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我城即將被攻破,求求您將我城的祭品獻給戰爭之神吧!”他似乎痛苦極了,巫師袍上的玫瑰印暗淡了不少,“其實那是我城戰死的少城主和大小姐,玫瑰城沒有俘虜了。”
在柯尼希帝國,失去靈魂曰死,失去肉/體曰亡。
還未等黑袍巫師開口,一旁的背後印著團狼的巫師率先嘲諷:“嗬!我就說你這個老家夥鬼鬼祟祟藏著什麼,你放棄吧,神不會庇佑你的,玫瑰城早該並入狼城了。”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玫瑰城的巫師看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維爾,又看著腳下有著吃人狼並咄咄逼人的巫師,口吐鮮血。
他的影子湧入體內,一大朵漆黑的玫瑰撐破他的身體。呆呆坐在地上的少男少女似有所感歪頭看向玫瑰。
“滴答滴答。”維爾聽到有兩滴眼淚掉落的聲音。
“切,沒用的東西。”狼城巫師嗤笑一聲,抱起他帶來的祭品說,“祭司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雖是詢問的語氣但並不等回答就離開了。另外十一個巫師臉上表情各異,也一同離開。其中背後是巨人的巫師捏緊拳頭,背後是迷霧並醉熏熏的巫師睜開半眯著的眼,眼裡一片精明。
維爾撥弄長明燈燈芯,並不在乎他們的離去,在他漫長的記憶裡,這種事情發生過無數遍,來這裡巫師的人數代表這個帝國的政治狀態。
分分合合,興了又亡了,總有巫師妄想成為神,但最後的往往淪為連人都不如的東西。
砰!又是一道驚雷,伏特加的利刃砍斷了一頭烏黑的狼,狼趴在地上四散為黑影,與此同時巫師軍中一個巫師跪倒在地,雙眼失去神采。
操控頭狼的首領吞咽口水,短時間內他們已經折了十幾個巫師,而神聖城的人手段乾脆狠辣,即使受傷戰鬥力也不減。
他一聲怒吼,其餘狼紛紛後退,伏特加也回手,示意克勞迪娜等人停下來。
“你們是血液裡流著汙穢的神聖人,你們是被人與神拋棄的神聖人,死在我們鋒利的爪牙下是你們的榮幸!”
這番震耳欲聾的吼叫並沒有讓伏特加等人產生一絲一毫的動搖。
“你錯了。”伏特加用死魚眼盯著對麵殘缺破損的狼群,然後劍指頭狼,“沒有人告訴過你神聖城住的都是吃人的巫師嗎?”
頭狼一下啞火,狼群中一頭斑駁的狼用前爪在地上磨出劃痕。
他們當然聽說過,神聖城這個地方稱得上是柯尼希十三城小孩的童年陰影,但這又如何,那頭斑駁狼渾身顫抖,他們還是被送來了,一次又一次被送上戰場。
在宛如絞肉機戰場上,人命如螻蟻,向下看是同伴的屍體,向前看是被他們毀滅家園的人的哭泣,但他們如果退縮,就是逃兵,會被嚴酷的軍法奪走生命。
伏特加倚在劍上,一隻靴子不清不重地在地上點了兩下,“讓我猜猜你們為什麼來了,是父親命令的還是城主命令的?年輕力強的你們服從年老體衰的父親們和城主,為了繼承他們的權利,也為了鮮花與榮譽,你們獻上生命來到戰場。
來到戰爭這個祭壇,成為祭品。”
伏特加用劍在狼群身上打轉,指著那頭斑駁的狼,“你的影子斑駁,靈魂破破爛爛,但被修補後,你又變成祭品了。
你才是被人與神拋棄的神聖人。”
斑駁的狼大聲嗚咽,狼群不安嚎叫,在一次又一次戰爭中,他們逐漸認清自己的位置。頭狼見狀一邊衝向伏特加一邊大喊:“不準後退,我們是狼城的兵!誰敢跑一律按兵法處置!”
噗呲,在它咬住伏特加肩膀上時,一把劍也刺穿它的腹部,冰冷的聲音在它耳邊響起,“你們不是兵,你們是兵器。”
“嗷嗚!!!”首領留下最後一聲慘叫,跪倒在地。狼群一哄而散,唯有斑駁的狼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崩潰了。
蹲在小貓頭鷹頭上的透明泡泡冷靜發言:【殺狼誅心,戰爭就是悲劇。】它有點明白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有毀滅的傾向了。
作者有話要說:修改了一下。這個世界摻雜著大量的反戰思想,算是我夾帶私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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