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讓我說第二遍。”
蘇綿綿吸了吸小鼻子,把試卷拿了出來。
“十分。”陸橫拿著試卷歎息一聲,“蘇綿綿,你是怎麼考的?”李大鵬都能拿三十分。
蘇綿綿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就抄到了一道題……”
陸橫:……敢情這十分還是他友情讚助的。
陸橫沒有開車,是帶著蘇綿綿走回去的。
他從學校隔壁的小店買了三瓶可樂。
少年一手一罐可樂,口袋裡還揣著一罐。
小姑娘拿著那張十分卷子,眼巴巴的跟在後麵盯著。
冰涼涼的可樂入口,冒著足足的汽水泡,甜滋滋的有點澀牙齒。
陸橫一邊喝,一邊扭頭看蘇綿綿。
蘇綿綿:委屈的吃手手。
“陸橫,給我喝一口吧,好不好?”蘇綿綿圍著人兜兜轉。
陸橫沒鬆口,把手裡喝空的那罐可樂扔進了垃圾桶。
“蘇綿綿,你不好好學習,以後乾什麼,嗯?”
蘇綿綿想了想,抱著小手手道:“嫁人。”
陸橫拿著可樂的動作一頓,原本那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也在瞬時變化。
嫁給那個嚷嚷嗎?嗬!
野男人!
手裡的可樂罐子被男人捏扁。
喝了一半的可樂浸滿出來,濕了他滿手。
蘇綿綿一臉可惜的盯著,恨不能上去舔兩口。
“陸橫,冒出來了,冒出來了……”蘇綿綿急得不行。
她還一口沒喝呢。
陸橫直接就把可樂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拐進超市。
蘇綿綿顛顛的跟進去,看到商場裡琳琅滿目的東西,頓時一陣眼花繚亂。
哇哦~
吃了那麼久的外賣,陸橫覺得是時候給蘇綿綿改善一下夥食了。
反正不能便宜了那個野男人。
他推著購物車去買蔬菜、水果和肉。
蘇綿綿第一次進大型超市,左顧右盼的非常稀奇。
“哇,陸橫,她好高啊。”
“嗯。”陸橫漫不經心的敷衍一句。
要不燉個雞?還是燒個魚湯?
陸橫決定燒魚湯,一扭頭,就看到那個小東西一臉驚恐的站在貨架前麵,小臉蒼白。
“蘇綿綿,你乾什麼呢?”
“她,她的胳膊掉了,不是我乾的……我隻是想跟她握個手……”
蘇綿綿一臉慘白的看向陸橫,手裡還舉著一隻假人胳膊。
陸橫麵無表情地走過去,把那隻假人胳膊給那個歐美假人安上。
“她,她好了嗎?她怎麼沒有流血?她沒事吧?她會不會讓我進監獄?”
小東西抓著陸橫的衣擺,小臉煞白。
“噓。”陸橫伸手,抵住她的小嘴。
蘇綿綿立刻閉嘴。
軟綿綿的唇抵著少年的指尖,帶著濕潤溫度,微微顫抖。
小姑娘真的是被嚇到了,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浸滿水霧,抬眸看過來時,睫毛卷翹,兜著光色。
“你再說話,就要被發現了。”陸橫俯身,嗅到她身上甜甜的奶香味。
蘇綿綿馬上閉緊小嘴巴,把自己藏到陸橫背後。
陸橫低笑一聲,牽著小姑娘走到零食區,垂眸之際看到她那張蒼白小臉,想了想,順手拿了一盒巧克力。
回到家,已經是整六點。
忙碌了兩個小時,陸橫點了外賣。
操,做飯這事是人乾的嗎?
陸橫憤怒的把焦魚放進了小奶貓的碗裡,小奶貓嫌棄的用爪子扒拉兩下後去蹭蘇綿綿的奶奶喝了。
“陸橫,這個是什麼?好好吃哦。”
小姑娘已經掌握了開零食技巧。桌麵上是那盒被拆開的巧克力。
巧克力圓滾滾一顆,蘇綿綿左邊塞一顆,右邊塞一顆,兩手還要各拿一顆。
她鼓著麵頰,像隻藏食的小鬆鼠。
“巧克力。”
蘇綿綿又發現了驚天大美食。
這個世界怎麼有那麼多好吃的好東西呀。
“喂,蘇綿綿,給我嘗一口。”少年突然走過來。
他站在蘇綿綿身邊,一手撐住她身後的椅背,一手撐在桌麵上,胳膊微微拱起,顯出肌肉線條,虛虛的把她攏在懷裡。
少年身上帶著廚房的煙火氣,穿著一件家居服,低頭時,頭頂的小揪揪也垂了下來。
“那你小小咬一口哦。”
“好啊。”男人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蘇綿綿雖然緊張,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把最後一顆巧克力舉到了陸橫麵前。
少年低頭,張嘴,一口咬住。
“呀!”蘇綿綿被嚇了一跳,她使勁縮手,卻還是沒逃過被咬到了指尖的厄運。
“巧克力,巧克力……”沒來得及管自己的手,蘇綿綿一臉委屈的看著被陸橫一口全部吞入了嘴裡的巧克力。
“味道不錯。”
“嗚嗚嗚嗚……我的巧克力……”蘇綿綿紅了眼眶,拽著陸橫的衣袖不肯放。
看著她那顆掛在眼睫上,要墜不墜的眼淚珠子,陸橫嚇了一跳,趕緊把巧克力吐出來,“還給你,還給你……”
蘇綿綿看一眼那顆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大眼睛更紅了。
媽的,真嬌氣!
