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要死。
相比之下,星星現在覺得回去跟達米安battle已經不是什麼難事了。她現在寧願跟達米安掰扯一下到底誰不對,也不願意在這兒八卦。
其實八卦沒什麼的，單獨八卦一下格潤或者葉栗都可以,甚至八卦她們倆人姬不姬,這都也無所謂,但涉及到這一位,星星心驚肉跳。
“我知道格瑞是格總的哥哥,很早就去世了。”
方仕同說：“但好像……你栗子姐姐很喜歡他。”
他用的是肯定句，確定自己說的沒有錯。
他的確也說的沒有錯，兩者都。
“我……聽小綠姐姐說過，她哥哥人特彆好。”星星喉嚨動了一下,吞了口口水：“就是……很貼心，很照顧也很疼愛妹妹,經常有空就會去看小綠姐姐那種。然後，栗子姐姐和小綠姐姐一起長大的鴨,肯定經常見到的。她們倆關係辣麼好,沒理由不喜歡小綠姐姐的哥哥嘛。”
星星很周到地說，但落在方政委耳朵裡,意思就不太一樣了。他看了看周圍,問：“吃完我陪你散散步，這樣比較好消化——你之前不是說要減肥嗎？多動動。”
嗚哇QWQ
爸爸救我！！！
星星被方政委嚇到了。
但其實並不可怕,還是方政委考慮到星星在人多耳雜的地方不敢說話，所以把她拉到操場了——星星費勁巴拉地爬到雙杠上坐下，累得要死要活,成功收獲到了方政委鄙夷的眼神。
“你這個體能也太差勁了，”方政委忍不住說：“再這樣下去下回五公裡你及不了格的。”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鍛煉的QWQ”
星星說：“方哥你人這麼好你一定會寬限我一點時間的！”
方仕同雙手抱胸，站在一米開外的地方，不遠也不近，是個很安全的距離。這個距離很適合說話，被人看到後也不會指指點點什麼，而且附近人很少，操場上也沒有監聽設備。
“那你倒是好好回答我，格瑞的事情。”
方仕同問：“他對葉栗很好嗎？”
“嗯……挺好的吧，反正我記得之前我去讀書，栗子姐姐跟我說過一些……姐姐會教給妹妹的事情。”星星想了想：“就比如說如果我因為有人碰到我露在外麵的皮膚而不快，直接一耳光扇過去不用怕，她替我出頭這個亞子。”
其實還有一本小冊子，差不多就是編寫好的一些青春期防止性騷擾和性侵害的內容，葉栗因為星星要自己去讀書，特意給星星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我知道可能你媽媽也跟你說過這些，但去讀書之後，你暫時是一個人，雖然我也在北京，我大伯大伯母也會關心你，但不是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葉栗告訴她：“有些人看你小，看你是個女孩子，就會處心積慮地欺負你。所以你要記住，隻要有人讓你覺得過分了，直接動手揍他，其他的再說。”
星星用力點點頭：“好的！我絕對不讓彆人欺負我！敢欺負我我就動手打他！”
直到星星露出了一點彪樣，葉栗這才有點放心。
“這個其實應該你家長來說的，但現在情況比較特殊，就我來了。”她rua了一下星星的頭：“不過這也沒什麼，當初也是格潤她哥告訴我的。”
這其實很奇怪不是嗎。
需要爸爸媽媽來講的，那些如何自我保護的知識，最終由同學的哥哥來告訴她。
但那也不奇怪，因為格瑞就是那樣的人。
那種……又正直又溫暖的人。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她經曆過很不好的事情，葉栗自己也不知道。是那時候她用力猛吃，把自己吃成了一個小胖子，下意識覺得變得難看了或許就不會有人再做什麼了，還是每次有人揪她辮子和衣服的時候她就會尖叫甚至咬人？
或者是她在見到那個後來被她閹掉宰掉的雜種的時候，他發現她在害怕？
這一切葉栗都沒辦法再知道了，她隻知道格瑞揍了那個雜種一頓，警告那雜種再出現一次他就揍一次。也不顧忌兩方家長的麵子，也不顧忌學校會不會處分他，反正就那麼當著她的麵，把那雜種往死裡打。
後來葉栗就在想，她特彆喜歡男人因為她打架，不，是她喜歡有安全感的人，或者想成為有安全感的人，就是因為格瑞替她打了一架。
也是後來，葉栗學習到被侵害的人見證加害者被“去勢”，是能夠回歸正常生活模式中最重要的一個過程。
有時候葉栗忍不住假設，如果格瑞能活到現在，或許她也能變得更正常。
但這世界最殘酷的地方就在於，沒有如果。
回到辦公室的路上，葉栗就覺得，有些事情真的是一點也不公平。
綠燈俠那家夥看著挺傻fufu的，但渾身上下透露出那種正直又溫暖的氣息，其實是跟格瑞很像的。當然，格瑞話沒有那麼多，而且也更耐心。結果格瑞死在了一場意外裡，而綠燈俠活蹦亂跳地活到了現在，還有很多比如蝙蝠俠這樣的朋友給他出主意。
對，不公平。
葉栗也是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格瑞這麼好的人就這麼死掉，但欺負過自己的人渣還能活著——真的閹了宰了那個畜生的感覺為什麼越發強烈，非要她動手不可——而除了她覺得不公平，還有就是給她安全感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那是格潤也沒辦法給她的安全感，誰也代替不了的。
“我的意思是，潤潤，小栗子，要是有人不經過允許碰了你們的身體，無論是不是露在外麵的，你們都要翻臉都要生氣。”
那個坐在小板凳上克服了尷尬，跟她們兩個小崽子科普的半大男生努力地嚴肅：“明白嗎？隻要不經過允許，就要拚命叫，就要打回去！然後告訴老師，或者告訴哥哥。”
葉栗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其實是感覺有點無聊的。但格潤很認真地點頭，所以她也就一起點頭了。
有了反饋，格瑞便伸手去搭格潤的肩膀，立刻被他親妹妹又捶又打，還被咬了一口。
“可以了潤潤你合格了！”
格瑞被咬得倒吸一口涼氣：“我警告你你不要借機咬人！”
格潤就是在借機咬人，幼兒園的格潤見誰咬誰，還覺得這樣是表達親近，好像一條頭狗。
接著，葉栗眼看格瑞吹了吹自己的手上的牙印，搞得好像這樣就不疼了一樣，然後手碰了碰她的頭頂。
很謹慎的觸碰，隻擦到了一點邊的那種。
格瑞那時候是希望她打人的，這就是他備課很久的目的。
葉栗知道，但葉栗沒有任何抵抗，眨巴眨巴眼睛盯著他看。
“小栗子，你應該打我的。”他說：“我剛剛碰你的時候沒有經過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