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隻大變態表露身份後,蘇綿綿的地位一落千丈。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她隻知道,現在的自己就是喊喊嘴裡的小魚乾,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咬得“嘎吱脆”。
因為這隻暴君慣常陰晴不定,隨意殺人。
即使這是一個文明的法製社會。也擋不住他突然發瘋。
“陛下。”
蘇綿綿狗腿的捧著一杯茶過來。
她記得暴君嘴挑。
不管吃什麼茶,都要來上一遍正經茶藝。
蘇家為了能讓她更好的伺候暴君,特地讓嬤嬤教導她茶藝。
按照蘇綿綿這麼笨的腦袋,自然學的不好。
但那隻暴君居然、好像、似乎還挺喜歡喝?
至此之後,那隻暴君一過來,蘇綿綿就會給他泡茶。
第一次燙了嘴,第二次涼了嘴,第三次又喂了袍子。
最後一次才算勉強入口。
現在,蘇綿綿感覺自己又有了一種回歸繡樓,努力為看到明天的太陽而奮鬥的精神了。
她曾站在繡樓窗戶口,清楚的看到那隻暴君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去,然後將那個撞到他的女婢一劍結果了。
那個女婢伺候了蘇綿綿好幾年。
從蘇綿綿豆丁大的時候就跟在她身邊。
被那隻暴君一劍結果後,蘇綿綿還覺得傷心。
不過後來嬤嬤偷偷告訴她。
是那隻女婢趁著暴君出繡樓的時候,摸了那隻暴君的小手指,才被那隻暴君一劍結果的。
蘇綿綿下意識就把自己的小手手藏了起來,還幾天不敢露出來,泡茶的時候都要用羅袖包著。
進而顯得越發笨拙。
暴君不僅暴,而且還不喜歡彆人碰他。
蘇綿綿除外,因為他最喜歡碰蘇綿綿了。
暴君曾經誇讚說她這個名字取的好。
綿綿,綿綿,真真是軟綿綿的一團小東西。
柔弱無骨,軟的像團棉花。
婢女死後,蘇綿綿還偷偷的害怕,做夢的時候就夢到自己被那隻暴君一劍戳成了串子,前後都有兩個窟窿眼。
然後那隻暴君就走過來,摸著她的小腦袋,說:沒關係,孤給你堵上就好了。
每當這個時候,蘇綿綿就會被嚇醒。
暴君=噩夢。
蘇綿綿覺得,自己以前那些思念暴君的事,都因為“遠香近臭”和“死而複生”,所以煙消雲散了。
嗚嗚嗚,她真的好害怕嚶嚶嚶。
陸橫家沒有泡茶工具,蘇綿綿隻能稍微意思一下給他過了三遍水,然後謹慎的將那杯青翠碧綠的茶端了出來。
陸橫坐在沙發上,垂眸看著麵前那杯茶,慢條斯理的伸手,端起來,拿在手裡,卻也不喝。
他是不喜歡吃茶的。
就是喜歡看小姑娘為他忙前忙後的做事。
反正總比她哆哆嗦嗦的站在自己麵前抖得跟篩子一樣好。
男人掀了掀眼皮,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那裡,又抖得跟篩子一樣了。
從前,陸橫殺人,肆無忌憚。
身邊跟著的人,指不定就因為某句話,某件事被結果了。
但自從他瞧見小姑娘那張泛白的小臉和瑟縮著往後退的小身板時,終於知道。
他不能再露出如此囂張鋒利的利爪了。
那些該死之人,不能原地死亡了,必須換個地方死。
可就在陸橫覺得自己做的不錯的時候,那一大波又一大波的刺客紛紛湧來。
他本來脾氣就不好,隱忍許久,最後還是沒忍住,將這些刺客一一解決了。
殺的儘興,完全忘記了身後那隻未經風雨的雛鳥。
當他滿目猩紅的回神時,那隻雛鳥已經嚇得連窩都找不到了。
看著可憐兮兮的似乎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這樣的自己,怕是連地獄閻王都接受不了。
更彆說是這隻連毛都沒長齊的小東西了。
男人知道,這樣的自己,她無法接受。
可是他放不下手。
他隻要一想到這隻鳥會飛到彆人的懷裡去,就恨不能屠戮全世界。
他知道自己有病。
暴虐無道,狂躁不能自己。
可她卻是他唯一的藥。
……
蘇綿綿跪在茶幾旁邊的墊子上,偷偷摸摸的瞧他。
男人換了件袍子,就是那件藏青色的袍子。
指骨分明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身體微微斜著,慵懶肆意,像是搭著龍椅。
單單這樣坐在那裡,再一聯想到他的身份,蘇綿綿立刻就覺得頭皮發麻。
原來不是像,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