陸橫用外賣怒點十盒巧克力。
他是養了隻祖宗嗎?
……
“陸哥,找到了。這個女人是蘇大誌在外麵養的情人。”張鑫把資料夾放到陸橫麵前。
陸橫用手裡的黑筆挑開,隨便瞄了幾眼,“蘇大誌清醒了嗎?”
“白天還行,睡覺的時候積水進腦子,就喜歡說胡話。”
“嗯。”陸橫站起來,下意識往房間裡看一眼。
時間已經很晚了,小姑娘早就睡了。
“走,去瞧瞧他。”
醫院裡,蘇大誌正在掛水。
他躺在床上,身上綁著固定鎖骨的東西,一動不能動。
蘇大誌他老婆朱原玉正在照顧他。
“你們是誰?”朱原玉眼尖的認出陸橫,“就是你,把我女兒拐走了!”
朱原玉尖叫著撲上來。
陸橫側身躲開,抬腳把床頭的椅子往前一踹,成功擋住了朱原玉。
“那個臭丫頭就是跟你們鬼混,才會不學好的!”朱原玉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陸橫微皺眉,朝張鑫示意。
“我們是來談關於醫藥費賠償的事的。”張鑫和李大鵬強硬的把朱原玉架了出去。
陸橫站在病床邊,蘇大誌看到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嚇得渾身哆嗦,卻因為身體原因動不了。
隻能嚇得乾瞪眼。
“蘇大誌,你現在靠著朱原玉養,卻還背著她在外麵找女人。你覺得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麼樣,嗯?”
現在蘇家全都靠朱原玉給人當保姆,一個月拿五千塊的工資過活。
蘇大誌是個無業遊民,現在又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靠朱原玉照顧,他也知道,外麵那個女人隻是金錢交易而已,根本就不會管他死活。
到了他這個年紀,出了事,還得要老婆來管。
“你,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陸橫微微俯身,唇角輕勾,漆黑暗眸之中卻冷冽如冰,“你再他媽敢碰蘇綿綿一根手指頭,老子就讓你進火葬場。活著進去,變成灰出來。”
明明隻是一個少年,蘇大誌卻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陰冷寒意。
他哆嗦著嘴唇,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陸橫站起來,轉身準備走,突然低頭,朝他古怪一笑。
朱原玉進病房的時候,蘇大誌被拔了氧氣管,整個人正在翻白眼,嚇得她趕緊叫醫生。
醫院停車場,李大鵬一臉不解道:“陸哥,你怎麼不索性讓李大鵬自動放棄監護權,把小棉花從這個禽.獸的手裡救出來?”
“風箏之所以是風箏,是因為不管它飛多遠,放風箏的人手裡都牽著一根線。我們攥著蘇大誌的把柄,就不怕他反水。”陸橫半眯著眼,神情冷峻。
與其把蘇綿綿的監護權隨意交給彆人,還不如拴在風箏身上,捏在自己手裡。
“哦。”李大鵬撓了撓頭,然後又拿出一個文件夾,“對了,陸哥,這裡是北中所有名字帶‘rang’的人的名單。”李大鵬又補充道:“男女都有。”
陸橫隨手一撚。
“三個人?這麼少?”
張鑫猶豫了一下,然後壓著聲音道:“本來是有八個人的。另外五個人聽到我們在找名字裡有‘rang’的人,都跑去改名了。”
陸橫:……
“這三個人還沒來得及去改。”李大鵬一臉得意洋洋的補充,“被我逮住了。”
陸橫:說你蠢你還不服。
“陸哥,我覺得你這樣大海撈針的也不好找,還不如直接去問小棉花……”
“閉嘴!”
“陸哥,你彆不好意思呀。不就是被拒絕了一次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咱們又是一條好漢,男人,不能說不行!”
陸橫忍無可忍,把劉大鵬按回了後座。
“陸哥,我覺得你要找的人可能不在北中。”張鑫坐在駕駛位上,點了點那份名單,“我幫你問了安安,她說蘇綿綿以前的朋友隻有她一個。彆人跟她搭話她都不會理,更彆說談戀愛了。”
陸橫撚著手腕上的小月牙玉。
沒有說話。
經驗豐富的情場浪子張鑫繼續道:“我聽這什麼‘嚷嚷’,像是小名。”
小名!
陸橫直覺暴躁。
連小名都叫上了!
“陸哥,這麼簡單的事,你難道就沒想過?”張鑫一臉無奈。
果然戀愛使人智商降低。
囂張跋扈,凶狠無情如陸橫,也被戀愛這門玄學耍得團團轉。
“老子想個屁。”陸橫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句話,使勁踢了一腳車,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李大鵬道:“王長穀最近在哪?”
“哦,好像是在臨市那片園林裡。聽說那裡有座周朝的繡樓,最近要翻新,負責人想複原成本來的原貌,把他請過去了。”
周朝,繡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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