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橫上完廁所回來,就看到黑黝黝的客廳裡,小姑娘裹著被子,跪坐在沙發上,低著小腦袋,一聲不吭的樣子。
“蘇綿綿?”
酒醒了?
“抱,抱萌萌……”小東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把沙發底下睡得正開心的喊喊拎了起來。
睡在喊喊身邊的萌萌也瞬間清醒,睜著那雙狗眼,聽蘇綿綿抱著喊喊叫萌萌,可憐巴巴的又跳又蹦。
大半夜的這麼鬨騰,陸橫身上還穿著那件滿是縫痕的衣服。
他伸手捂住臉,“你他媽抱錯了,那隻快瘋了的才是!”
說完,他就感覺自己懷裡一軟,小姑娘跌跌撞撞的過來抱住了他。
陸橫:……
“沒瘋,沒瘋,乖乖乖。”
一邊說話,她還一邊摸著他的胸安慰他。
男人麵色有一瞬扭曲。
他努力抑製自己頂到喉嚨口的火氣。
“蘇綿綿,去睡覺,嗯?”
“哦哦,睡覺。”
小姑娘腦袋一歪,就掛在陸橫身上準備睡覺。
男人頭腦發脹的把人提溜開,蘇綿綿大眼睛一怔,哭得超大聲。
“哇啊啊啊啊……”
陸橫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塞進自己被窩裡,然後他也鑽了進去。
小姑娘還沒哭夠,被陸橫捂著嘴,哼哼唧唧的嚶嚶嚶。
“她,她好壞,給我吃紅雞蛋,還,還要讓鳥鳥死……鳥鳥那麼可愛,怎麼可以吃鳥鳥。”
“嗯。”男人應一聲,替她擦了臉上的淚。
“你說她,怎麼那麼壞?”
“那孤替你去殺了她,好不好?”
“不不不,殺人是不好的。她那麼壞,我不壞的,你也不壞的。”
蘇綿綿搖著小腦袋,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好像裝著水,稍微晃一晃,有“咕嚕嚕”的聲音。
她歪頭,使勁甩腦袋。
披散的青絲甩了陸橫滿臉。
細細密密的酥麻微疼。
“你他媽又在乾什麼?”
“腦袋裡嘩啦啦啦……”
“那是什麼東西?”
“有水,不舒服。”
陸橫:“……你腦袋裡什麼時候沒有水過?”
小姑娘一臉迷蒙,“原來一直都有嗎?”
男人一臉認真,“對。”
“哦。”小姑娘終於消停了,安穩的閉上眼。
男人揉了揉額角,也準備睡覺,卻不防身邊的人猛地一下又坐了起來。
操!
“要尿尿,尿出……嗝……”
臥槽!
陸橫立刻把人拎起來,塞進了廁所裡。
然後等了三分鐘,進去一看。
抱著馬桶睡著了。
折騰到半夜兩三點,小東西終於睡了。
陸橫坐在沙發上,小姑娘腦袋靠在他大腿上,小手扯著他的褲衩子。
男人往後一靠,摸出一根煙來,叼在嘴裡,沒點,隻是那麼叼著。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跳出一條新短信。
是陸嘉淵發過來的,說想請他和蘇綿綿一起吃頓飯賠罪。
嗬,男人發出冷笑。
六百年前,葉深華那傻逼被蘇綿綿她姐蒙騙數年,最後那顆紅雞蛋,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前世的債,前世償了。
今世的債,他也不會放過。
男人的手撫上大腿上的那張白玉小臉。
小姑娘瑟縮著抱緊他,將臉埋進他腹部,溫熱的呼吸聲細密密的貼著肌膚,像隻奶貓兒似得。
甚至還發出“呼嚕嚕”的小聲音。
陸橫的手穿梭在那綢緞般的青絲中,細細撚動。
放心吧,一個都逃不掉。
……
第二天,蘇綿綿清醒過來,一扭頭,就發現自己跟男人摟在一起。
她怔愣了半刻,雙眸水霧霧的帶著還未完全清醒的惺忪睡意。
今天陽光很好。
男人的黑發散落下來,遮住鋒利眉眼,露出漂亮細薄的唇形和優美瘦削的下巴。
那白皙下顎處長了一點青色的小胡子,小小的紮人。
瑩白的日光星星點點的落在他身上,將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完全包裹住。
蘇綿綿想,這隻暴君隻有睡著的時候才會這麼好看,一點不瘋。
曾經在繡樓內時。
伺候的丫鬟、婆子們但凡隻要瞧過這暴君一眼的,就沒有不誇讚他容貌過人,俊美如神袛的。
不過單單隻是這副皮囊,根本就不能掩蓋他嗜血殘暴的本性。
按照嬤嬤的話說:這是一個長得好看的瘋子。
看繡樓大門的老嬤嬤有個女兒,聽說是個瘋子。
蘇綿綿曾經細細觀察過,那個女瘋子整日裡不是哭就是喊,或者是打老嬤嬤,罵老嬤嬤,咬老嬤嬤。有一次甚至還拿著砍柴刀出來要殺老嬤嬤。
女瘋子身上也很臟,東一塊西一塊的都是臟東西。有時候還會在下暴雨的時候往泥地裡鑽。
蘇綿綿想,這個瘋子跟那個瘋子還是不一樣的。
陸橫顯得更厲害些。
因為他殺人都不會眨眼睛。
所以蘇綿綿覺得,他可能瘋的比這個女瘋子還要厲害。
雖然他乾乾淨淨的,穿得比誰都好。也不會拿砍柴刀殺人,隻會用那柄劍把人串成糖葫蘆串。
蘇綿綿以前是很喜歡吃糖葫蘆串的。
甜滋滋的嘎嘣脆。
不過自從瞧見那隻暴君殺人後,就再也不吃了。
那一顆顆小糖葫蘆,就跟那一個個被串在一起的腦袋一模一樣……想到這裡,蘇綿綿立刻就坐了起來,抱著小被被遠離他。
陸橫聽到身邊的動作,緩慢睜開雙眸。
昨晚上鬨騰了那麼久。
他雖然是個不講理、亂殺人的瘋子,但也是血肉之軀。
漆黑雙眸中散著點點猩紅,掀著眼皮看過來時,帶著揮之不去的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