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姑娘?十二姑娘?”
寒風冷冽,溯雪堆積。
麵色焦急的丫鬟穿梭在花園小道上,到處尋找蘇家的十二姑娘。
天寒地凍的,這位蘇家最受寵愛的十二姑娘如果出了任何一點事情,她這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丫鬟急匆匆的路過假山石。
一個生的粉雕玉啄的小姑娘從積雪的假山石洞裡爬出來,因為躲過了小丫鬟而沾沾自喜。
她穿著一件藕粉色的小棉襖子,頭上梳雙髻,露出那張粉白的小臉蛋。
麵頰上被寒風吹出兩朵胭脂色的桃花暈。
“你出來吧。”
蘇綿綿朝身後招了招手。
她身後走出一個小男孩。
看著年歲比她大一些,穿著錦衣玉服,身形卻很是狼狽,像是從雪裡、泥裡滾過了一圈。
這是周宮。
蘇家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戶小官人家,但在皇城畢竟還是有點地位的。
皇帝壽宴這種事,也能喝上一口湯。
作為蘇家最嬌氣的十二姑娘,小蘇綿綿被好生打扮一番以後,帶了進來。
這是小蘇綿綿第一次出蘇府,也是她唯一一次。
胖乎乎,矮墩墩的小姑娘單手插小腰,指向站在自己麵前的陸橫。
“嬤嬤說,若是被人打了,便要打回去。若是被人罵了,便要罵回去,若是被人咬了,便要咬回去。”
說完,小蘇綿綿低頭看著自己手背上被小陸橫咬出來的傷口,突然攥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小姑娘軟綿綿的,咬人也是軟綿綿的。
不僅沒見血,連印子都是淺淺的,哪裡有小陸橫咬的狠。
剛才,小蘇綿綿正準備去摘花園裡漂亮的木棉花,卻被突然出現的男孩子抓住手,狠狠咬了一口。
“不準動我母妃的木棉花!”
男孩咬的可狠。
小蘇綿綿掛著臉上的淚,硬生生的忍住沒有嚎啕大哭,反而是抓著小男孩躲進了假山石洞裡。
等小丫鬟走了,才出來。
然後奶凶奶凶的咬了他一口。
“這樣,咱們就算是扯平了。”
小姑娘說話的時候奶聲奶氣的,就連身上都暖乎乎的帶著香。
小男孩垂眸,看到她那雙熠熠生輝的眸子。
亮晶晶的就像是個小太陽。
他剛剛才跟自己的兄弟打了一架。
那些卑鄙的東西,居然合起夥來圍攻他一個人。
陸橫硬的咬著牙,像頭被逼狠了的狼崽子,從裡麵打出一條血路,然後一路飛奔著準備去尋母妃,卻不想看到一個偷花賊。
這可是母妃最喜歡的木棉花。
雖然母妃已經被父皇關了起來,整日裡愁眉苦臉。但是隻要瞧見木棉花,便會開心。
小陸橫日日勤奮澆水,期盼著小木棉花長高高,然後摘了去哄母妃開心。
看到蘇綿綿這隻偷花賊,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他狠狠咬了她一口,嘗到了血腥味。
看似雪團棉花一樣的小姑娘卻居然沒有哭,隻是跌坐在地上,用那雙大眼睛盯著他瞧,蘊著水霧,隻差一點,那掛在眼睫上的眼淚珠子就要掉下來了。
陸橫心軟了。
他可不會欺負女孩子。
要不是她想偷他的木棉花,他也不會咬她。
不過現在,她咬回來了,他們就扯平了。
突然,前麵急匆匆跑過來幾個小男孩。
錦衣玉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不過身上都臟兮兮的,跟站在蘇綿綿身邊的這個小男孩很像。
陸橫看到那些小男孩,下意識就要上去打架,卻被蘇綿綿給拽住了。
“你真傻,你一個人怎麼打的過他們那麼多人。”
蘇綿綿把他重新拉進了假山石洞裡躲著,然後教訓他,“嬤嬤說,適當的隱忍,是為了以後的一鳥驚人。”
小姑娘雖然小,但是說起話來卻是一套一套的。
陸橫抿唇,糾正道:“是一鳴驚人。”
小姑娘不認同,“那明明就是鳥。你這個文目!”
是文盲。
陸橫沒有再說話。
蘇綿綿自覺贏了,她抱著自己那雙白嫩嫩沾著牙印的小手,喜滋滋的繼續教育,“你現在躲著他們,不是你怕了他們,而是因為這樣不值得。”
蘇綿綿說完,舉起自己的小手手,抱怨道:“你把我咬的好疼。”
昏暗的假山石洞裡,陸橫蹲在她麵前,舔了舔嘴巴,嘗到一股清晰的血腥氣。
他小臉僵直,沒有說話。
蘇綿綿繼續甩了甩小手手,“嬤嬤說,受傷了要呼呼才能好。”
說完,蘇綿綿先抓起陸橫的手,先給他呼呼。
小姑娘小嘴噘起,軟綿綿的吐出幾口氣。
酥麻麻的飄過傷口。
陸橫渾身一僵。
自從母妃不正常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過他了。
“輪到你啦。”
蘇綿綿把自己的小手手伸過去。
陸橫抓起她的小手,學著她的樣子,僵硬的“呼呼”。
蘇綿綿歪頭笑了。
“這樣就能好的很快了哦。”
兩個人躲在假山石洞裡。
外麵吵吵嚷嚷的不太平。
“我們把這棵木棉花樹給挖了吧!給那個陸橫一點教訓!”
陸橫神色一凜,直接就衝了出去。
幾個小男孩圍著木棉花樹,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工具,正在敲敲打打。
陸橫衝過去,就是一頓揍。
但他年紀太小,一下就被人按在地上,騎在身上,又狠揍了一頓。
“哈哈哈……快點,我們把他當馬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