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忽悠(1 / 2)

是這樣嗎。

葉栗當時神情有些迷茫,很罕見地,露出了一點質疑和動搖。格潤那時候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不忍心。

“葉栗她情況比較不一樣,從小到大,她……一直覺得很不安全。”

格潤對方政委說:“能給她這種安全感的人不多,但好像都不能以她最喜歡的方式存在在她身邊。比如……我哥,他因為意外走的,這件事對葉栗打擊也很大。”

世事無常,很輕易地就會讓你感到最溫暖的存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本來就沒什麼安全感的人,現在更是漂泊無依。

“她經常說不公平,因為她覺得我可以……按照我的想法繼續走下去,但她卻隻能停留在童年的某一天,她很生氣。”格潤轉了轉手裡的茶杯:“你是個很聰明的人,小方,我想你猜得到原因。”

“……”

方政委憋了半天,最後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方仕同是個很聰明的人。

他之前什麼都不知道,但他在葉栗身邊這麼長時間,能夠察覺葉栗情緒的變化,發現葉栗目前的需要,自然也能夠反推葉栗身上的所有“彆人認為的”不正常。

為什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金融學得好好的非要轉行去學犯罪學?

為什麼明明可以坐辦公室但她要風吹日曬雨淋地出現場?

為什麼她總是對被侵害的小女孩那麼憐愛?

為什麼她對性侵害案件這麼執著?

……

有些東西不能細想,因為一旦細想方政委就難過,甚至覺得葉栗執著到偏執的那一麵很傷害人,他卻不忍心直說。

所以他想好好保護葉栗,起碼他能擋住的那些危險,不需要她再麵對。

“葉栗覺得這個世界沒保護好她,所以她有時候怨恨這個世界。”

在夕陽下,格潤說:“但她也知道,一味沉溺在極端情緒中是不可取的,所以我走一步,她跟一步——起碼看起來是這樣的。”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光憑著跟隨彆人的步伐,就能做到那種程度、付出那種努力、咽下那種艱辛嗎?

不是的。

“所以按照她自己所學的理論,人的行為有內在的動因。”

格潤說:“她之所以這麼做,無論看起來是什麼,那都是因為她想要去做。療傷、保護、實現自我——一切的出發點,都是她想。”

方政委明白格潤的意思。

葉栗不是公主。

哪怕看起來再脆弱再崩潰再惹人憐愛,這個人也已經決定了要自己動手貫徹自己的意誌,不需要彆人來指手畫腳或者,越俎代庖。

“不單單針對你,換了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哪怕是我她也一個反應。”格潤說:“所以你沒必要這麼沮喪,在甩臉子上她一視同仁。”

“甩臉子上的確是,但下場不一樣啊。”

方政委嘟囔了一句:“同一句話不同人說不是一個效果,這個我知道。”

格潤:“那我能怎麼辦,勸你不理她你又不聽。”

方政委:“……”

他蔫了下去。

這次談話其實並沒有解決方的問題,不過他多少不像之前那樣焦慮了——他甚至明白了為什麼許思達回到原來單位繼續乾活,而不是像他一樣到處去問葉栗在做什麼。

忽然間,他桌子上的手機震了震,屏幕亮起來,跳出了一個加密通知。他拿起來解鎖,看到是唐麒那邊的辦公室發來的。

“方啊。”

十六基地辦公室的人敲門:“剛剛上麵通知看到了嗎?”

“看到了,直接暫時封鎖基地吧,對下麵的口徑是模擬戰備,不要再驚到彆人了。”

方政委說:“控製人員進出,我們基地不允許任何可能接觸到變種人的‘意外’。”

是的,變種人要來了。

唐麒背著手,像個監工一樣地等著最後確認流程等事宜。葉栗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一直是他來負責協調各個部門的運行,在情報老師和其他老師的配合下,做得也算是有模有樣。

其實說起來,不過是按照葉栗之前規劃好的執行下去而已。其中除了人員的基礎信息核定之外,還有就是查一查即將來這兒的變種人最近20天的體溫。

唐麒本來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兒,可看到情報老師認認真真的模樣,就知道這事情不簡單。

“哺乳動物體溫是恒定的,但變種人或者特殊能力者,會因為自身能力的不同,在體溫上的表現也會有所不同。”

情報老師拍拍唐麒的肩膀:“有得學呢小夥子。”

這種驚奇感一直貫穿在葉栗不在的日子裡,唐麒大概從“哎喲我領導真厲害”進階到了“臥槽這領導你都想到了你怎麼這麼厲害”。之前葉栗又作又傲,還多少讓她多了點真實感,那現在唐麒覺得葉栗是直接升仙的那種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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