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內會給您回複。”
“彆說七天,我估計他連今天也撐不過。”
工作人員遺憾地搖頭:“警局每天有大量的案件和瑣事要處理,不可能因為這一件尚未證明的事情讓您插隊的。”
陸零柒張張嘴,試圖道德感化他,又覺得沒必要,她乾脆發動了魅惑,對方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表情愈發柔和。
“請出具證明讓應急部門派治療師前往急救。”
工作人員一下子態度好得不得了,他更加誠懇地對陸零柒道歉:“抱歉,我現在真的很想給你出具證明,但這個證明,在我撰寫後,還需要我的上司簽字通過,但根據以往的經驗,沒有警局報告的行動申請,一向是直接駁回的。”
陸零柒不能同時魅惑兩個人。
不用說,再回去找應急處理部門,他們行動也必須要上級的批複。
令人絕望的死循環,她拖著身子走出大樓,看見老喬治坐在車上喝水,看見她出來,朝她揮了揮手。
“去下城區的警局。”陸零柒沒精打采道。
“遇到麻煩了?”老喬治開口詢問道。
“他們一群!屍位素餐!懦弱!無能的廢物!”陸零柒咬牙切齒。
“這個國家的官員都是這樣的。”老喬治見怪不怪地說道,“要我的經驗,去警局,他們也不願意派警員去貧民窟的。”
“這次的理由又是什麼?需要什麼證明?”陸零柒暴躁地扯自己的頭發,一肚子火憋著,但卻不知道朝誰發,隻能悶悶地垂著頭。
“貧民窟的差事沒有油水,他們就算看在伯爵府的麵子去調查,抵達現場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登記傷者身份,而這裡的人大部分是沒辦法提供身份證明,他們來自於一些很窮的鄉下,遇到這種情況,彆說幫助治療了,他們會被當局直接遣返。”
老喬治擰開另一瓶水,陸零柒聞著味才覺得不對勁起來:“你酒後駕車?!”
老喬治安慰她:“亞布斯酒後駕車不違法。”
陸零柒:“……”
“那怎麼辦?讓他在家裡等死嗎?”陸零柒悶著聲音道。
魔法輻射的死亡,是一個漫長又痛苦的過程。
整個人的意識從頭到尾保持著清醒,然後伴隨著劇烈痛苦,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腐爛。
除非有好心人乾脆地給他一刀,早點結束痛苦。
“小姐。”老喬治對她道,“有很多事情,我們無能為力。您已經儘力了。”
“可他現在明明還活著……隻要有一個治療師……”陸零柒惱怒道,“隻要有一個治療師,花費十分鐘控製住感染。”
她抱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前往警局。
經曆了一係列同樣話術洗禮後,陸零柒終於認命,意識到這群人是不可能幫助她的,她上車再次前往貧民窟。
好歹是一條命。
她準備嘗試自己使用治療魔法。而這樣的治療魔法,不是簡單的愈合術,而是複雜晦澀的複合式,需要多種治療的公式相互嵌套,才能發揮作用。
而陸零柒作為剛入門的魔法師,最有可能的結果是不但沒救活人,還暴露了自己偷學魔法的事情。
夜幕降臨,一彎清月,幾點黯淡的星點綴天空。
陸零柒來到斯蒂芬的家中,她幾乎不敢直視婦人滿帶著希望的眼睛,默默走到床邊,半跪身體,心中默默計算著治療方案,準備施法。
“他半小時前沒有再喊痛了。”婦人小聲道,“他沒有死、是不是……我的兒子,他沒有死。”
陸零柒心中一驚,一把握住斯蒂芬的手腕。
一大塊皮脫落下來,露出裡麵軟爛成泥的血肉。
她心冷了半截,她感受不到斯蒂芬的脈搏。
“請……”陸零柒話堵在喉嚨口,沮喪、懊惱,還有其他複雜的情緒,慢慢湧了上來,她說不下去了。
她說不出口,說不出讓節哀這樣的話語。
她心中盛滿了憤怒。
“請問,這兒有人嗎?”陸零柒半跪在斯蒂芬的床邊,正看著男孩緊閉著的雙眼,被門口突然的詢問拉回了神。
門口站著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女人。
留著半長的銀灰色頭發,剛好到肩頭。
灰藍色的眼睛透著堅毅冷峻,站在門口,身材高挑,冷冷的月光拂過她的麵孔,刀琢斧刻的五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肅冷,好似冬日的冰錐,能將周圍空氣凝住似的。
她的聲音沙啞,像被砂紙打磨過,但並不難聽,反而有些柔和。
“這裡需要治療師嗎?”她微微欠身,朝室內的兩位女士低聲詢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