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個期間去看了看安妮,安妮的女仆裝早在逃亡的時候壞得不成樣子,她將衣服改了改,看上去還不賴。
她也去看軍隊的操練,看見他們日複一日重複相當的訓練任務。
她也在坎佩爾走了走,看著這裡居住的平民。
有錢人聽說叛軍來了早跑了,留下這些祖祖輩輩在這片土地艱難討生活的人民。
城市的工業和交通係統全部癱瘓,仿佛回到了最古早的時候,貨幣都失去作用,以物易物。
夜刃名聲不是叛軍中最差的,但東盟的國家仍發動過多次對夜刃的圍剿,直到北方遊擊隊出現,他們的騷擾讓帝國不僅騰不開手,還因為貴族利益集團的糾葛,大致分成了皇帝弟弟威爾士親王的保守黨和弗雷德侯爵為首的新興貴族兩個對立組織。
戰爭是在燒錢。但東盟一些國家的人民再也不能盤剝出錢。
所以會將國內矛盾轉移到更為弱勢的其他種族,掠奪他們的資源完成原始積累似乎是個完美的抉擇。
從初秋到晚冬,冷冽的寒風吹過空曠的街道,一隊士兵壓著帝國士兵去郊外的刑場。
漸漸的,街道上的越來越多,很快,士兵隊伍後麵多出一條長長的尾巴,好像全程的人都出來了。
他們沉默地跟到刑場。行刑官抬手,喊出第一聲指令,劃破冰冷的寂靜。
他這聲低沉威嚴的指令仿佛在凝成冰塊的空氣中點燃了什麼,人群開始有騷動的跡象,他們擠在前麵,但依舊謹慎地保持距離。
俘虜們被壓著跪下,麵對著下麵圍觀的人群。旁邊的劊子手提起了他的刀。
當第一個帝國的士兵腦袋被砍下來,激噴的血漿像噴湧的泉水,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刀光的冷芒,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在人群傳播起來。他們更加騷動——
“殺了他!!”
當第一個人喊出這樣的口號,剩下的從眾紛紛喊出聲,仿佛跨過了一條看不見的臨界線,抵達到另一端、酣暢淋漓的、嗜虐嗜血的快感中。
那是一股幾近原始的衝動,潛藏在內心深處,不顧一切的衝動,自己從未想象過的一幕,伴隨著喉間擠壓後迸發的哀嚎和歇斯底裡的衝動。
他們擠壓著推搡著上前,臉上燃燒著狂熱的興奮感。
——“殺了他們!!”
他們尖銳的聲音跟著冷風一起呼嘯。
看著血染腳下的雪地,變得渾濁醜陋,一顆人頭滾到一個人的腳邊,他俯身將它拿起來,振臂一呼。
血淋在他的腦袋,讓人戰栗,讓人上癮,發瘋似的,什麼都不需要思考,隻需要情緒上徹徹底底的宣泄。
行刑官冷漠地看著他們,抬手做了一個手勢。
士兵散開了,留下屠刀,將綁著的帝國士兵留給了他們。
一場血腥的狂歡。
扭曲的尖叫,帝國士兵的慘嚎,鮮血、滿目黏稠濃厚的顏色,繼而更加刺激感官。
陸零柒站在遠處看著,神情寡淡。
守門人站在她身邊。
“走吧。”陸零柒裹緊身上的袍子,“我明天就要出發去安索塔蘭讀書。”
守門人理了理她垂下的發。
陸零柒站定,她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你不要這樣。”
她語氣依然維持平靜:“不要對我好,不然我的情緒會有起伏。”
守門人動作輕滯。
旋而,她低低一笑,說話的氣流撓過耳朵:“你遠比佐伊想象的還要瘋狂。”
“神性不是這麼塑造的,你要把自己的身體改造成能容納魔法的容器,不能這麼做。”
“想知道神是什麼樣子的嗎?”
海浪的氣息再次卷來,眼前的女人眸子愈發幽暗,暗沉如血的瞳色。
繼而,一個巨大的、不可名狀的虛影徹底籠罩了陰沉的天光。
黏膩濕滑的觸感貼過她的身體,無數條如同藤蔓的東西纏住了她的四肢,而她眼前卻隻有一片虛無,所能感受的僅剩最原始又直接的觸感。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主要是因為感情線不太好處理