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落在陸零柒的肩膀上,看見守門人身形漸遠,才小聲問她:“快跟我說實話。守門人是不是和你有一腿?!”
陸零柒摸了摸口袋,摸了一張冰冷觸感的長方形,她拿出來,發現是一張卡牌。
純黑色的背麵,泛著金屬的光澤,但又可以輕易柔軟折疊,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正麵。
陸零柒皺起眉,一隻巨大的獨眼,眼白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篇幅,上麵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血絲,原本是瞳仁的位置被一層細密的鋸齒占據,仿佛這隻眼睛下一秒就能從卡麵上一躍而出,咬掉人的鼻子。
一種莫名的邪惡注視感,不適感越來越強烈,陸零柒重新將卡牌塞進口袋裡,對路西法一起離開了深海之淵。
繁華的街道路口,車水馬龍,陸零柒兜裡揣著守門人給她的三千塊啟動資金,覺得口袋沉甸甸的。
路西法蹲在肩頭朝周圍張望著:“那邊有奶茶店!”
陸零柒:“回去給你買。”
路西法:“我現在就要!”
陸零柒嚇唬它:“你看見哪有鸚鵡會喝奶茶?小心被抓去做鳥體研究。”她頓了頓,好言相勸,“等我買完東西,再租完房子,就給你買吃的。”
她跟著人群走過斑馬線,看見前麵的商城裡擠滿了大人和孩子。
陸零柒慢慢逛著,開學將即,家長們帶著孩子買新學期的新書包和文具,她靠在玻璃櫃前認真看著裡麵一排一排包裝精美的筆。
身邊有個女孩跟她的母親說:“我喜歡這個書包。”
女孩的家長語氣溫柔:“好,你喜歡我們就買。”
她們大包小包拎了好多東西,又前往下一個采購點。
陸零柒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旁邊挑選文具和書包,再擠進密不透風的人群結賬。她完全可以找守門人陪她出去,可她沒有。
她現在是通過C級世界的人,雖然是在淩亦寒和蕭沐幫助下通關,但她已經見得夠多了,也該長大了。她甚至沒空覺得孤單。
孤單太矯情了。隻有生活美滿的人才有資格體會到孤單。
而對陸零柒來說,孤獨這個詞距離她很遠,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她像是上緊了發條,片刻的放鬆和偷懶,都有人或者鳥在她耳邊提醒她,不能休息,不能停下來,她有夢想要追,她有仇要報,她好不容易獲得新生,不可以這麼虛度浪費。
忙得一沾枕頭就睡著,自然也無暇體驗彆的情感。
陸零柒在網上看中了一間小屋,地方有些偏,她打算租下來當做她們工作室。
她帶著路西法繞過小巷,巷口有一家麵館,裡麵傳來鮮香的氣息,路西法眼巴巴看著,暗示意味明顯地拽陸零柒的衣領。
她帶著一隻鸚鵡,難免有些引人注目。
“路西法,你能不能變成靈體。”陸零柒對著導航邊和路西法溝通。
路西法從來不是那麼好溝通的,它理直氣壯道:“不能。靈體就不能吃東西了。”
陸零柒:“但你能穿牆啊。”
路西法十分堅定:“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陸零柒額角一跳,指了指眼前臟亂的店麵,門口貼著泛黃的字條——本店出租,價格美麗。
陸零柒:“我們好像到了。”
她停下腳步,手指戳戳門,灰塵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給房東發消息。
沒多久,巷子口匆匆走來一個打扮邋遢的中年人,頭發泛著油光,膚色黝黑,肌肉鬆散,看見陸零柒狐疑地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兒。
陸零柒主動上前打招呼:“是王正國先生嗎?這個房子怎麼租?”
中年人這才確認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陸零柒:“你多大了?”
陸零柒一本正經道:“滿16周歲,雖然沒有正式成年,但租個房子沒問題的。”她把身份證拿出來,“租金是兩千五一個月嗎?”
送上來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而且看上去還是小孩子,肯定很好騙。王正國馬上拿出鑰匙打開門,示意陸零柒進去看看。
一股陰濕的黴味撲麵而來。陸零柒捂住鼻子屏住呼吸,看著地板上都是厚厚的灰塵,幾件老舊的家具放在角落,牆角都結了蜘蛛網。
屋子很小,大概三十平米左右,陸零柒心中默默規劃了一下,從中間分開,一側加個貨櫃,倒賣香燭香台,另一側用來招待客人,放一個沙發,一個小茶幾,最好重新翻新一下。萬一生意真的可行,她再把這裡買下來。
一個普通的遊魂就有5個交易點,可以換五萬塊,和時然對半分也有兩萬五,她每個月隻要完成一單,成為富婆指日可待。
陸零柒心中算盤打得叮當響,路西法自然比她想得還多,滿意地盯著這個狹小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