長大。
那一定會很有趣吧。
“而且說真的，我一直覺得這是一種自我感動。”星星拍拍胸口：“畢竟我一直覺得，作為一個你不知道的孩子，做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對你來說沒什麼意義。而且後來媽媽不在了之後，小綠姐姐問過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你，我猶豫了半天沒有去——有時候我會覺得，沒去找你對你不公平，但又會覺得你已經有了新的生活，不應該去打擾……”
“——為什麼不來找我？”
韋恩很意外：“無論如何，我是你父親，我對你有責任。”
“可那時候你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羅賓了，我是說，羅賓先出現了。”
星星歪頭：“所以，我想了一下，覺得我就不去添亂了。”
韋恩皺皺眉，又聽星星說：“我可以回舅舅姐姐那兒，也可以跟著小綠姐姐，感覺選擇很多的樣子。而且……我看起來是姐姐，我可以讓著他。”
星星抬起頭，像隻小兔子看月亮一樣地回憶著當時的想法：“啊，就是沒想到，他比我想得欠揍這麼多。”
這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韋恩一時有些分辨不清。
可他知道自己真的開始憐愛這個小丫頭了。
“其實你現在想回來……也並不晚。”韋恩說：“隻要你願意，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謝謝爸爸。”
星星眨眨眼睛，有些鼻音，在夜色的掩護下不知道是不是眼圈也泛著紅：“但我……已經找到我想走的路了，也找到了我的隊伍。我其實隻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想利用你或者完成任務才來找你的。我也知道隻要我在我的隊伍中，你對我的懷疑就不會減少，可是……”
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開始我想速戰速決，真的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話。畢竟我現在已經是紅色組織的人了，再加上之前，媽媽沒告訴你，我也沒去找你，我就害怕，或許再多說一些，多表達一些，你會討厭我。”
“不會的，我不會這樣。”
韋恩又撫摸了一下星星的頭發：“你是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會討厭你。我們……隻是需要對彼此更坦誠一些，這樣才能夠更信任對方。”
星星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真的嗎？”
“當然。”韋恩手中的發絲又黑又亮，在月光下也閃爍著光澤。他下意識覺得這歸功於自己，又理了理星星的頭發：“我是爸爸，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