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最漂亮！”
葉栗抱著小狗子,跟她一起說話。說的那些話都非常幼稚，而且漫無目的——小朋友好像都是這樣，而葉栗,她借機又回去當了一把小朋友。
許思達過去敲門,讓她們一起去吃飯時,葉栗在誇獎格越的好看，順便誇自己。但同時,她話裡話外就有一點讓他難受的東西。
“但是要保護漂漂亮亮的我們,就要格外小心。”葉栗說：“遇到你不認識的人,不能跟他走。遇到認識的人,也不能相信他。無論是誰,都不能隨隨便便碰你——哪怕是摸頭，如果你不喜歡，也要躲開。”
“嗯嗯。”
小狗子點頭：“我會噠！”
“如果壞蛋一定要碰你，你就要大喊大叫,告訴我或者媽媽，我們幫你報仇。”葉栗又說：“告訴你爸也行,雖然用處不大。”
“嗯嗯！”
小狗子再次點頭：“但是其他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也說過,可以幫我打人。”
“……”
葉栗抖了一下：“啊？他們能打人嗎？這是不是有點不守規矩。”
“把壞家夥帶到陰影裡，剩下的交給他們。”格越很認真地說：“說是可以積陰德。”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再次提到蘇淩星。
那家夥抱著格小狗在外頭轉圈,聽說城內好多孤魂野鬼不能投胎的時候，感到了一點沮喪。她特意問了唐麒，問能不能做法把他們送走,或者超度什麼的。
“北京城區內不能做法事的啊我跟你說，這玩意被逮住我能被栗總活剝了皮！”唐麒很惶恐：“你知道亂搞封建迷信多大一頂帽子嗎！”
“可雍和宮大家都在點香啊！”星星說：“為什麼你們就不行呢！而且他們隻能遊蕩，又做不了事情，一旦做什麼又會被你們打得灰飛煙滅！”
“那是旅遊業啊親，你清醒一點！我已經上交給國家了亂用家夥屬於違法違規栗總不開心我要坐牢的！再說了想做什麼事情屬於威脅到人民生命財產安全不灰飛煙滅他們灰飛煙滅誰啊？”
唐麒堵住了星星想的一條路，但給了另一條：“不過要是他們自己有德行到可以清盤因果，撫慰冤親債主，那就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們可以自行……你懂的，大悟這樣子。”
於是星星思索良久，最終在生日時許願，祝願所有守護小狗子平安長大的好心遊魂都能早登極樂。
這一祝願不要緊，某段時間京城的遊魂數量節節攀升，外地進京鬼員顯著增多。宗教管理局都驚了，發函過來問要不要出動神獸驅驅邪。
葉栗找了半天，最終才確定是蘇淩星亂許願搞的鬼。
而這，是發現星星能力的契機。
壓著星星跟她一起處理完了遊魂進京後，葉栗和格潤一起跟星星促膝談心了下，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問星星的特殊能力到底有什麼。格潤實際上是不想問的，不過知道因為星星一個想法，連陰間都要搖號出行之後，她也嚴肅了起來。
“你媽媽跟我說過，你備受這個世界的寵愛。”格潤說：“我以為這是你媽媽給你編造的小學生最愛的瑪麗·蘇的幻夢。”
但很顯然，它不是。
它當然不是。
它是星星的老母親思忖良久後，為星星包裹上的一層漂亮的糖紙，就如同星星看起來可可愛愛的臉蛋一樣。在那人畜無害的外表下，揭開來看，是另一種截然不同。
“如果我希望，隻要我真心希望，這個世界就會發生我希望的事情。”
星星撓撓頭：“大概從小時候媽媽就告訴過我，不要隨便真情實感，也不要隨便許願。因為我好像真的有讓願望成真的能力。”
然而客觀規律是不應該以人類的意誌為轉移的。
所以星星擁有改變客觀規律的能力。
打斷輪回之人。
想到這個，葉栗就不由得歎了口氣。
上次奇異博士遠赴南墨去找星星後，那個事情就被壓在了葉栗桌麵上。如何捂住星星，如何捂得再長一點，可以說是葉栗的第一，也是唯一選擇。
這不是什麼見不得星星好，而是這種動搖認知的能力橫空出世，一切的結果都不可控。
而不可控，意味著動蕩。
和大難。
人擁有能力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一個普適性的結論。哪怕現在的主流認為“有能力可以為全人類的福祉貢獻力量”，但其實出於本能，人們對於特殊能力者是帶有恐懼心理的。
為了儘可能淡化這個色彩，國內很少用“超能力者”這個字眼，但本身並不能抹消他們有異於普通人的現實。但無論如何，這好過“變種人”三個字吧。
那三個字搞得好像人家是怪物了。
可以說，如何讓有能力的和普通人一起相處，葉栗費勁了心思。而其中最讓人讚賞的，莫過於直播的那個點子，和孔克南對外發聲的賬號。
“可以說，現在很難利用孔克南再來做什麼事情了。”
在某個會議上，盧瑟這樣對彆人說：“孔克南以前是一個反叛者的形象，代表青少年的希望，是……一個領袖。但現在，他的娛樂性更高於他的嚴肅性，哪怕顯露出來的那些政治意識，也是被馴化過後順從了**黨的表現。他現在是個梗，不適合再造話題了。”
盧瑟沒有說謊。
有關於孔克南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流行元素，比如他已經加入B站鬼畜全明星陣容，又比如孔克南的表情包幾乎在年輕人中人手一套——孔克南還出了專門的表情包，一塊錢一份，所有收入用來捐贈給免費午餐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